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定了那块地?”
“是,我要定了那块地?”云飞坚决的说。
“你要拿它做什么?”
“既然给了我,就不要问我拿它做什么?”
“这……我要想一想,我不能马上答应你,我要研究研究。”
“我还有事,急着要出门……在你研究的时候,有一本书,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看一看?”云飞说。
“什么书?”
云飞走向书桌,在桌上拿起一本书,递给祖望。祖望低头一看,封面上印着:
《生命之歌》,书名下,有几个小字:“苏慕白着”。
祖望一震抬头,
云飞已飘然远去。
第六章
待月楼中,又是一片热闹,又是宾客盈门,又是觥筹交错。客人们兴高采烈的享受着这个晚上,有的喝酒猜拳,有的掷骰子,有的推牌九。也有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为了雨凤雨鹃两个姑娘而来。
云飞和阿超坐在一隅,这个位子,几乎已经变成他们的包厢,自从那晚来过待月楼,他们就成了待月楼的常客。两人都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
雨凤、雨鹃唱完了第一场,宾客掌声雷动。
台前正中,郑老板和他的七、八个朋友正在喝酒听歌。金银花打扮得明艳照人,在那儿陪着郑老板说说笑笑。满桌客人,喧嚣鼓掌,对雨凤雨鹃大声叫好,品头论足,兴致高昂。看到两姐妹唱完,一位高老板对金银花说:
“让她们姐妹过来,陪大家喝一杯,怎样?”
金银花看郑老板,郑老板点头。于是,金银花上台,揽住了正要退下的两姐妹。
“来来来!这儿有好几位客人,都想认识认识你们!”
雨凤、雨鹃只得顺从的下台,来到郑老板那桌上。金银花就对两姐妹命令似的说:
“坐下来!陪大家喝喝酒,说说话!雨凤,你坐这儿!”指指两位客人间的一个空位。“雨鹃!你坐这儿!”指指自己身边的位子。“小范!添碗筷!”
小范忙着添碗筷,雨凤雨鹃带着不安,勉强落坐。
那个色迷迷的高老板,眉开眼笑的看着雨凤,斟满了雨凤面前的酒杯:
“萧姑娘,我连续捧你的场,已经捧了好多天了,今天才能请到你来喝一杯,真不简单啊!”
“是啊!金银花把你们两个保护得像自己的闺女似的,生怕被人抢走了!炳哈哈!”另一个客人说,高叫:“珍珠!月娥!快斟酒来啊!”
珍珠、月娥大声应着,酒壶酒杯菜盘纷纷递上桌。
云飞和阿超不住对这桌看过来。
斑老板拿起自己的杯子,对雨凤说:
“我先乾为敬!”一口乾了杯子,把雨凤面前的杯子往她手中一塞:“轮到你了!乾杯乾杯!”
“我不会喝酒!”雨凤着急了。
“那有不会喝酒的道理!待月楼是什么地方?是酒楼啊!听说过酒楼里的姑娘不会喝酒吗?不要笑死人了!是不是我高某人的面子不够大呢?”高老板嚷着,就拿着酒杯,便凑到她嘴边去:“我是诚心诚意,想交你这个朋友啊!”
雨凤又急又气,拚命躲着:
“我真的不会喝酒……”
“那我是真的不相信!”
金银花看着雨凤,就半规劝半命令的说:
“雨凤,今天这一桌的客人,都是桐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后,你们姐妹,还要靠大家支持!斑老板敬酒,不能不喝!”回头看高老板:“不过,雨凤是真的不会喝,让她少喝一点,喝半杯吧!”
雨凤不得已,端起杯子:
“我喝一点点好不好……”她轻轻的抿了一下酒杯。
斑老板嚣张的大笑:
“哈哈!这太敷衍了吧!”
另一个客人接着大笑:
“怎么到了台下,还是跟台上一样,玩假的啊!瞧,连嘴唇皮都没湿呢!”就笑着取笑高老板:“老高,这次你碰到铁板了吧!”
※※※
斑老板脸色微变,郑老板急忙转寰:
“雨凤,金银花说让你喝半杯,你就喝半杯吧!”
