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伦看到乾隆这样震怒,不禁颤抖,激动得无以复加:
“臣罪该万死!不曾把儿子管教好,但是,老臣只有两个儿子,实在受不了丧子之痛!如果皇上一定要处死尔康,不知道可不可以让臣用自己这颗脑袋,换取尔康一命?”
“朕看在你们福家三代的忠贞上,也看在令妃和你们的亲属关系上,才没有把你一起治罪!你再说一句,朕连你一起下狱!依朕看,你和香妃的月兑逃,也月兑不了关系!”
“皇上请明察!”福伦老泪纵横了:“臣实在一点也不知道,如果知道,怎会让尔康闯下这种砍头的大祸呢?”
令妃忍不住,也含泪跪下了:
“皇上!尔康一向是皇上最喜爱的臣子,这次的罪,虽然重大,不知道可不可以让他戴罪立功呢?”
“皇上!”福晋磕头说:“请给臣妾一点时间,放尔康回家,让臣妾和尔康好好的谈一谈,或者,可以追查出香妃娘娘的逃亡路线!”
“是是是!”福伦拼命点头:“让老臣带领尔康,追回香妃,弥补过错!如果追不回香妃,皇上再杀尔康,也不迟!”
乾隆冷冷的看着福伦:
“你不用多说了,尔康的个性,朕了解!今天,就是用刀搁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出香妃的去向的!你不用设法营救他了!犯下这样的大案,他和那两个格格,都必死无疑!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今天,看在你们父子一场,允许你们探监!想要朕放他出来,门都没有!”
埃伦福晋神色惨变。令妃就拉住乾隆的衣服,痛楚的喊道:
“皇上啊!尔康是你的女婿啊!”
乾隆一拂袖子,暴怒的喊:
“不要再说了!这样的女儿女婿,不如没有!”
令妃不敢再求,看着福伦福晋说道:
“你们只好去监牢里,劝劝尔康,把香妃娘娘的下落说出来,如果追回了香妃,让他将功折罪吧!”
正说着,侍卫紧紧张张的进房一跪,急促的说:
“启禀皇上,五阿哥在监牢里晕倒了,脸色苍白,口吐白沫!”
乾隆吓了一跳,毕竟父子连心,内心一阵刺痛。令妃早已心惊胆战的喊道:
“五阿哥一向娇贵,那里受过牢狱之苦!怎么办?怎么办?”
在监牢里,永琪正倒在地上,捧着肚子,大声的申吟。
“哎哟……哎哟……痛死我了!哎哟……”
尔康在他身旁,凄厉的大喊着:
“你们有没有禀告皇上?五阿哥病势沉重,如果再不宣太医,大概就活不成了!这可不是普通人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有丝毫差错,你们一个个全部活不了!”
几个狱卒,围在旁边看,紧张得不得了。
“已经禀告皇上了,五阿哥……你千万撑着点儿……”
正说着,狱官带着福伦、福晋、侍卫、狱卒、太医浩浩荡荡而来。
尔康一眼看到父母,又是惊喜、又是惭愧,悲喜交集。一时之间,顾不得永琪了,急忙迎上前去:
“阿玛!额娘!你们怎么来了?”
狱官打开栅门,福伦和福晋就冲了进去。尔康双膝落地,磕下头去:
“儿子向你们请罪!连累阿玛额娘伤心,我实在太不孝了!”
埃晋一把抱住尔康的头,泪如雨下。
“尔康!你要杀掉父母吗?你闯下这样的大祸,要让我们两老如何活下去呀?”
“对不起!”尔康惭愧至极,痛楚的说:“额娘,阿玛,大祸已经造成,后悔也晚了!你们赶快派人飞骑到西藏去,把尔泰叫回来……他是西藏驸马,皇上会对他另眼相看的!有他在,你们就不会被我和紫薇连累了!”
永琪在地上申吟打滚:
“哎哟!哎哟……”
埃伦急呼:
“五阿哥!你怎样了?”
