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怎么有火苗?”乾隆头痛的问。
“启禀皇上,是焰火棒!”晴儿说。
“焰火棒?她们居然在皇宫里玩焰火棒?一定是小燕子耐不住寂寞,搞出来的新花样!皇额娘别生气,朕一定好好的教训她!”
“教训也没有用!她是教训不好的!我请皇帝来这儿,就是要告诉你一声,我已经决定了!为了永琪好,为了我们子孙的血统,我绝对不能让永琪娶小燕子!皇帝,你不能废掉这两个格格,也得马上取消五阿哥和小燕子的指婚!”
“皇额娘!兹事体大!”
“我不管‘体大’还是‘体小’,我就是不能容忍小燕子!这样没教养的姑娘,实在配不上永琪!你一直跟我说,她会改好,她会进步!可是,我看,她是越来越糟!疯疯癫癫,没有半点规矩!又是个汉人,怎么可能当王妃?”她正视着乾隆,伤感起来:“我上次对紫薇用了刑,你跟我发了一顿脾气,不知道我这个太后,现在是不是一点说话的份量都没有了?”
乾隆是个很孝顺的皇帝,对太后一直很尊敬。宫中的事,只要太后有意见,乾隆几乎是言听计从的。现在听了这话,就又惊又急,惶恐的说道:
“皇额娘怎么这样说呢?这样说,朕就罪该万死了!上次,朕也没有发脾气,只是希望宫里没有暴力而已。”他背负着手,绕室徘徊,想到要拆散永琪和小燕子,实在不忍。但是,又不能违背太后的命令,心里真是为难极了。半晌,才站定了,看着太后,婉转的说:“皇额娘的意思,朕明白了!但是,永琪和小燕子,彼此都有了感情,现在拆散他们,实在是件很残忍的事!这样吧,我为小燕子向皇额娘求求情,再给她一次机会,看看她能不能改好,能不能进步!我们以三个月为期,如果她还是没有进步,或是再犯一次规,朕就取消指婚!怎样?”
太后看着乾隆,气呼呼的说:
“皇帝亲口说的!君无戏言。就再给她三个月!”
第二天,乾隆在御书房里,召见了永琪和尔康。永琪一听,就大惊失色了。
“皇阿玛!三个月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用三个月的时间,把一个人转变呢?小燕子的个性,皇阿玛比谁都了解!她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她不闯祸,实在不容易。何况,老佛爷所谓的‘闯祸’,都是她最率真的表现!”
尔康也急忙上前,帮着永琪说话:
“皇上!你一定要跟老佛爷解释,小燕子一点恶意都没有!玩焰火捧完全是因为紫薇复元了,她心里高兴的缘故。烧了老佛爷的衣服,那是一个意外呀!”
“小燕子的‘意外’,未免也太多了!朕已经尽力而为了!你们也知道老佛爷,以前德佩格格和兆样的婚事,她不喜欢,朕最后还是依了她!老佛爷是朕的亲娘,朕一定要尊重她的看法!”
“皇阿玛!”永琪急坏了:“这事你一定要为我作主!如果取消指婚,小燕子一定会崩溃,我也会崩溃的!”
“你的心意,我还有不知道的吗?”乾隆无奈的说:“但是,小燕子也实在不争气,怎么还是那个样子?说话颠颠倒倒,做事毛毛躁躁,难道,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好在,还有三个月,你就争取这三个月,让小燕子改善,让她赢得老佛爷的心吧!”
“只怕老佛爷已经有了成见,再也不会接受小燕子了!”
“那倒未必!”乾隆深深的看永琪:“事在人为!是不是?”
永琪没撤了,心烦意乱。乾隆也心烦意乱,又转向了尔康,说:
“尔康,你阿玛今天进宫,特地来向朕提出要求,希望让你和紫薇完婚!”
尔康一震,眼睛发光了,充满希望的问:
“皇上答应了吗?”
“朕很想答应,尤其紫薇大病以后,朕觉得宫里处处危机,把她嫁到你家去,说不定可以解除她的危险!可是,老佛爷对你们这两门婚事,都有意见,朕正在极力和老佛爷沟通!暂时,恐怕还不能让你们如愿。”
尔康真是失望透顶,话都说不出来了。
乾隆叹了口气,再说:
“老佛爷早已把小燕子和紫薇,看成一体,不能分割!她不喜欢小燕子,也不喜欢紫薇!好在,她还没有因为小燕子和紫薇,迁怒到你们身上,在她心目里,你们是完美的,她们却不够完美!大概,这也是所有长辈的心态吧!她一天到晚,就在动脑筋给你们两个重新指婚!所以,你们两个都小心一点,让紫薇和小燕子提高警觉,在老佛爷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也监督着漱芳斋,不要再做出任何惊人之举来!否则,朕也无能为力了!”
尔康和永琪大震,心乱如麻了。
第九章
尔康和永琪,简直成了“难兄难弟”,两人再也没有料到,自从太后回宫,情况会弄得这么恶劣。他们自己着急还不说,还要顾全紫薇和小燕子的自尊,许多事。只能藏在心里,还不敢让她们两个知道。小燕子是个冲动的个性,受不得半点气。紫薇又是个敏感的人,非常容易伤心。所以,两人就彼此警告,要想办法扭转局面,更要防备两个姑娘知道真相。两人真是负担沉重,愁肠百结。
永琪决定还是先给小燕子上课,从改变她的说话开始。三个月!天知道三个月能做什么?尔康无技可施,只能祈祷真情能动天地。这天,两人来到漱芳斋,永琪把一本《成语大全》往小燕子面前一放。故作轻松的喊:
“来来来!小燕子,好久没有念成语了,我们来复习一下!”
小燕子像弹簧一样的跳了起来。嚷:
“干嘛?干嘛?我才不要念那个东西!烦死了!学了那个,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到院子里练剑去,师父教我的剑法,我还没有学会!”
小燕子说着,拿起长剑,往院子就跑。永琪一把拉住了她,赔笑的说:
“不学成语,念唐诗也成!上次那首‘春眠不觉晓’总背出来了吧!”
“那有什么难?”小燕子扬着眉毛说:“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尔康、紫薇、永琪全部鼓掌,给小燕子打气。
小燕子得意起来,开始夸口了:
“背这个其实是很简单的!像唱歌一样!”
“那么,”永琪说:“上次教你的那首‘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背出来了没有?”
小燕子一呆: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啊?”
“是呀是呀!就是陈子昂那首诗!”
“陈子昂……陈子昂……”小燕子叽咕着说:“陈子昂这个人很奇怪耶!”
“怎么奇怪?”永琪怔了怔。
“前面看不到人,后面也看不到人,这个地方一定很荒凉,不好玩,他赶快走掉就好了,作什么诗?”
“别发谬论了!再记一遍!”永琪就念:“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抢然而涕下!”
小燕子眼睛一亮,想起来了,就恍然大悟的喊着:
“啊!就是那个‘爱哭鬼’啊!我想起来了!‘涕下’就是眼泪鼻涕通通流下来!‘来者’指的是未来的人!这个陈于昂是个神经病!脑筋一定有问题,前面看不到‘古人’,后面看不到‘来者’,他就哭得唏哩哗啦,简直莫名其妙!这些作诗的人,都是闲得无聊,才写这些不通的话!我就不懂,谁看得到‘古人’?谁看得到‘来者’?如果看不到就要哭哭啼啼,那么,不是全世界的人都要大哭特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