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杜审言先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然后慢吞吞地说道:“不是,只是我很少看到女孩子吃得这么多又长得这么……苗条,有些好奇那些肉都长到哪儿去了而已。”
“哦,这个呀,这个是家族遗传,我爸我妈都是这样,吃再多也不会长胖。”
“这样啊,”他微微笑着,若有所思,“不过,人只有一张嘴看来还是不够用啊。”
“咦,为什么这么说?”既然自己的仪容仪表没什么问题,遂放下心来的随心边问边央厂块芋头放到l刁中。
“我记得某人好像说过有好多话想跟我说,结果一看到吃的嘴巴就失去了说话的功用,所以说呢,人如果有两个嘴巴,一个用来吃饭,一个用来说话就刚刚好厂。”杜审言一本正经地说道。
“呃——”听到如此回答的随心一时愣在那里,嘴里的芋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脸上的表情可笑到极点。
“你觉得呢?”末人还凉凉地反问一句。
最后终于还是决定把那块无辜的芋头吞下去好让嘴巴获得自由,“你是故意在逗我吗?”
“咦,我表现得不像吗?”他终于发出戏谑的笑声,大知道他刚才忍得有多十苦,“不过确实有人欠我‘好多话’还没说,我现在正想洗耳恭听。”
“嘿嘿!”随心干笑两声,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落入了鸿门宴之类的陷阶,之前怎么没发现他笑起来很阴险呢?
怎么办啊?之前说的那番话都是情急之下月兑口而出的。当时只是一心一意想让他多留一会儿,而且又是对着他的背影,比较不那么害羞,所以情急之下就那么赤果果地把心里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现在想想自个儿都为自个儿当时的大胆吃惊不已呢!虽说“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也确实是她的心里话,但是在现在这种场合气氛下,她吃东西都来不及,哪还记得自己之前要说什么话啊?!奇怪了,她之前到底要说什么来着?!
冥思苦想间,一抬眼,见对面的他还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很有耐心似的等着她开门,随心不由一阵懊恼,于是先恨恨地吃了一口豆腐才慢吞吞地说道:“这个嘛,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而且你也知道,说话也是很费力气的,所以,我一定要补充够了能量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完全饱哎,刚才我们走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旁边好像还有一个烧烤店,不如我们再去那里吃一点吧。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好,要玩是不是?大家一起来玩。杜审言怒极反笑。
“吃饱了吗?
“吃饱了。
“真的吃饱了?看你好像还意犹未尽的样子,要不要再来几串鸡翅和杂骨啊?”好诚恳的语气。
“不要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声音中竟透着几分惶恐。
“不要客气啊,如果害你的能量没有补充足够,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没有客气,没有客气,我怎么会跟你客气呢?我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饱了。”声音中带着几许小心。
“哦,这么说你的能量是补充够了?”
“够了,够了,完全够了。”
“这样啊——”达八拖么处话锋一转,“那么,我叶以听到你想要和我说的那些‘千言万语’了吧?”
“呢……这个……”声音卡住,说不下去了。
“嗯,我明白了,看来能量还是补充得不够啊,”声音突然扬高,“老板,再来几串——”话音在此处被惊慌地打断。
“啊,我说,我说了’怎么听怎么觉着这语气像是被讯问已久仍不吐实,而在即将面对大刑伺候时终于决定坦白从宽的犯罪分子的语气,“不过,我们可不可以边走边说,这样也有助于消化嘛,嘿嘿。”馅媚的笑声又似乎像汉奸。
“当然可以。”优雅的声音充分展现出说话者的翩翩风度,“老板,买单。”
真奸诈!随心恨恨地径自埋头走着,也不理后面的人有没有跟来。没想到平常看起来那么忧郁寡言的人耍起诈来竟然这么可恶!看似殷勤的劝食背后实则包藏祸心,根本是搬起她的石头砸她的脚嘛。不但令她的缓兵之计和转移注意法全盘落空,还害她差点被撑死,真是太可恶了!
微笑地望着前方那个走得怒气冲冲的女子,杜审言对这样的情形深感满意。被她的不按牌理出牌已经折磨得够久了,也该换他占一次上风了吧。嗯,而他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小心了’脸色一变,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卜前拉住她的胳膊,使她逃过了与近在咫尺的电线杆做亲密接触的尴尬。
“谢谢。”经此一吓回过神来的随心面红耳赤地向令她走神的对象道谢,同时近乎虚弱地感觉到被他拉住的地力体温急剧飙升。
“就算不想说也不用拿自己的脑袋出气呀”确定她没事后,杜审言即松开了手。
“谁说我不想说了?!”闻言新仇旧恨齐涌心头,一双明眸气鼓鼓地瞪住他。
见状他不觉莞尔,后果是引来更凶狠的眼神追杀,于是强自按捺下越发汹涌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哦,那就请说吧。
看见对方眼中隐隐闪动的促狭光芒,随心不由又是一阵气结。不管啦,她豁出去了。遂把眼一闭,牙一咬,心一横,嘴一张:“好,你想听是不是?那我就告诉你,其实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喜、欢、你!
喊完之后,她也顾不得去看被告自那方的反应,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窜进了一辆离她最近的出租车,逃之夭夭去也,徒留一尊人像僵立在电线杆前。
呆立半晌,他先是重重地抹了把脸以便工官回位,然后无言,苦笑。
这女人啊,义被她攻了个措于不及,好不容易扳回来的一点优势又通通输了回去。他只是想多逗弄她一下,多看一下她羞窘不已、吞吞叶叶的模样,可万万没有期待听到这么石破天惊、雷霆万钧的表白啊!包别说肇事者还在丢下这枚重磅炸弹后迅速逃得无影无踪,害他这个受害人不禁开始怀疑:究竟刚才是真的有人人为地制造了这起爆炸?还是……这一切其实只是出自他的凭空臆想呢?多么希望是后者啊……
回到家,躺在熟悉的床上,他仍处于冥想状态。
为什么在听到那个人如此坚定而清晰地说出“我喜欢你”的时候,涌上心头的除了愕然、震惊、混乱和不知所措外,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悦,一点点的心动?他的本意只是想逗逗她啊,并无意逼她说出这样的话。而该死的是,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他的心跳竟然——失序了。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在欣彤走的时候心就已经死了吗?不是曾经说过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吗?为什么现在心却乱了动了?们心自问,其实他才是始作俑者啊。难道不是他自己让她一步步走近他的吗?接受她的邀请去看她跳舞,和她一起去动物园,心软地和她一起去吃晚饭,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不是他自己放任的吗?如果一开始他就能理智地拒绝的话,也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厂。想到这,杜审言痛苦地抱住了头。
欣彤呵,欣彤,你可知道你用心脏救活的这个女子如今带给我多大的困扰?你为什么要那么早离开?留给我一个冷冷的没有你的世界。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只担心自己爱的不够深,可是你走了以后,才发现这种深已经超过我所能承受的了,有时候真的希望……希望当初能少爱你一点。如果早知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会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跑走,我一定……我一定还是会这样深地爱着你吧!你知道,我总是拿你没办法的,你就是吃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