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柯晶霖是看到挂在严老夫人房间的相片,有一位娉婷的少女,站在一片海芋中,露出快乐的笑容,她猜想那位少女应该是严老夫人年轻时吧!
当她兴起要种海芋的念头时,并没有把握能不能做好,但心头却浮出一句话“心诚则灵”。
于是她便找陈嫂谈了这件事,幸好陈嫂大方地答应她。
她利用晚上睡觉的时间到花园进行种植的工作,园丁有好几次想帮忙她,但都被她婉拒了,她要靠自己的努力来完成这件事。
一个多月的努力,终于让她赶上海芋的花季,成功地孕育出美丽的花朵。
看到老夫人的喜爱,柯晶霖知道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
“喜欢吗?”柯晶霖明知故问。
“怎么会有这些海芋呢?”严老夫人不解地问,她怎么会知道她喜欢海芋呢?
柯晶霖贴近严老夫人的耳边,小声地说:“我前几天做了一个梦,梦到老爷气喘吁吁地跑来告诉我一个秘密,他说只要我把海芋种好,老夫人就会开心了。于是我醒来后,就开始做这件事,因为我也希望老夫人能够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严老夫人给了她一记白眼,“鬼话连篇,别以为我老了就好骗,我才不相信你的梦话。”
严老夫人一边表现出不屑的模样,另一边却在心里暗骂着:死老伴,为何没有直接来找我,却跑去找年轻的美眉。
“其实老夫人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颗诚挚的心,我相信心诚则灵。”她依旧把笑容挂在嘴边。
“这不是你的工作,你为什么要这么费心?”除了她死去的丈夫,从没有人这样用心地对待她,就连她唯一的儿子也不见得了解她内心的想法。
“因为我想让老夫人快乐。”柯晶霖回答得很直接,没有半点犹豫。
“我的快乐,对你有这么重要吗?”
“对我也许不重要,但对爱您的人却很重要。人虽然不能决定生命的长度,却可以决定生命的宽度;让自己过得快乐些,可以让爱您的人得到宽心,这样不是很好吗?”她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她死去的父母。
“你我非亲非故,你没有必要这么在乎我。”严老夫人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却高兴极了。
“我已经没有双亲,我把老夫人当成是自己的母亲,付出我的爱。纵使只是短暂的相处,我也会好好珍惜的。”柯晶霖幽幽地说。
“我之前对你很不好,难道你一点都不介意吗?”老夫人想起以前对她恶劣的行为,感到一丝汗颜。
“我知道老夫人不是故意的,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她一笑置之,并未因为先前的难堪而留下任何芥蒂。
严老夫人望着她,心想:多么善良的一个孩子,如果老伴还在,一定会喜欢这个女孩的。
不过现在也不迟,她还有一个儿子,不是吗?
※※※※※※※※※
沈耕云回到家又是三更半夜了。
他推开门迎向他的,不再是杂乱不堪的环境,而静谧的空荡。
不知从何时起,柯晶霏开始学会了晚归,一天比一天严重、一次比一次过分。
为此,他们大吵过无数次,她的冷淡和疏离,狠狠地刺伤他的心。
他坐在沙发上,懊恼地抓着头。为何掏心掏肺地爱一个人,不责备她的蓄意欺骗,也不计较她的挥霍无度,到头来还是一场情伤呢?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老天爷在惩罚他的自私,当初没有当机立断去找柯晶霖解释一切吗?
大门突然被打开,柯晶霏叼着菸,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对沈耕云视若无睹。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的?”他不悦地问。
“不记得了。”她敷衍道。
“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不要——”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奸了,停止你的说教,我累了,我要进去休息。”她没好气地说。
“等一下,你今天去了哪里?”看她一身清凉的打扮,他质疑地问。
“去找朋友。”
“到底是什么样的朋友,每次都要玩到天快亮才回来?”
“是一个可以帮我解闷的朋友。”
“解闷?”他拾起她的下巴。
原本只想让她正视着他,没想到却看到她颈问明显的吻痕。
握住下巴的手开始爆出青筋,脸色由灰转白,他不是傻瓜,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也很清楚那不是他所为的。
他眯起眼睛,怒火中烧地撕开她的衣服。
“你在干什么?”她大叫着。
沈耕云看着她胸前斑斑的吻痕,一对肿胀的蓓蕾还泛着激情过后的红润。
她的手臂上和腰间,到处都是淡淡的瘀青,可见她玩得相当疯狂。
柯晶霏心虚地赶紧用手遮住身体。
“是谁弄的?是你口中所说的朋友吗?”
恼羞成怒的她,抬起挑衅的下巴,“是又如何?”
“你竟然背着我去偷人?”他大发雷霆。
“喂,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你未娶我未嫁,我们有各自的自由,况且我也不是白白给对方的。”她不在意地说。
“什么意思?”他双眼冷冽地看着她。
“我拿到我想要的代价。”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叠钞票,得意地亮在他眼前。
“我不是把存摺傍了你,你并不缺钱用,为何要作践自己去拿别人的钱?”
“你是说这个吗?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还你吧!”柯晶霏把存摺丢在他身上。
沈耕云打开存摺,里面的存款数字变成了零,他瞠目结舌地问:“你把钱全花光了?”
“才一百多万,你以为能花多久啊?”她嗤之以鼻。
“我承认我能给你的很有限,但你应该很清楚我已经将我的所有都给了你。”
他的积蓄原本有四百多万,如果不是凡事都想给她最好的享受,他的存款也不会像坠落的气球,直逼底线。
“我知道,但不够啊!”她不满足地说。
“不够你可以告诉我,我会给你呀!”
“你行吗?”
她的质疑,刺伤了他的自尊心。是的,他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纵使他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无法应付她的需求。
“相信我,我会更加努力的。”他沮丧地说。
“是吗?你的努力就是对我的冷落吗?”她无法再忍受他日以继夜的冷落。
“虽然我在工作上花了很多时间,但我还是很关心你的一切。”
“算了,你的关心再也无法填补我心灵上的空虚。”她心死地道。
“告诉我,你的朋友是怎样填补你的空虚的?我一样可以做到。”
他再度托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双手上下抚模着她的身体,动作有点粗鲁,力道也有点过大,弄痛了她柔细的肌肤。
“住手。”她喊痛地说。
“会痛吗?”他问。
她用手盖住疼痛的肌肤,避免他再伤害她。
“你可知道我的心更痛,比你痛上好几百倍、好几千倍。”
“我也不愿意这样呀!你总是把我一个人丢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我会害怕也好寂寞,你知道吗?我还年轻,我不要过这种守活寡的日子,我不要呀……”她委屈地哭诉着。
她知道自己还是爱着他的,只是残酷的现实,让她原本浓厚的爱,慢慢变成了清浅的爱。
不知是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软化了他的怒气:还是泪眼双垂的委屈,勾起了他的怜悯,让他不忍心再继续对她生气下去。
他重新吻住她。
“嫁给我吧!”他真的很害怕会失去她。
“再给我一些时间吧!”她不想结婚,也不想伤他太深。
“我们回台北,重新开始,好不好?”他想带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