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好……厉害的就好……”
“那请稍等一下。”她低首和小花交代几句,转身往办公室走去,她在秦子深的办公桌旁边停下脚步。
“秦,一位周先生拿了离婚起诉状过来,不过他不想离婚,这案子你要不要接呢?”她把起诉状放在他的桌面上,随即走到一旁,两手搁在屏风上,下颔抵着手背,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风情万种。
嗳嗳,这死人脸的冷酷男人,一定在心里痛骂她不下数百回了吧?!真想知道他都在心里偷骂她什么?花痴?还是三八阿花?像他这种冷漠的男人,如果开口骂人,会是什么样子?
秦子深依旧忽略她那声软甜的称呼。他从计算机屏幕前移开目光,垂眸看状纸,那原是俊秀沉静的五官,在逐字阅读后,眉间淡染疑惑。
“这太离谱。”他抬眼看着她。
“离谱?你指什么?”她大眼眨啊眨。
“理由。”他再次看了看状纸。
“理由?”她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什么理由?”
“就是——”一抬眼,觑见她眼底烁动的流光,他警戒地半眯起黑眸。“你没看过这份起诉状吗?”
“看过啊。”她点点头,绕到他身边,弯着身子,一张小脸靠在他颊侧,认真的看着起诉状,她压低了柔嗓,说:“你是说周太太要求离婚的理由是吧?理由就是呢,周太太觉得周先生的那里太厉害,夫妻每次行房时,都要做很久,又要每天做,做得她……很累。”她脸颊热烫着。
明明是想要捉弄这冷酷的男人,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的,结果先整到自己,她想现在的自己一定是满脸通红,不过在发现他泛红的耳根时,心里稍微平衡了些。
她压低的柔嗓透着奇诡的暧昧,身上那抹淡淡幽香就在鼻端绕着,秦子深皱了皱眉,微偏过脸庞,声嗓冷肃地说:“你不觉得离谱吗?”
“是有一点啦,我没见过拿这种理由诉请离婚的,而且不是嫌太快,是嫌太久耶……”想起周太太提出离婚的理由,直觉还是想笑。今天不是愚人节啊,当真是因为这种问题才要离婚吗?但看周先生那么难为情,应该不是假的,可不管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好夸张、很不可思议啊。
见他清冷眸光扫来,她随即憋住笑意,却把脸蛋憋得通红,表情很古怪。
“周先生人呢?”拿着起诉状,秦子深站起身来,瞅了眼她憋笑憋到涨红的脸颊。面对这种内容,她一点也不会感到不好意思吗?
“在接待室,我让小花先去招呼他一下。”
他低应了声,移动步伐,经过她身前时,她唤了声。“秦——”
他太阳穴突地跳了几下,也懒得纠正她,只是低哼。“说。”
“我只是很好奇,那个——咳咳,男人……男人一夜几次、一次做多久时间才正常啊?”她一双大眼亮晶晶,颈项却是一片绯红。
秦子深下颚抽紧,看也没看她,只是闭了闭眼。他一个沉沉的吐息后,再睁眸时,脸上一贯冷漠表情,只是微扬的语调,仍透露了他的情绪。“我不是泌尿科医师!”说罢,迈开长腿大步离开。
盯着他挺拔的背影,她笑出声来。
“哦喔,利秘书,你又把秦律师惹毛了……”一直敲着键盘的廖秘书,虽不清楚这两人又发生什么事,不过听见秦律师微扬的声音时,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又是利秘书对人家做了什么。
又把他惹毛了吗?可是他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呀。
利之勤的视线回到那正踏入接待室的修长身影,笑得很愉快。
第2章(2)
“哈哈哈,这也是理由啊?!我还真没见过有人为了这个想要离婚的。”王献纬把诉状交给身旁的好友,夸张笑声仍回荡在会议室间。“喔,拜托,男人的次数跟持久度根本不是问题吧,只要男女双方在做——”好友突然的几声轻咳,打断了他未竟的话。
叶刚睐了口无遮拦的合伙人一眼,看完诉状后,启唇问道:“所以秦律师最后决定接下周先生的委托?”他抬眼看着秦子深。
秦子深平声道:“我看周先生并不想离婚,也许我可以帮他挽回婚姻。”
叶刚点点头。“那周先生和周太太平时的婚姻状况怎么样?”这是例行会议,针对事务所接下的委托案件做细节研究探讨,以每个人有过的经验,共同商量出对当事人最有利的辩护内容。
“听起来夫妻感情很好。周先生和周太太结婚五年,目前还没有孩子,周太太顾家,和周先生相处融洽,几乎没什么争执。”秦子深徐徐又说:“周先生家世良好,有稳定的事业,也没有不良嗜好,就我初步了解下来,这对夫妻真的没有离婚的理由。”
“我也这样觉得,而且我看得出来,那位周先生真的很不想离婚,我看到诉状时,感觉就是好笑,一度还想着是不是恶作剧之类的,但周先生的表情又那么难为情,还戴太阳眼镜和口罩跟我谈话,他一定是很不好意思。而且他说起他太太的口气好温柔,不像感情有问题,所以我才觉得他们实在没有理由离婚。”坐在叶刚身侧,敲着键盘做会议纪录的利之勤,淡淡地补充她的想法。
她声嗓偏甜,平时那不正经的姿态,总因她的嗓音而更显出她的妖冶,但这一刻端坐在笔电前的她,却显得精明干练,那双老是滴溜溜转、不安分的大眼睛,此刻专注的盯着屏幕,偏甜的嗓音透着严谨,那姿态让坐在她四十五度角的秦子深有一瞬间的走神。
这是她会议时的模样?还真有架势,完全不像平时的她。
“目前这样听起来……是真的没什么理由提离婚。”叶刚蹙着眉,长眸又落回状纸上,想到了什么,他轻咳了声,淡问:“至于周太太提出离婚的那个唯一理由呢?周先生有没有提到这部分?”
秦子深似早知道会有这样的讨论,他面不改色道:“房事部分正常,周先生和周太太结婚五年以来,没听周太太抱怨过周先生的表现,而根据周先生说法,周太太是个害羞保守的女人,所以她提出这样的理由,这也让周先生一直不能理解。”
“所以周先生的性能力没问题?他有没有说他一次都做多久?”王献纬突然冒了句。
秦子深未料到有这么一问,他略迟疑后,才说:“这我不清楚。”
利之勤突然笑了声。“王律师,你意思是要秦律师拿码表帮周先生计时啊?那应该是医师的工作啦,秦律师说那是泌尿科医师的工作喔,所以你问秦律师,他不懂的啦!”
秦子深淡瞟了她一眼,眸光冷冷。
他方才怎么会认为她有秘书精明的样子?他收回那样的想法。
叶刚轻咳了声,把话题拉回。“这样听起来,在答辩状部分,秦律师恐怕无法针对周太太的理由做反驳。”
“是,所以目前我是针对周先生所提供的资料,在答辩状上说明夫妻的感情良好,房事正常等等。”秦子深徐徐又说:“我打算开庭时,先看看对方的态度再决定后面的方向,毕竟周太太并没有提出周先生违背婚姻义务或精神等重大事实,若对方没有重大过失行为,像是周先生这个案子,法院就会驳回,再者,台湾的法院对于离婚的态度仍是比较保守的,不大可能因为这样的理由就做出离婚判决,所以我比较想了解的是,周太太为什么要用这样较无说服力的理由提出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