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贼,还不速速来受死!”
你才去死呢,“司徒飞花,我只是偷看你洗澡而已嘛,说真的,那时候天色太暗了,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我可什么都没看见。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拿我表哥的项上人头做担保。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当然,不排除有某个部位的东西晃来晃去,不小心被我看见了哦。”
“你!懊死!”司徒飞花恼羞成怒,铁扇如猛虎獠牙呼啸着,打向燕归来的肩膀。
有时候司徒飞花的脑子确实不太好转弯。燕归来认命地东躲西藏,只是司徒飞花招式凌厉,下手又毫不留情,招招想置她于死地,“好啦,好啦,我不跟你玩了。后会有期。”
“休想走。”司徒飞花紧跟上前,左爪扣住燕归来受伤未愈的肩膀,铁扇猛然撑开,锋利的刀锋森森露出,分明是想要她死得很难看,“恶贼,看你不死……”
这下真的要死在司徒飞花的手上了。她好像还没有活够耶。
燕归来脸色全然苍白,大眼惊恐地望着司徒飞花冰冷的脸庞,却发现司徒飞花怔了怔,铁扇还举在半空中。
就在此时,一个蒙面人蓦然从黑暗中闯了出来,出掌击开司徒飞花。司徒飞花岂是省油的灯,甩出铁扇,铁扇紧紧追着那蒙面人几圈,又飞回司徒飞花的手上。
“雷!”那蒙面人亦从袖子中取出一颗白色琉璃球,只见数道惊雷从半空劈了下来,闷声隆隆,草木失色,震得地面都在摇晃。
“表哥,你想把他劈死啊?”燕归来捂着脸大叫。死了,她要上哪里找个师爹给师父啊。
“啧!”真麻烦,“还不走?”赵雍一手拉起燕归来,施展轻功,转眼就不见了。
两颗七彩琉璃球?司徒飞花将铁扇紧紧握在掌中,面露疑惑。
第六章面食
司徒飞花卷好一张字条,小心地别在信鸽的脚上,双手展开,那信鸽身体极矫健,扑腾一声,就朝万里长空飞去。
他冷冷地注视着信鸽变成一点小小的白影,才回房梳洗,穿戴整齐,出了房门。那燕归来与小王爷并肩而行,远远地走来,见着了他,居然窃窃私语,一起绕道而走。司徒飞花不解地皱了皱眉,出声唤道:“小王爷,阿来兄弟,早啊。”
“早啊,早啊。”燕归来虚弱地笑了笑。昨夜一场恶斗,她肩膀的伤势复发,走路都要表哥扶着,为免司徒飞花那双厉眼看出什么端倪,她还是离他能多远就多远的好。
“阿来兄弟昨夜没有睡好?”司徒飞花走近他们,细细地观察着阿来的小脸,“你嘴唇苍白,面无血色,莫不是着了凉?要否请随行的军医为你把把脉?”
