气得华婧又比比自己,“我叫华婧,听清楚没?我叫华婧!”接着她又戳向“俊儿”的胸口说道:“你叫阿俊!阿──俊!”
“花……茎?呀……俊?”“俊儿”学着华婧的嘴型,又边一会儿指着华婧,一会儿指着自己说道。
花茎?真的是听得华婧差点就要吐血,明明她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到了他的口中,却变成了花茎,这叫华婧会不想抓狂吗?
“是华婧!不是花茎!笨蛋!”她手握成拳头就想往“俊儿”的脑袋瓜子敲下去,可惜,人家“俊儿”比她高多了,所以最多也只是捶到他的肩胛骨。
“华……婧?”嗯!这次发音就正确多了。
“对!”华婧一脸老成地模样点点头,随即又指着“俊儿”道:“我要叫你阿俊,阿──俊!听懂没?不是呀!是阿──”
“阿?”他有些夸张地学着华婧的嘴型。
“对!阿──俊!你再念一次!”
“阿……俊?”
就在华婧满意地想夸奖阿俊时,忽然她闻到一股有些焦焦的味道。
“嘿!鱼烤熟了,你赶快来吃吧!”华婧笑着向阿俊挥了挥手……
祭完阿俊的五脏庙之后,天色已经显得昏暗了,约再过个两三盏茶的时间,就整个看不到阳光,取而代之的便是出现在夜晚中的星月;当然,那也只是指天气尚好没有乌云的夜晚。
华婧看了一看天色,算定自己不止无法在天黑之前回到家,甚至有可能会在山间迷路,因此决定今晚就不回去,并干脆夜宿在此。
“爹现在还没看到我,肯定已经急得跳脚了……明儿个回到家,不被念到耳朵生茧,可能天就要下红雨。”华婧边拨弄着身前的柴火,边喃喃自语。
阿俊则坐在离火堆约有五尺远的地方,不解地看着华婧。
华婧瞄了一下阿俊,突然发现,自他坐下后便一直没有移动位置,始终与火堆保持着五尺距离以上。她心想,入了夜之后,四周的温度肯定会骤然下降,于是向阿俊招了招手,示意要他往前移近。
然而她的好意却似石沉大海,阿俊不止是没有往前移动,还露出一脸迟疑,仿佛那火堆会对他造成生命的威胁一般。
华婧微皱着眉头,“你怎么不过来一点?等会儿温度可是会下降很多耶!”虽然知道阿俊仍无法了解她话中的含意,但华婧依然忍不住要对着他说。
华婧一连示意了数回,可就是不见阿俊移动半寸,最后,她也就只好放弃要他往前移的想法;但为了夜里不让火熄灭,导致两人着凉,华婧必须起身往四周寻找柴火去。
只是,她一点也没料到,原本以为会呆坐在原地的阿俊,却随后跟着她往树林深处走去,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静静地跟着。
华婧实在是搞不清楚那男人跟着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
但当她开始捡干柴后不久,华婧便发现阿俊,也依样画葫芦地跟着捡起树枝。看到这儿,华婧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只因为她觉得这情况实在是好玩极了,似乎从阿俊拿了鱼、野鸭回来之后,他便不时地学着自己的话,或是自己的行为。虽然有一半确实是她教他的,可他现在却是自动自发地学她捡柴火;华婧相信,阿俊此时肯定还不知道自己捡这此柴火是要做什么用的,只是一昧地学着自己,这让华婧不由得想起幼时的游戏──母鸡带小鸡。
同时,华婧发觉一件事,纵使这男人的行为就像野兽一般,纵使他长得比自己高、壮,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对他有种感觉,一种发自内心的……保护感。
像是幼时自己所养的宠物一般,那样地想要保护他。
又像是保护心爱的宝贝一样……
那样暖暖地,那样自然地……
第二章
夜里,才过了子时不久,突然传来一连串兵器的交击声。
“铿枪……枪!枪枪……”
警觉性较高的阿俊,早在听见声音时便已匆匆地自睡梦中醒来,反倒是头一次夜宿野外,没啥警戒心却有武功的华婧恍若未闻。
“嗯……?”睡得正沉的华婧,被阿俊连推了数下,才自睡梦里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她不悦地嘟浓着,“做……什么呀?阿俊,半夜不睡觉,把我叫醒干嘛呀?”
“叭呀……啊啊……”阿俊一手边扯着华婧,一手边指向传来声音的方向。
还未完全清醒的华婧,不禁皱着眉瞪着阿俊,一时之间还看不懂阿俊那简单明了的示意;直至,那兵器的交击声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才猛然清醒了过来。
“啊!有人在打斗!”
华婧想起那些在江湖走动的师兄、师叔回山时,曾经对她提过,当发现有人斗殴,在未清楚发生什么事时,最好能避就避,免得事后发现是杀手追杀某人,为了湮灭证据而遭到不必要的牵连,更甚的,还有可能不小心丧命在某一方的暗箭之下。
于是乎,华婧二话不说,便连忙将身前的火种灭掉,并拉着阿俊就往较为隐密的地方,暂时躲藏起来。
由于事发突然,以至于华婧一直到被人发现后,都没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至理名言。
华婧和阿俊两人才一躲好,便看到有一群黑衣人,与两名身穿白衣与青衫的年青人,飞身而至。
只见,那两名年轻人,浑身上下都有着数道伤口,但是华婧一看便知那两人所受的伤不过都是些轻伤,反倒是那群黑衣人中,有数个身上所带的伤口都相当深。
此时,若有人问华婧,为什么从未在江湖上奔走过的她,能够在一瞬间,便分清楚谁的伤重?谁的伤又只是皮肉伤罢了?
华婧肯定会说,要分辨岂不简单,光看他们身上所流的血,与受伤的部位不就知道了!
没错,那两名年轻人受伤的部位全都集中在手、脚,而流出的血量,在他们身上的渲染的程度也不大,由此得知他们的伤绝对只是浅浅的小伤;反观那几个黑衣人,每走一步,或是一个激烈的动作,便会有血渍滴落在地,或是在空中挥洒,由此当知,那几个黑衣人所受的伤,若不是伤在要害,那么就是伤得深罗!
只是,华婧不懂,这么深的夜里,在他们华山怎么会发生这种杀人事件?是那些黑衣人,刻意将那两名年轻人逼进华山山区?还是这两名年轻人与华山派有渊源,因此特意逃进华山山区,企图为自己求个活路?抑或,只是个凑巧罢了?
没有江湖历练的华婧,根本就看不出两方人马的武功路数,因此,她只能继续与阿俊躲在暗处,免得自己倒霉去受到他们的牵扯。
“他女乃女乃的,这些人还真是死缠烂打……可恶!”身穿青衫的年轻人,边打边抱怨道。
“阿风!小心点,等我们进入了华山派的范围内,说不定就有人会支援我们了。”白衣年轻人,不急不缓地道。
这下,可被华婧猜到了。
“少爷,我打得手都快软了,这些人还真是不怕痛那!我都砍得那么重了,他们还有办法继续追咱们,真是见鬼了!”阿风手中的大刀,旋然一转,硬是把围攻他的一名黑衣人劈成独臂人。
只是……那名独臂人像是没有知觉一般,不仅没有发出哀嚎声,更没有因为断了一臂而停下攻势。
这样血淋淋、异常的一幕,看得躲在一旁的华婧差点就当场吐了起来。
白衣年轻人眼角也瞄到这一幕,在微弱的月光下,露出了一抹了然地神情道:“这些人八成是传说中的活死人,所以才会对身上的伤了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