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记忆,难道没办法再恢复了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声音急切了起来,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激动,抓着她的手追问。
若是如此,她岂不是一辈子都忘了他?不,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心急的他没控制好自己的力道,也让她禁不住痛呼出声。
“对不起。”发觉自己用力过大,他立刻松开手,让自己离她远一些,他不愿意让自己在失控的情况下伤害她。
“没关系,”她明白他的无心,“医生也找不出我失忆的原因,更不确定我的失忆是一时的,或是一辈子的。”她用着温柔的嗓音,回答他的问题。
“走,现在就跟我走,我们去找最好的医生帮妳重新诊断,我一定会让妳尽快恢复记忆。”他不能忍受她永远记不起他,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但她阻止了他,抽回自己的手,她坐在原地看他。
“难道妳不想找回妳的记忆?”她的抗拒让他不解。
“当然不是,谁愿意当个没有过去的人?”当她从医院醒来的那时,她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她现在已经能坦然面对。
“那妳为什么不跟我走?”
“要恢复记忆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办得到的,也不是多看几个医生,我就可以想起所有的事。”对于这件事,她虽乐观,但也知道急不来。
“别谈我了,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故事吗?”她笑着转换话题。
她想知道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让这么伟岸的男子深情相待。
到此时,她仍不认为,自己就是他所寻找的那个人。
收回自己的急切,他明白她说的是事实,她的问题不会因为他的心急,就能在瞬间解决。他静下心,重新坐回她身边,细细的向她叙说他和惟心之间的一切。
他说得详细,想藉此勾起她的记忆,就算是一点点也好,他在心里抱着一丝希望。
说着、说着,他的思绪随着他的回想,回到他俩相识的最初,他的嘴角因想起过去的甜蜜而微微扬起。
忆起他们分离的那个早上,她神神秘秘的说有事要告诉他,视线瞟向她隆起的肚子,他想,她应当是要告诉他,他要当父亲了。
只可惜,他等不及听到这个好消息,便急着出国去处理公事了。
悔恨爬满他的心,可再多的后悔也挽不回已发生的事实。
为了将惟心的房子保存的像她离开时的样子,他这个不做家事的少爷,亲自动手打扫惟心的房子,在沙发底下,他找到自己留下的纸条,这才知道她根本没看见它,所以她才没打电话给他,他们也因此断了联络。
所有可能发生的事,他全在脑中想过一遍,但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她竟会出了车祸,把自己给忘了,她答应过他,永远不会忘记他的……
这也就是,他找了十几家的征信社,仍找不到人的原因,因为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谁,又有谁可以找到她呢?
“看来你很爱她。”他自然流露出来的情感,不像是做假,再说他也不需要在一个不相关的人面前做假。
“她是我这辈子最深爱的女人。”他的语气像是他们在谈论的,是一个第三者,但看着她的眼神却像是在对她说。
低头回避他的深情目光,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再次向她袭来,她的心跳竟微微的加快。
“惟心……”看着她的脸,他情不自禁的唤出她的名字。
“我不叫惟心,我叫悦儿。”她纠正他,她想,她可能真的和他口中的惟心长得太相像了,所以他才会一直把她当成她。
“悦儿?这是妳原来的名字?”不可能的,她一定就是他的惟心。
“不是,这是秉文帮我取的名字。”她出事的时候,身上什么证件也没有,又找不到认识她的人,所以他就自己帮她起了个名字,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般照顾。
下意识把玩藏在衣襟里,被当成坠子的戒指,虽然她不知道这个指环是怎么得来的,但她就是非常的爱惜它,甚至将它带在身边,从不离身。
眼尖的宣梵当然注意到她的这个小动作,当他看见那枚戒指时,他毫无困难的认出,它就是在他身边近八年,后来被他当作定情物,将它转送给惟心的那枚戒指。
原本黯然的思绪一下变得兴奋不已,他终于找到可以证明她就是他寻找已久的惟心的证据了!
“这个戒指,妳是怎么得到的?”抑下汹涌的喜悦,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的说出这么一句。
“我也不晓得,秉文说,我出事的时候它就戴在我的手上了。”她诚实回答,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激动。
“是了,妳就是我的惟心,是妳!”他情难自抑的将她拥人怀中。
“先生……”唉,他怎么又来了,她无奈的在心里叹口气,试着推开他,但他的力道大到自己推不开。
“别叫我先生,我是阿梵,妳再仔细看看我!”拨开可能会挡住她视线的头发,他捧着她的脸,要她看清楚自己的脸孔。
莫名的熟悉感又再度跃上心头,她的记忆深处在告诉她,她曾经见过这张脸,而且每次见到他时,她心里都有着一种喜悦的心情……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宣梵既期待又高兴,他想她该是对他的脸有模糊的印象了。
是的,惟心可以肯定自己一定见过他,但因深思而有的头痛,阻止她再继续思考下去,她放弃再想,仍坚持自己原有的想法,“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想不起来我曾见过你。”
“这枚戒指就是证明妳是惟心的证据。”上次在百货公司里他没有证据,这次他找到最有力的证明,他说什么都不会放手的。
“算了,你要怎么想,我管不着。”没碰过这么执拗的人,她自认自己无法说服他,所以不想再多说。
“我说的是真的,这个戒指是我送妳的,我的兄弟们都有这么一枚戒指,这是我们的母亲送给我们的成年礼,”她明显不信的态度,让他急着解释,“妳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立刻打电话,找他们来作证。”他不相信有这么多可以帮他作证的人,仍无法取信于她。
他的眼神、他的语气都不像是在说谎,“这戒指真是你送我的?你真没有说谎?”会这么问,就表示她已经信了他。
他十分肯定的点头。
现下,他终于有十足的理由,将她带回自己身边,“跟我回去,我会想办法帮妳恢复记忆,我们会和以前一样快乐的在一起。”
是的,他会用尽一切办法,让她想起他,想起他们之间的一切,他们和他们的宝宝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他发誓,他一定会妥善照顾他们母子。
“让我想想好吗?”面对他的急躁,她柔声提出这样的请求。
饼了半年多没有过去的日子,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深爱她的男人,一时之间她还真难以接受,而且秉文那儿,她该怎么对他说?
“妳在犹豫什么?还是妳不愿意离开那个男人?”蹙眉,他非常不喜欢这个想法,就算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又如何,他的惟心仍只能是属于他雷宣梵一个人的。
“你想到哪去了?我和秉文不是那样的关系。”她淡笑着解释,不明白他怎会这么认为。
“那是为什么?”他很满意她的解释,但不代表他会放弃追问。
咬着下唇,她想起医生曾说过的话,“其实医生曾跟我说过,如果我处在与过去有关的地方,会有助于我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