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副骚包样惹得何劲生直咬牙。他跟在她后面,她走进小厕所,瞪着站在厕所外面的何劲生,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关上门,蹲在马桶上突然有点尿不出来,“那个……何副院长,你还在外面吗?”
“嗯。”他应了声。
“何副院长,能不能请你退到几米外?”
“莫朝华,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他答非所问,俊颜泛着冷笑。
一定要这个时候谈这个吗?莫朝华叹了口气,拉上裤子,“问我拿医药费?”
“不是。”何劲生的口气很温柔。
“一定是呆呆,对不对,它活泼好动,肯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它是不是在你家咬断了电线,踢翻了花瓶,把你书房弄得一团糟了?我赔钱——”
“呆呆它很乖。”
她猛地打开厕所门,“唉?你是说,它在你家没有干坏事?”老天要下红雨了。
“现在不是说呆呆的时候!”他对着她的脸怒吼,喷了她一脸的狂怒口水。
他在她面前就不能偶尔地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吗?莫朝华凉凉地抹掉脸上的口水渍子。
“莫朝华你的手机号码——”他试图把话题引导到正题上。
“啊——啊啊啊——”莫朝华突然大声尖叫,以病人不可能有的敏捷迅速地想蹿到床底下去,何劲生反应得更快,大手一捞,就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衣领,转手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两人对视,无言。
何劲生笑了,“看来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呜呜呜。
“莫朝华,你居然半夜三更打电话放哀乐来骚扰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有一段时间,这个骚扰电话让他火得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关机。偏偏他是个医生,他不可能关机,否则如果有急诊找不到他,就是事关人命。
现在抓到元凶了,他能不开心地笑,邪恶地笑吗?他恨不能把怀里这个臭女人五马分尸,鞭尸泄愤,再抛尸荒野。他毒辣,他无情,不是她应得的吗?
“你知道我一天要站多久的手术台吗?你知道我稍微一分神,一条性命就有可能在我手上没掉吗?莫朝华,你说我该怎么对付你呢?”冰凉的长指轻轻地抚模过她细女敕的脸颊,莫朝华不禁战栗。
“那不是哀乐,那是催眠曲。”她大声反驳。
“你还狡辩啊?”他冷笑一声,反手将她压在床上,寒声道,“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玩够了没有?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别再惹怒我?有些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莫朝华。”他邪魅地朝她俯身而去,素来沉冷的面具被打破,内心的邪恶这才破土而出。
温热的鼻息如徐风扑在她在外的肌肤上,心上一阵阵慌乱不解的抽动,她瞪大眼睛,急切地想要推开他。他却如不动磐石,冷硬地压在她的身上,燥热的温度染上了他,也染上了她,“你一次次地接近我,是为了什么?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很好,你做到了,我很注意你了,现在呢?你欲擒故纵的把戏是不是该收尾了?”
这个何劲生不是平时的何劲生。不是那个束缚了一身西装,不形于色的谦谦君子,而是一个逮到猎物,只想把她撕碎扯裂的暴躁动物。莫朝华吞了吞口水,小声地说道:“何劲生,你弄痛我了……”她扭了扭被他勒出青痕的手腕。
“莫朝华,给我一个理由。”他一次次地被愚弄,是人都有忍耐的限度。
他不是何爵生,他的脾气没有好到被人欺负都闷声不吭。
莫朝华咬咬牙,豁出去了,“没错,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我喜欢你!”
想过她会怎么抵死否认,想过她会用任何理由,却没料想她会这么回答他。何劲生脸色陡然臊红,箍着她的手也不由一松,“你骗人!”
“笨蛋才被骗!”
莫朝华看见何劲生陡然怒睁双眼,心里直呼要命。
这下事态发展严重了。
第十一章回家
自从那天不欢而散之后,何劲生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她是有些后悔了。
为魏学长报仇是最开始的想法,但是真正地跟何劲生接触过,她是并不讨厌他的。
他很严厉,被她逗弄的时候会发火,撂狠话,但不会真正地去伤害她,即使是小心眼地报复她,也只是责令她去洗洗盘子,喂喂老鼠诸如此类无伤大雅的小事。这样的一个男人,真的会做出那种卑鄙的事情吗?
她知道,他不会的。何劲生,她仅仅只是觉得捉弄他很有趣而已,又不仅仅如此。
她叹息着,怅然地望着蔚蓝的天空。
几天没有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她有些想念了。日光温暖地打落在她年轻娇女敕的脸庞上,照亮了光泽的晕圈。她娇小的身影倚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有几分惬意和自由。
何劲生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她没有从他车子边走开的打算。他按了按车子的警报器,突然哔哔声大作,惊了那个正在凝思的女人。她歹命地拍拍胸口,四下张望。
他不觉好笑。
“何劲生。”她朝他招手。
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何劲生肃着脸,没有理她,径直拿出车钥匙开门。
“出去。”他冷声道,望着一坐进车子里来的莫朝华。
“我要去你家找我的兔子。”她冲他露齿一笑。
他皱了皱眉,“莫朝华,你越来越老了。”
莫朝华脸色一僵,又装作不慌不忙地从手提袋里拿出一面镜子。哪里老了,哪里老了?她不是一直都这么美丽动人,楚楚可怜吗?好吧,她承认最近在医院里伙食差了那么一点点,保养少做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也不至于越来越老吧。
一定是何劲生嫉妒她年轻,一定是!
见她拼命在镜子里寻找自己完美脸庞的瑕疵,何劲生勉强忍住不笑。发动车子,慢慢地往与家里相反的方向驶去。
“何劲生,你家离第一医院也未免太远了吧。”跳下车,莫朝华咕哝地抱怨了一声。
何劲生瞧了她一眼,“你又不是没来过。”
两个人不由得都想到了,那晚的那支舞,那个吻。
“你家很气派。”她总结,转移话题。
“你喜欢,可以来做保姆。”他不带笑意地说。
她调皮地掀起眸子觑他,“我可以不可以来做少女乃女乃?”
何劲生耳根子微红,“你做梦。”他大步的甩离她,在佣人们的招呼声中走进金碧辉煌的何家大厅。
莫朝华愣了愣,分明地看见他红了脸。本来只是她轻佻的一句玩笑话,突然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走进何府富丽堂皇的大厅,一种庄重肃穆的沉重感便不期而至。它彰显了三代书香门第的严谨古墓派风格,代表了一种威严的凝结,可是……为什么在她明亮的双眸里,他竟然看到了……兴奋?!这里有什么让人觉得兴奋的东西吗?他怀疑,又暗暗窃喜。
窃喜……何劲生愣了愣,极快地摆月兑这种怪异的想法。
莫朝华知道何家人把房子盖得这么大,倒不是想摆富,只是他们很喜欢在自己家里办酒席或者开节日PARTY,根据需要建造的。虽然那炫目沉淀的古董陶瓷,还有高级紫檀木板,似繁华锦簇的大吊灯华丽得就像迫不及待想跟人家显摆自己的财富与尊贵,但是她必须很狗腿的说,何家真的是很低调的。
“哔——”呆呆兴奋地叫着,声音里有以往的活力,已经完全从病魔中挣月兑了出来。
莫朝华笑着转身,想把呆呆抱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