“没有!我没事。我……我是饿了,小王爷,咱们吃饭去……哎呦,小王爷,你动作太大了,别扭啊,我肩膀痛。”燕归来痛得直咧嘴,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你肩膀痛?”司徒飞花挑眉。
额……燕归来露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小脸,“我肚子一饿,就肩膀痛。小王爷,还不快去伺候我吃饭!”该死的赵雍,居然还笑得出来,燕归来恨恨地想,下次一定要想个法子把他给整得哭爹喊娘。
“正好,我也要去用早膳,一起。”司徒飞花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起?不要了吧,我吃相很难看的耶。”
司徒飞花无所谓地摆摆手,“大丈夫不拘小节。”
于是燕归来被迫在司徒飞花面前进食,而最可怕的是——早膳吃的是面食。
对着一大碗滑溜溜的面条,燕归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阿来兄弟不是饿了吗?”司徒飞花紧紧地盯着他。
“哦——”燕归来忍着痛,夹了一筷子的面条,弯下腰抬起头,张口要吃,谁知那面条滑得很,溜溜的,就掉了他一整脸。燕归来忙擦擦脸,瞟了眼司徒飞花,只见他那双寒眸一瞬不瞬的,像只猎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猎物。他心虚地低下头,道:“其实我吃面,喜欢用左手吃。”
“哦?这倒有趣。”司徒飞花也不吃饭了,干脆就托着下巴看他吃。
燕归来换成左手,哪知夹了数次都夹不住,唯一夹住的一次,还没吃到嘴,就滋溜地都掉地上去了。惨不忍睹,连赵雍都看不下去了。
“要不,我喂你?”赵雍小声道。
“这不太好吧。小王爷。”司徒飞花冷笑着,“若阿来兄弟是个女子也就罢了,你们同为男子,这光天化日的,传了出去,恐怕对小王爷你影响不好。”
“咕噜噜”一声响,司徒飞花,你好狠的心,是存心想把我饿死啊。燕归来委屈地抿了抿嘴,推开碗,道:“你们慢慢吃吧。”
“阿来兄弟,你不饿?”司徒飞花笑容可掬地问道。
“饿过头了,现在不饿了。”燕归来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屑地看了看桌子上的面食,然后拉过一旁埋头吃面的赵雍,小声道:“干粮,干粮!”
她不饿才怪!
“阿来,你一人骑马太危险了,不如跟我同乘一骑?”等到队伍出发的时候,赵雍拉着燕归来到一旁低声,道,“我就对外人说,你今天身子不舒服,我与你同乘一骑,才好照顾与你。”
“表哥,你对我真好。”燕归来感动地用左手紧紧地抱着赵雍,“以后我要是一直没找到喜欢的男子,我就嫁给你了。”
赵雍抽了抽嘴角,“表妹,刚才的话当我没有说过好不好?”他可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就怕自己这条小命给她玩得英年早逝。
燕归来翻了翻白眼,“快扶我上马啦。”
赵雍微微一笑,伸出手,就像三年之前的那个赵雍,带着一个叫赵燕子的漂亮小泵娘,在属于皇室的大牧场里,纵马奔驰。
司徒飞花阴沉地站在他们的后面,只觉他们之间的暧昧刺眼得很。
明知自己不该有情绪,那燕归来与小王爷就是有暧昧又如何,与他何干?却是压抑不住这种翻腾在心口的酸味,“小王爷,你贵为王爷,怎么能与阿来兄弟共骑一马?实在是有失身份了。”他驾着马,经过他们时,横眉假意地挑起。
“阿来身体不适,我怕她一人骑马有危险……”
“既然如此,阿来兄弟不妨与我一起。”司徒飞花打断赵雍的话,铁臂同时伸出,赵雍还未及反应,怀里姑娘已经被人搂了去。只见那司徒飞花两臂一锁,就将阿来紧紧地护在怀里了。赵雍再想去抢,似乎也没什么道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徒飞花驱马哒哒地往前去了。
其实,这也未尝不是好事。赵雍淡淡地想道。
这不是一件好事,绝对不是!燕归来僵直着身子,在充满着司徒飞花的味道的空气里,坐立难安。一个人的温度到底有多高?燕归来无法想象现在自己依靠的那个胸膛何以温暖得吓人。也许是她自己发了烧,还以为是司徒飞花的温度?她劝服自己不要去依靠他,却忘记屏息不去在意他的味道。
司徒飞花的味道,不是素平那样温柔妩媚的香气,也不是表哥那种安全淡雅的感觉。
燕归来偷偷抬头觑了他一眼。他抿着冷冷的薄唇,坚毅的双目直视远方,观察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马蹄声哒哒,车轮声辘辘,燕归来觉得自己不是在跟一群官兵在押运寿礼,而是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随着爹爹跟娘亲一起,坐在马车里,她让娘亲抱在怀里,娘亲给她唱着民谣,爹爹说,马上就能见到在京城的皇上还有皇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