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望简直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篇话,不禁睁大眼睛,看着她。
云飞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篇话,也睁大眼晴,看着她。
雨鹃和阿超,全都睁大眼睛看着她。
两凤咽了口气,继续说:
“你跟慕白,有三十年的渊源,我跟他,只有短短的一年!可是,我要好骄傲的告诉你,我比你了解他,我比你尊重他,我比你爱他!他在我心里,几乎是完美的,在你心里,却一无是处!人,为‘爱’和‘被爱’而活,为‘尊敬’和‘体谅’而活,不是为单纯的血缘关系而活!我认为,我值得他做若干牺牲,值得他爱,更值得他娶!你不用挖苦我,不用侮辱我,那些,对我都不发生作用了!随你怎么阻挠,你都不能达到目的,我一定会成为他的新娘!和他共度这一生!”
云飞听得热血沸腾,呼吸急促,眼光热烈的盯着她。
祖望脸色铁青,瞪着她,大声说:
“你执意这么做,你会后悔的!”
雨凤眼中闪着光彩,字字清脆,掷地有声的说:
“哦!我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后悔的!现在,我才知道,在你这么强大的敌视下,慕白为了娶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我太感动了,我会永远和他在一起,不论前途多么艰辛,我会勇敢的走下去!我会用我整个生命,来报答他的深情!”她吸了口气:“好了,你要我的话,我已经给你了!再见!”
她说完,就转过身子,昂首阔步,走进里面去了。
云飞情不自禁,撂下祖望,追着她而去。
祖望呆呆的站着,有巨大的愤怒,巨大的挫败感,也有巨大的震撼。
雨凤出了客厅,就一口气奔进卧房,云飞追来,把她一把抱住。热烈的喊着:
“你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你让我太感动,太激动了!”
她依偎着他,把手放进他的手中。
“你模模我的手!”
云飞握住她的手,一惊。
“你的手怎么冰冰冷?”
她大大的喘了口气:
“我又紧张,又激动,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我每次一紧张,浑身都会发冷!从来没说过那么多话,觉得自己辞不达意,我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被打倒,我不能失去你!”
云飞用双手握着她的手,试图把她的手温暖起来。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绞自肺腑的说:
“你完全达意,说得太好太好了!每一个字,都让我震撼!我这一生,风风雨雨,但是,绝对没有白活,因为上苍把你赐给了我!”他顿了顿,再说:“我要借用你的话,因为我无法说得更好||我会用我整个生命,来报答你的深情!”
她投进他的怀里,伸出双手,紧紧的环抱住他。再也没有迟疑,再也没有退缩,再也没有抗拒,再也没有矛盾……这个男人,是她生命的主宰!是她的梦,是她的现实,是她的命运,是她的未来,是她一切的一切。
终于,终于,到了这一天。
云飞穿着红衣,骑着大马,神秘焕发,带着阿超和一队青年,组成一支“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到了待月楼前面。
待月楼门口,停着一顶金碧辉煌的花轿。围观群众,早已挤得水泄不通。
云飞一到,鞭炮就劈哩叭啦响起来,吹鼓手更加卖力的吹吹打打,喜乐喧天。然后,就有十二个花童,身穿红衣,撒着彩纸,从门内出来。
花童后面,雨凤凤冠霞帔,一身的红。在四个喜娘、金银花、雨鹃、小三小四小五、珍珠、月娥、小范,及全身簇新的郑老板的簇拥下,走出大门。
围观群众,一见新娘出门,就报以热烈的掌声。吼声如雷的喊:
“雨凤姑娘,恭喜了!”
雨凤低眉垂目,只看得到自己那描金绣凤的大红裙裾。她款款而行,耳边充满了鞭炮声、喜乐声、欢呼声、恭喜声……她的整颗心,就随着那些声音跃动着。一阵风来,喜帕微微扬起,群众立刻爆发出如雷的喊声:
“好美的新娘子!好美的新娘子!”
司仪大声高唱:
“上轿!”
四个喜娘,扶着雨凤上轿,群众又爆发出如雷的掌声。
云飞骑在马背上,看着雨凤上轿,心里的欢喜,像浪潮一样,滚滚而来。终于,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终于,终于,她成为了他的新娘!
“起轿!”
八个轿夫抬起大花轿。
鞭炮和喜乐齐呜。队伍开始前进。
吹鼓手走在前面,后面是云飞,再后面是马队,再后面是花童,再后面是花轿,再后面是萧家四姐弟,再后面是仪仗队,再后面,跟着自愿参加游行的群众……整个队伍,前呼后拥,浩浩荡荡的走向街头。这是桐城有史以来最大的婚礼!
当婚礼开始的时候,云翔正气极败坏的冲进纪家的小院,大呼小叫:
“天尧!今天云飞要成亲,我们快带马队闹他们去!阻止不了婚礼,最起码给他弄个人仰马翻!”
天尧冷冷的看着他,恨恨的说:
“这种事我不做了!你找别人吧!”
云翔一呆。愕然的说:
“你们还在生我的气吗?可以了吧?我不是已经又道歉又认错了吗?不要这样嘛,等天虹身体好了,我管保再给她一个孩子就是了!”
纪总管嫌恶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头就要进屋。他急忙喊:
“纪叔,你不去就不去,我带阿文他们去,天尧,我们快走吧!”
天尧瞪着他,大声说:
“我说话你听不懂吗?我再也不帮你做那些无聊事了!你自己去吧!”
云翔大怒,气冲冲的喊:
“算了!神气什么?我找阿文去!”转身就跑。
纪总管在他身后,冷冰冰的说:
“你不用找阿文他们了!郑老板给了比你高三倍的待遇,已经把他们全体挖走!今天,都去帮忙云飞成亲,维持秩序去了!你的“夜枭队”,从此变成历史了!”
云翔站住,大惊失色,猛的回身看纪总管。
“你骗人!怎么可能?”
纪总管挑着眉毛:
“怎么不可能?你认为他们跟着你,是因为你肯花钱?还是因为你够义气?够朋友?大家早就对你不满意了,只是敢怒而不敢言!今天碰到一个比你更肯花钱的人,你就毫无价值了!
你和云飞这场战争,你是输定了!你手下的人,现在等于是云飞的人了,你还想搅什么局?”
云翔大受打击,踉跄一退,瞪大眼睛。
这时,天虹扶着房门,颤巍巍的站在房门口,看着他。她形容枯槁,憔悴得不成人形,眼睛深幽,恨极的瞪着他。
云翔被她这样的眼光逼得一颤。急忙说:
“天虹,你别怪我!谁教你背着我去见云飞,你明知道这犯了我最大的忌讳!孩子掉了,没有关系,我们再接再厉!”
天虹走到他的面前,死死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说:
“让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你赶不上云飞的一根寒毛,我宁愿去当云飞的小老婆、丫头、人,也不愿意跟你!此生此世,你想跟云飞比,你是门都没有!”
云翔大大的震动了,看着恨之入骨的天虹,再看冷冰冰的纪总管,再看愤恨的天尧,忽然感到众叛亲离,不禁又惊又骇又怒又恨。大叫:
“你们都去投效云飞吧!去呀!去呀……”
他掉转身子,像一头负伤的野兽,对门外冲去。
同一时间,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在群众夹道欢呼下,缓缓前进。
蹦乐齐鸣,吹吹打打。云飞骑在马上,真是踌躇志满,连阿超都左顾右盼,感染着这份喜悦。
群众挤满了街道两旁,不停的鼓掌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