太医和狱官已经在检查水琪。尔康急忙过来帮忙,趁机捏了太医一把。太医一楞,心领神会。这位太医已经诊治过紫薇小燕子好多次,深知乾隆对这几个年轻人爱护备至,到底为何把他们下狱,他可弄不清楚。永琪是五阿哥,无论如何不会有杀身之祸,跟着演这场戏,绝对没错!他就急忙诊治,煞有介事的问:
“这样子有多久了?”
“两个时辰了!”尔康说。
“两个时辰?”太医惊喊:“决拿担架来,抬出去,这个监牢寒气重,五阿哥吃不消!”
“喳!”
狱卒还有些犹豫,福伦急急说道:
“我刚刚从皇上那儿来,皇上听说五阿哥病了,急得不得了!大家好好的把五阿哥抬到景阳宫去,令妃娘娘在那儿等着他!太医,你照顾着!”
“是!”太医恭敬的回答。
狱卒这才急急的去抬担架了。
永琪和尔康,暗暗的握了一下手,交换着彼此的情谊和一切。尔康就低头对永琪说道:
“五阿哥!出去之后,好好保重!万一没有机会再见,帮我照顾额娘和阿玛!尔康千谢万谢了!”尔康说着,就跪在永琪面前,对他郑重的磕了一个头。
埃晋一听尔康这个话,就激动得热泪直流,喊道:
“尔康,求你不要这样说……不会有这种万一,不会不会的!”
永琪凝视尔康,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哎哟……尔康,你我情如兄弟,放心……大家生死与共……哎哟……”
狱卒抬来担架,手忙脚乱的把永琪放上担架。
“慢慢走,慢慢走!”太医说。
众人就抬着永琪匆匆出去了。
狱官已经得到令妃的关照,看着尔康、福伦和福晋,说:
“福大人和公子,大概要好好的谈一谈,我到外面去等!一盏茶以后,来接二位!”
狱官和狱卒出门去,把牢门仍然牢牢锁上。
埃晋一看没人,就握紧了尔康的手,急促的说道:
“尔康,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你说出香妃的下落,让你阿玛把她找回来!那么,大家说不定都可以没事!你看在父母都已经不再年轻的份上,不要保密了!”
尔康握住案母的手,诚挚的说道:
“阿玛,额娘,请不要勉强我做无情无义的事!如果我会出卖朋友,苟且偷生,我就不会闯下今天的大祸了!”
“我知道,你从小就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福伦对尔康摇头,难过已极的说:“但是,今天,赔上去的,是四条人命,你不在乎自己的命,也不在乎紫薇和小燕子的命吗?我刚刚见了皇上,他语气强硬,除了五阿哥,你们几个生机渺茫呀!”
尔康正色的回答:
“事已至此,我也无可奈何了!如果我用香妃来换取我们的生存,紫薇会轻视我的!她宁可死,也不愿意我这样做。小燕子也是!难道我一个男子汉,还不如她们几个弱女子吗?”
埃伦见尔康心意已定,势难挽回,就把尔康的手紧紧的一拉,低声说道:
“如果你还有机会走出这个监牢,你就远走高飞吧!不要顾念父母,不要犹疑不决,知道吗?”
尔康不禁一凛。这才体会,父母之爱,真是深深深深呀!
男监里的状况,女监里一点也不知道。
三个姑娘蜷缩在一起,彼此给彼此温暖。小燕子闲极无聊,竟然作起诗来。
“昨天笑嘻嘻,今天哭兮兮,管他哭与笑,总归命归西!”
紫薇笑了,给小燕子喝采:
“好诗!好诗!有点天才!”
小燕子被紫薇一夸,就得意起来:
“作诗有什么难?我一口气可以作好多首!”就摇头晃脑的念:“自从来到漱芳斋,宫门牢门分不开,尽避千岁千千岁,脑袋迟早掉下来!”
“好诗!好诗!”紫薇又说:“视死如归!”
“什么‘死乌龟’?还‘臭王八’呢!”小燕子马上泄气了。“你骂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