雨凤看见大家都瞪着自己,有些害怕,勉勉强强伸手去拿酒杯。
雨鹃早已忍不住了,这时一把夺去雨凤手里的杯子,大声说:
“我姐姐是真的不会喝酒,我代她乾杯!”就豪气的,一口喝乾了杯子。
整桌客人,全都鼓掌叫好,大厅中人人侧目。
云飞和阿超更加注意了,云飞的眉头紧锁着,身子动了动,阿超伸手按住他。
“忍耐!不要过去!那是大风煤矿的郑老板,你知道桐城一向有两句话;“展城南,郑城北”!城南指你家,城北就是郑老板了!这个梁子我们最好不要结!”
云飞知道阿超说的有理,只得拚命按捺着自己。可是,他的眼光,就怎样都离不开雨凤那桌了。
一个肥胖的客人,大笑,大声的说:
“还是“哥哥”来得爽气!”
“我看,这“假哥哥”,是动了真感情,疼起“假妹妹”来了!”另一个客人接口。
“哎!你不要搞不清楚状况了,这“假哥哥”就是“真妹妹”!“假妹妹”呢?才是“真姐姐”!”
胖子就腻笑着去模雨鹃的脸:
“管你真妹妹,假妹妹,真哥哥,假哥哥……我认了你这个小妹妹,你乾脆拜我作乾哥哥,我照顾你一辈子……”他端着酒去喂雨鹃。
雨鹃大怒,一伸手推开胖子,大声说:
“请你放尊重一点儿!”
雨鹃推得太用力了,整杯酒全倒翻在胖子身上。
胖子勃然大怒,跳起来正要发作,金银花娇笑着扑上去,用自己的小手帕不停的为他擦拭酒渍,嘴里又笑又骂又娇嗔的说:
“哎哟,你这“乾妹妹”还没认到,就变成“湿哥哥”了!”
全桌客人又都哄笑起来。金银花边笑边说边擦:
“我说许老板,要认乾妹妹也不能这样随随便便的认!她们两个好歹是我待月楼的台柱,如果你真有心,摆它三天酒席,把这桐城上上下下的达官贵人都给请来,做个见证,我就依了你!要不然,你口头说说,就认了一个乾妹妹去,未免太便宜你了,我才不干呢!”
郑老板笑着,立刻接口:
“好啊!老许,你说认就认,至于嫂夫人那儿嘛……”看大家:“咱们给他保密,免得又闹出上次“小金哥”的事……”
满桌大笑。胖子也跟着大家讪讪的笑起来。
金银花总算把胖子身上的酒渍擦乾了,忽然一抬头,瞪着雨凤雨鹃。咬牙切齿的骂着说:
“你们姐妹,简直没见过世面,要你们下来喝杯酒,这么扭扭捏捏,碍手碍脚!如果多叫你们下来几次,不把我待月楼的客人全得罪了才怪!简直气死我了!”
姐妹俩涨红了脸,不敢说话。
郑老板就劝解的开了口:
“金银花,你就算了吧!她们两个毕竟还是生手,慢慢教嘛!别骂了,当心我们老许心疼!”
满桌又笑起来。金银花就瞪着姐妹二人说:
“你们还不下去,杵在这儿找骂挨吗?”
雨凤雨鹃慌忙站起身,含悲忍辱的,转身欲去。
“站住!”金银花清脆的喊。
姐妹俩又回头。
金银花在桌上倒满了两杯酒,命令的说:
“我不管你们会喝酒还是不会喝酒,你们把这两杯酒乾了,向大家道个歉!”
姐妹二人彼此互看,雨凤眼中已经隐含泪光。
雨鹃背脊一挺,正要发话,雨凤生怕再生枝节,上前拿起酒杯。颤声的说:
“我们姐妹不懂规矩,扫了大家的兴致,对不起!我们敬各位一杯!请大家原谅!”一仰头,迅速的乾了杯子。
两鹃无可奈何,忿忿的端起杯子,也一口乾了。姐妹二人,就急急的传身退下,冲向了后台。两人一口气奔进化妆间,雨凤在化妆桌前一坐,用手捂着脸,立刻哭了。雨鹃跑到桌子前面,抓起桌上一个茶杯,用力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