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小心地放在他的床上,俊眸凝觑着小小的她窝在一个只属于他的隐秘地方,长发流泻在白色的床单上,有些稚气,“不要听张红燕的话,我们要好好的。嗯,好不好?”
一只手撑在床上,他拂开几缕垂散在她脸颊的发丝,温柔地俯身亲了亲她。
必灯退出卧室,他却走进客房。客房里,衣裳狼藉,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满地满床铺。忍不住地,又点了根烟。
将床上的衣服扫到地上,他疲倦地摊成大字形,合上眼,男男女女纠缠的画面像噩梦一样地浮现在脑海。
又是一夜无眠。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去上班了。
只给她留下一张纸条,说没有准备早饭,让她自己去楼下店里喝豆浆。
她听话地喝了一碗豆浆还有一根油条,“老板,多少钱?”
“两块钱。”老板是个很富态的中年女人,脸庞上还有徐娘半老的妩媚风情。
她微笑着把钱递给老板,“老板,刚才有个长得很白的俊小伙子来吃饭吗?”
“你是说一个脸色苍白,高高瘦瘦的,每天都穿着西装的男人吗?”
“嗯,是啊,他经常来你这吗?”
“他有时候有来,不过不经常。今天也没有来。”老板老实地回答,随即一笑,“你们年轻人啊,有时候也要注意一体嘛。你男朋友营养不良,你这个做女朋友的,有责任哦。”
想起那天在天使PUB,唐韵薇模着后脑勺,笑得有几分傻气,“我知道,我知道。”
去公司的途中,她顺便跑去肯德基买了份套餐。
“韵薇,总经理找你。”阿烈一见她来,就从办公桌的隔板后探出头来,大声叫道。
“好。”她点点头,径直走到他的办公室,习惯性地忘记敲门,“大哥……”
她一怔,办公室里正热吻的两人亦是一怔,迅速地分开。
魏星似乎还没缓过神来,至少这次他没有笑。用力擦掉脸上口水印子,他讷讷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她也想知道。
“我先出去了。”燕姐尴尬地撞开她堵在门口的身子,她重心不稳,几乎跌倒在地,幸好抓住了门框边才稳住向后倾的身子。
“韵!”他差点紧张地叫了出来,及时地刹住自己急切奔上前的势头,恨意浓烈地握紧垂放在身侧的拳头,“你下次进门前能不能先敲门?”他怒问。
“对不起……我只是……”
“你到底有什么事?”他拿起桌上的烟盒,不耐烦地问。
她愣住了,偷偷地把纸袋遮到身后去。这个时候拿出来,像什么话,“没有,没事,对不起,我出去了。”带上门,她听到里面怒骂了一声,然后是东西乒乒乓乓摔碎的声音。
被她看见这样的事情,有必要觉得难堪吗?
她都习惯过来了,不是吗?
粗口骂她,至于吗?委屈的泪水突然盈满眼眶,她仰起头,努力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痛哭。
她早就失去了哭泣的权利了。
搭电梯到十七楼还是第一次。三百多平米的总经理办公室空旷得吓人,地板亮堂得光可鉴人。
庞氏药业以擅长开发新药闻名,经过他们改造的新药往往比原先的药物疗效要好很多,临床的使用非常令人满意。庞氏家族知人善用,无论从管理体制,还是研究开发方面都效仿国外先进企业,所以在五十年内迅速崛起。
而新一代的领导人机警聪明,更使庞氏企业展示了勃勃生机,潜力无限。
“总经理。”
伏案批阅文件的肃沉男子淡淡抬眼,“韵薇,上次光合医院那笔单子你做得很好。昨天我们吃饭的时候,爸爸还特地夸奖你了。”
“呵呵,谢谢。”韵薇模模后脑勺。
庞文清好笑地看着她拘谨的模样,“坐下吧,我不会吃了你的。”
听到高高在上的总经理同她开玩笑,还露出友善的笑容,她才放下心来,“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递给她一份文件,“我们打算开一场新闻发布会,同时找几个一流的专家来组织一次研讨会,将我们的新药彻底地推出南方市场。这是企划案。”
“哦。”
“我想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组。”
“真的?”她眼睛一亮。
“我知道许成峰已经把新药代理权交给你们组,这个时候再让你们组织这么重要的宣传压力比较大,不过我还是相信你们有能力完成这次任务的。当然,我会适当调一些人手给你们。”他双手合十,静静欣赏小泵娘脸上乍喜还忧的神情。
很好,很有脑子,不会被一时的喜悦冲昏头。
她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等待下文。
“还有,下个礼拜郎医生归国,有场欢迎会,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
她吃惊地望着一向以严肃著称的总经理微微红了脸,他尴尬地调开眼,“事实上是这样的,我妈妈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催我去找女朋友。我听说你男朋友一直在国外,你借我撑一下场面,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而她,干净清爽,会是妈妈喜欢的类型。
可以预料到黄金单身汉携公司女职员隆重登场之后,紧随而至的是怎样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
“没有问题。”她笑了笑。
庞文清注视着她离开,俊目深思。她无疑是个很有担待的女孩子,面对上司不卑不亢,从容沉静。
很有意思。
第4章(1)
“我今天好高兴。居然能够跟总经理讲话耶。他还夸了我。”她坐在电脑前面,高兴地说着。
视频里一个清俊的男子微微笑,显然很纵容对方的天真,“他夸你什么啊?”
“呃,是他爸爸夸我啦。”她吐了吐舌头。
“那他爸爸夸你什么?”
“……他没说夸什么了。”
“那你怎么不问问呢?”他调侃她。
“我哪里敢啊?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皮厚啊。”她冲他做了个鬼脸,“他还把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来负责,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很忙很忙?,忙到没有时间来陪你聊天,你会不会觉得孤单寂寞啊?”
他突然有些沉默,俊朗的脸庞凝思着。
“真的寂寞了?”她欣喜地问。
“不是,过一段时间我准备去日本,所以也不会有时间上网了。我只是觉得……”
“啊,你要去日本?”她怪叫,“帮我买化妆品,快快快,拿笔记下来。”
他叹笑一声:“好啦,这个等下再说。”
“为什么?”她哀怨地瞅着他。
“韵薇,我不太喜欢你这么专注在工作上。”
“为什么?”这次是有点恼怒了。
“因为我希望你来澳洲,这样我们才能在一起。”
“你想我们在一起?那你回来啊,为什么要我迁就你?”她忿忿不平地吼着,这不公平,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你知道我回不去,为什么为难我?”那头的男孩有些急了,他靠近电脑,急切地问着,“你是不是不想来了?”
又在逼她,又在逼她。她下意识地迅速关掉电脑,躲到被子里。他的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他走得太快,要追赶他的脚步,太累。寂冷的空气缓慢地流动着,直到手机在枕边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忧伤的歌曲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唱了一遍又一遍,控诉着她对爱情的不够诚实。
“大概是爱情这杯酒太烈,我才会一喝就醉。看不清你不过是想找个人来陪。如果这段情迟早要毁灭,不要再假装沉醉。告诉我何必在乎,我会不会心碎……”——林志炫《我的眼流下你的泪》
她用枕头蒙住自己的耳朵,不敢再去听。是她的错,是她不好,是她不该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