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凤用热烈的眸子,看了云飞一眼,就跑到梦娴身边,紧紧的抱了她一下。
“娘!谢谢你!”
“这件事可是他和阿超两个人的点子,我根本没出力!”梦娴急忙说。
雨凤凝视梦娴:
“我谢谢你,因为你生了慕白!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他,我不知道我的生活会多么贫乏!”
不能有更好的赞美了,云飞感动的笑着。小四大声问:
“那一天开工?我可以不上学,共参加工作吗?”
“如果你们不反对,三天以后就开工了!”
雨鹃两只手往天空一伸,大喊:
“万岁!”
小三、小四、小五同声响应,大叫:
“万万岁!”
整个房间里,欢声雷动。
齐妈和梦娴,笑着看着,感动得一塌糊涂。
“寄傲山庄”在三天以后,就开工了。参加重建的人,全是虎头街的老百姓,无数男男女女,都兴高采烈的来盖山庄。有的锯木材,有的钉钉子,有的砌砖头,有的搬东西。搬运东西时,各种运输工具都有,驴车、板车、牛车、马车……全体出动,好生热闹。
云飞和阿超忙得不亦乐乎,云飞不住的画图给工作人员看,阿超是什么活都做,跑前跑后。雨凤、雨鹃和其他女眷,架着大锅子,煮饭给大伙吃。
小三、小五、和其他女孩,兴匆匆给大家送茶。送菜,送饭,送汤。
小四和其他男孩,忙着帮大人们打下手,照顾驴啊牛啊马啊……
堡地上,一片和乐融融,大家一面工作,一面聊天,一面唱歌……
雨凤雨鹃太快乐了,情不自禁,就高唱着那首“人间有天堂”。小三、小四、小五也跟着唱,几天下来,人人会唱这首歌。大家只要一开工,就情不自禁的唱起来:
“在那高高的天上,阳光射出万道光芒,当太阳缓缓西下,黑暗便笼罩四方,可是那黑暗不久长,因为月儿会悄悄东上,把光明洒下穹苍。即使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孩子啊,你们不要悲伤,因为细雨会点点飘下,滋润着万物生长。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要你心里充满希望,人间处处,会有天堂!”
大家工作的时候唱着,休息的时候唱着,连荷锄归去的时候也唱着。把重建寄傲山庄的过程,变成了一首歌:人间处处,会有天堂!
云飞忙着在重建寄傲山庄,展家的风风雨雨,却没有停止!
这天,展家经营的几家银楼,突然在一夜之间,换了老板!几个掌柜,气极败壤的来到展家,追问真相。老罗带着他们去找纪总管,到了纪家小院,才发现纪总管父子,已经人去楼空!房子里所有财物,全部搬走!只在桌子上,留下一张信笺,一本帐册。老罗大惊失色,带着信笺帐册,和银楼掌柜,冲进──房里。
“老爷!老爷!出事了!出事了!纪总管和天尧跑掉了!”
“什么?你说什么?”祖望大叫。
老罗把信笺递上,祖望一把抓过信笺,看到纪总管的笔迹,龙飞凤舞的写着:
“祖望:我三十五年的岁月,天虹二十四岁的生命,一起埋葬在展家,换不到一丝一毫的代价!我们走了!我们拿走我们应该拿的报酬,那是展家欠我们的!至于绸缎庄和粮食店,早就被云翔豪赌输掉了!帐册一本,请清查。”
祖望急着翻了翻帐册,越看越惊。他脸色惨变,大叫: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几个掌柜哭丧着脸,走上前来:
“老爷,我们几个,是不是以后就换老板了?郑老板说要我们继续做,老爷,您的意思呢?”
“郑老板?郑老板?”祖望惊得张口结舌。
“是啊,现在,三家银楼,说是都被郑老板接收了!到底是不是呢?”掌柜问。
祖望快昏倒了,抓着帐册,直奔纪总管家,四面一看,连古董架上的古董,墙上的字画,全部一扫而空!他无须细查,已经知道损失惨重。这些年来,纪总管既是总管,又是亲家,所有展家的财产,几乎全部由他操控。他心中一片冰冷,额上冷汗涔涔,转身奔进云翔房间,大叫:
“云翔!云翔!云翔……”看到了云翔,他激动的把帐册摔在他脸上,大吼:“你输掉了四家店!你把绸缎庄、粮食店,全体输掉了!你疯了吗?你要败家,也等我死了再败呀!”
品慧和云翔正在谈话,这时,母子双双变色,云翔跳起身就大骂:
“纪叔出卖我!说好他帮我挪补的!那里用得着卖店?不过是几万块钱罢了!”
祖望眼冒金星,觉得天旋地转:
“不过是“几万”块钱?你那里去挪补几万块钱?你真的输掉几万块钱?”他蹒跚后退:
“我的天啊!”
品慧又惊又惧,急急的去拉云翔的衣袖:
“怎么回事?不可能的!你怎么会输掉几万块?你是不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这太不可思议了!你赶快跟你爹好好解释……”
“我去找纪叔理论!他应该处理好……”云翔往门外就冲。
“纪总管和天尧,早就跑了!这帐册上写得清清楚楚,五家钱庄里的现款,三家银楼的首饰他们全部带走,还把店面都卖给郑老板了!其他的损失,我还来不及算!你输掉的,还不包括在内!”祖望大吼。
云翔像是挨了当头一棒,眼睛睁得好大好大,狂喊:
“不可能!纪叔不会这样,天尧不会这样……他们是我的死党呀,他们不能这样对我……”他一面喊,一面无法置信的冲出门去。
祖望跌坐在椅子里申吟:
“三代的经营,一生的劳累,全部毁之一旦!”
“老爷子,你快想办法,去警察厅报案,把纪总管他们捉回来!还有绸缎庄什么的,一定是人家设计了云翔,你快想办法救回来呀!”品慧急得泪落如雨。喊着。
祖望对于品慧,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他凝视着窗外,但见寒风瑟瑟,落木萧萧。他神思恍惚,自言自语:
“一叶落而知秋,现在,是直的落叶飞满地了!”
云飞很快就知道纪总管卷款逃逸的事了,毕竟,桐城是个小地方,消息传得很快。这天晚上,大家齐聚在客厅里,为这个消息震动着。
“损失大不大呢?纪总管带走些什么东西呢?”云飞问齐妈。
“据说,是把展家的根都挖走了!三家银楼,五家钱庄,所有现款首饰,全体没有了!连店面都卖给了郑老板,卖店的钱,也带走了!”
“纪总管……他怎么会做得这么绝?”
梦娴难过极了,回忆起来。痛定思痛:
“我想,从天虹流产,他就开始行动了,可惜展家没有一个人有警觉,等到天虹一死,纪总管更是铁了心,再加上云翔一点悔意都没有……最后,就造成这样的结果!”
“我已经警告了爹,我一再跟他说,云翔这样荒唐下去,后果会无法收拾!爹宁可把我赶出门,也不要相信我!现在,怎么办呢?云翔能够扛起来吗?”云飞问。
“他扛什么起来?他外面还有一大堆欠债呢!”梦娴说。
“是啊!听说,这两天,要债的人都上门了!老爷一报案,大家都知道展家垮了,钱庄里、家里,全是要债的人!”齐妈接口。
云飞眉头一皱,毕竟是自己的家,心中有说不出来的痛楚。梦娴看他,心里也有说不出来的痛楚。她犹豫的说:
“你想,这种时候,我们是不是该回家呢?”
云飞打了一个寒战,抗拒起来:
“不!我早已说过,那个家庭的荣与辱,成与败,和我都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