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并不觉得心有灵犀这样的境界是无稽之谈啊!”随心坚决表明自己的观点,“而且你刚下飞机、又累又饿也不是我的错啊。”附送无辜的眨眼数次。
忍耐,要忍耐,“我想关于心有灵犀这种境界是不是无稽之谈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留待以后再讨论,而我刚下飞机。又累又饿这件事也确实与你完全无关,是我的错,好吗?”吸气、吐气,“现在,你可以不必理会我刚才问你的任何问题,只要让我回家,OK!”
“可是我又没有挡着你的路不让你回家啊厂’委屈无限的声音辩道。
“那么请问你的手在做什么?”完全被打败的声音叹道。
速速低头查看。畸,自己什么时候走到人家身边还拽住人家衣角的?怎么完全没印象7这下可好,人赃俱获。
头低得不能再低,羞愧得无地自容的随心羞愧归羞愧,可一只手还是稳稳地放在原处。
“小姐,可以放开了吗?”衣角的主人不耐地催促。
“你是不是在生气啊?”小手的主人怯生生地探询,
“是不是在气我刚才没有好好回答你的问题?可是如果我告诉你是因为守株待兔的关系,你一定更不会相信。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又累又饿好不好?”为什么明明看见对方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却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什审言只觉得自己的头顶L又有一群乌鸦飞过,“所以我现在只想回家好好洗个澡,吃点东西,然后好好地睡一觉。现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吗?”说到最后几个字已是咬牙切齿。
但是,被质询的一方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质询者语气中几近爆发的怒气,也体会不出人家话语中的重点,因为她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吃”这个字眼上,而且当即两眼放光起来。
“好啊,好啊,刚好我也饿了,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就差没有摇两下尾巴以示迫不及待了。
她到底把他的话听到哪里去了?外大空吗?她的听觉神经见鬼的是怎样构造的?杜审言死死瞪视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那股想拆开她的脑部一探究竞的强烈冲动。
可是偏偏有人就是浑然不觉,工自说得兴高采烈:“你应该有好久都没吃过武汉的小吃了吧?想吃什么尽避说,我请客,也算是为你接风洗尘吧。”
见对方还是不说话,随心转了转眼珠,接着恍然大悟,
“原来你不喜欢吃小吃啊,早说嘛。现在虽然有点晚了,不过应该还是有地方可以吃饭的,你对这附近应该比较熟吧,全听你的好f,别客气!”
他此刻“真、的、真、的”很想把脑海中的想法付诸行动。杜审言重重地抹了把脸、沉默良久直到他确定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才冷静而清晰地缓缓开口:“我现在只想回家。”
怔忡地望住杜审言,随心半晌不语.之前的轻快兴奋信佛一下子离她而去.浑身的力气似乎也被抽光了头渐渐垂了下去,握住衣角的手也渐渐地松开了。
看着她垂下头去之前眼里分明刻着的失望与无助,杜审出心里竟奇异地感到一丝心疼,但他旋即压下这丝不该出现的情绪,抓住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转身欲走,却在下一秒猛然僵住,身后传来的幽幽低语,似梦呓又似呢哺。
“我等了你好久。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也完全不确定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只知道我没办法再这样下去了,我一定要做点什么,否则我真的会疯掉!于是,我跑到你家这里,傻傻地等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至少,我能感觉离你更近一点。”语声顿了顿,然后缓缓继续说着:“结果,你竟然真的回来广,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我真的好开心。我知道你刚回来一定很累厂,而我能见到你,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就已经够了,实在不该再打扰你。可是,那么久没有看到你,我真的很想再和你多相处一会儿,多和你说一会儿话,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你、……你真的不能再和我多说会儿话吗?就一会儿也不行吗?”
不行,就算是这样可怜兮兮、哀哀恳求的声音他也绝对不……唉,不得不心软了。僵立半晌,他终于缓缓说道:
“我回去放一下行李,等会儿要去外面吃点东西,如果你愿意再等一会的话,叶以和我一起去。”
“我愿意!我愿意!”
即使不川回头,他也可以确定背后的人儿一定点头如捣蒜,于是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笑缓步上楼。
“呃——那个,”身后又传来怯怯的声音,“你能不能愉一点啊?我真的好饿。另外,可不可以先透露一下我们要上吃什么好吃的啊?”
身影踉跄了一下,杜审言深深地、无力地低下了头。该死的,他非常非常后悔,他见鬼的到底为什么要心软啊?!
第六章
他当时究竞是着了什么魔了?!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杜审言已经是第一百零一次后悔了。而令他后悔不已的对象不但浑若无事,相反……
“嗯,好吃,好吃,真好吃,啧——”边说边吮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吃得真叫那个津津有味。
“跟着你果然是没错的。怎么我在武汉这么久就没发现这家这么好吃的店呢?”随心又开始向下一只龙虾发动进攻,“这里的龙虾简直是棒呆了,你到底是怎么发现这个天堂的?”
谤本不在乎自己的问题有没有得到回应。解决完那只倒霉的龙虾后,某人又盛了一碗汤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后发出满足的叹息声:“真是人间美味呀,怎么会有这么好喝的排骨藉汤呢?”
接下来随心又向芋头牛腩煲和豆腐鱼发起了新一轮的猛攻,除了偶尔发出几声“嗯”、“啊”、“‘呀”之类的表示满足的声音之外,基本上也顾不得说话了,直吃得耳酣眼热,好不痛快,在肚子终于有了七八分饱之后,原大小姐才赫然发现一个问题——“你怎么都不吃啊?”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坐在对面的人就已停止了进食,只拿一双复杂难辨的眸子静静地、奇异的瞅着她。随心没发现时倒也还罢了,一旦注意到了不免就有些坐立不安。
“是不是我的吃相大难看了?”随心小心翼翼地探询
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后悔,生自己的闷气,,气自己为什么会一时心软同意和她一起出来吃;后来则是转为懊恼,懊恼她明明叮怜兮兮地说有好多话想和他说,结果他给厂她机会,她却只顾着埋头苦吃,根本分不出嘴来和他讲十句话;再然后,意识到自己的魁力竞然远远比不卜眼前的饭菜,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起来,再也无心动筷。
既然不想吃了,又无事叶做,眼睛不知个觉地就观察起对面那位吃得正欢的主儿。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山刚开始的目瞪口呆到后来的习以为常,有好几次他甚至差点忍、不禁地笑出声来,为她聚精会神地与龙虾搏斗时的专注模样,为她绞尽脑汁却吸不出骨髓时的懊恼表情,为她吃得心满意足时眼睛微眯、脑袋略偏的叮爱动作,为她……打住,杜审言,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见杜审言仍是不言不语地注视着自己,随心不由更加惶恐,“难道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