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误解过你,心里觉得对你过意不去。”
“嗳,那算得了什么?人跟人之间难免有些误解嘛。”他洒月兑的说。
“可是……”她终究放不下心。
“别可是了,你别操这份心,先去叫伯父一起来吃饭吧。”他拍了拍她的臀部说道。
“好吧,先吃饭再说,不然菜都要凉了。”她走出去叫父亲吃饭。“爸,吃饭了——”
“喔,来了。”白展雄在前面看店,听见女儿叫唤便走到后面来。
“伯父,吃饭。”秉忱垂手立于一旁招呼道。
“好,你也坐下吃饭。”白展雄已经坐下了。
如意盛了三碗饭过来,三人一起共进午餐。
白展雄默默进食,对于秉忱昨晚回家的事,提也不提一下。他打从如意和秉忱开始交往以来,始终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他自知以自己棉薄之力,是帮不上女儿什么忙的,既帮不上忙,索性也少管一点事。他心里担心,嘴里不好说,因为一说出来,仿佛是不信任秉忱似的。所以他还是保持沉默好了。
饭后,如意收拾好碗筷去清洗。
白展雄知道她和秉忱一定有话要谈,便对如意说:“如意,你一会儿去睡个午觉,我来看店,你精神看起来不太好。”
白展雄走出去之后,秉忱问如意:“伯父有没有问我回家去做什么?”
“他不会问的,你回家去看看是正常的事,他过问这件事干嘛?”她将洗好的碗盘一一放进烘碗机里。
他点点头。白展雄真是个开明的父亲,有这种丈人真不错。他自住进白家那一天,心里便将白展雄当成岳父般尊敬。
“如意,我们结婚好吗?”他心里早认定她是他今生唯一的新娘。
她眼皮抬也不抬,淡然说这:“这个时候谈这件事,适当吗?”
“为什么不适当?”他反问。这时他才发觉如意的反应不大对劲。
“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你家现在发生危机,你不觉得应该回去和他们并肩作战吗?”她努力让自己的声调平稳。
他略微皱一下眉,省思她话中的含意。
她继续说道:“你想我们立刻结婚,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
“……”
“是不是家里又给你压力了?而你无力去化解,只好消极的去抵抗?”
他纠正她:“不是消极,是积极。我要用行动向他们证明我的决心!”
如意忧心忡忡的说:“秉忱,如果我们在这种不恰当的时机,不顾一切的结婚,你家里面对我们会有什么看法?”
“我们俩走到这个地步,还要去顾虑他们的看法的话,我们能有什么结果呢?”他不以为然的道。
“何必急在一时?”她仍然坚持她的想法。
“如意……”他困惑的注视著她,觉得自己似乎不太了解她了。
她不理会他疑惑的目光,平静的说道:“秉忱,我去帮你收拾行李,你这几天先搬回家去住,即使不能替家里化解危机,至少也尽一份心力,你认为如何?”
他的眉头蹙得更紧。她对他下逐客令了?他不明白她的用意为何。
“如意,你为什么认为我这时候该回家?你知不知道我家人都逼著我和叶明珠结婚?你究竟在想什么呀!唉——”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猜得到。”她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
“你既猜到了,还赶我回家?”他忿忿不平的说。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霸占住你,让你家人永远不谅解我们吗?”她的心理承受的压力太大,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有时候事情是不能够两全其美的,只能取其一。”
她轻叹一声:“所以现在你应该以家里的事情为重,我永远会在这里等你。”说到此处,她的眼泪又如断线的珍珠滴落下来。
“如意,对不起,我应该明白你心里的压力有多大才是。对不起,如意,对不起。”他俯下头去,吻掉她的泪珠。
“你明白就好,你不知道我心里的负担有多重。你为了我和家里闹翻,失去了你一向习惯的工作和生活方式,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将你拖累到这个地步,教我怎能安心呢?”
“如意,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他也为之动容,鼻子一酸,眼眶已奋满泪水。
“可是都是因我而起的呀!”她伏在他胸前,泣不成声的说。
“你别忘了,感情是双方面的事,我也有份,你别把责任全往身上揽。”他将她拥在怀中,轻轻呵护。她看似脆弱,没想到内心却是那么坚强,他真是太小看她了。他心里更兴起一股保护她的,她不该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他是她的男人,有责任庇护她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秉忱,你答应我先搬回去好吗?”她眼睫毛犹沾著晶莹的泪珠,轻声的请求著。
他只得点头答应。“好,让我在这儿多待一、两天,再搬回去好吗?”
“嗯。”她在他怀中点了点头,抹去泪水笑道:“这样我比较安心,不管你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变化,我绝不后悔!”
“傻瓜!我不会做出让你后悔的事,你大可放心。”他信心十足的说。尽避环境恶劣,他亦有决心与之对抗。
明珠由小侠的口中得知秉忱已搬回家住,心里得意非凡。一切的事,均在她掌控中进行,令她产生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那你家楼下花店的女孩,不是很可怜吗?”她继续旁敲侧击,打探如意的感受。
“咦,你好奇心可真强。”小侠这回没有给她答案。如意的伤心何必告欣他人?
“人难免有好奇心嘛,你想想,那么巧,刚好给我们看到那个场面,吓──真吓人!活像电影上的画面,四、五个彪形大汉竟出现在一家小小的花店,我当然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嘛。”明珠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
“现在全给你弄清楚了,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吧。”小侠撇了撇嘴。为了她的好奇心,这几天他成了包打听的了。他有时直接去探如意的口风,有时暗中去白家观察。不过他从白展雄和父母的谈话中所获最多。“你呀,准是一整天关在这里,没事干,闲得发慌,才爱管人家闲事。”
“嗯哼。”她轻哼一声。“也许吧。”
“怎么?你还打算窝藏在这里多久?”
她装出一副可怜相。“你想赶我走了吗?”
“不是赶你走,你想想,你总不能一直躲在这儿吧?何况我姊姊下个月就要回来处理卖这幢房子的事了,到时我就没办法再窝藏你了。”
“放心,在下个月以前,我的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不会再麻烦你了。”
“那真是阿弥陀佛了。”他双手合十说道。
“哼。”她横他一眼。相处了近十天,她跟他已经混得很熟了。“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等一下带你出去玩,高兴了吧?”他自己其实也想邀她出去玩。
“这还差不多。”她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说。
“想去哪儿玩?”他问。
“嗯,”她侧著头想了一下。“先去看场电影,然后你骑车载我去兜风。”
“就这样?”他张大眼睛问。
“就这样!”她点点头。
“好,那就走吧!”他抓起外套甩在肩上。
“好。”她也很干脆的答应。从前她鲜少以朴素的原本风貌见人,总得经过一番精细的包装,展现风华经代的姿容,来炫惑众人的眼光。那种感觉虽然很棒,但她现在却爱上如今的朴素风格;一条泛白的牛仔裤,粗毛线衣,厚重的牛仔外套,配上一张洗尽铅华的脸。如此的简单,感觉却是那么的轻快、舒畅。她爱上这种感觉。“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