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在偏殿再相遇,两人同时板着脸,擦身而过。
接着,几天后在长廊上,远远看到对方的身影,两人便掉头离去。
冷战一路加剧,很快就演变成示威行动。
“吾王,你好坏,明明答应了要带人家出去玩的,怎么走来走去都是宫内的长廊……”
甜如蜜的撒娇声出自一名有着一头大波浪红发的艳丽女郎,她身上薄如蝉翼的纱裙根本掩饰不了她丰满的身材,凸凹有致的曲线足以令任何正常的男人热血沸腾。
不过,被她柔软的躯体紧紧贴着的黑帝斯脸上却不见半分愉悦之色,只是紧紧地抿着唇,不时抬眸看向前方紧闭的房门。
房门上雕塑的维纳斯始终以同样的姿态展现她千万年来不变的美丽,就在黑帝斯不耐烦地压下眉头之际,门扉终于被拉开,露出期待已久的曼妙身影。
喜色在绿眸中一闪而过,黑帝斯一直收在身后的左手首次搂上身旁美女的蛇腰。“那妳想到什么地方?我陪妳去。”
“真的?”
“当然了,我那么喜欢妳,当然什么都听妳的。”
红发女郎笑得花枝乱颤,将胸前的两团肉不住地压上黑帝斯结实的胸膛。
强忍着将她推开的不悦,黑帝斯脸上挂着做作的笑容将她搂得更紧,眼光却无法控制地飘向一直走近的司马欢颜身上。
司马欢颜笔直地向前走着,目不斜视,神态平静,彷佛没看见正在与美艳女郎调情的黑帝斯。
又漠视我!黑帝斯心中有气,刻意搂着怀中美女向横移了两步,阻挡司马欢颜的去路。
司马欢颜眸子瞪圆,倏地抬起头看着挡在眼前的两名男女,面无表情地说:“请让开!”
红发女郎立刻就想移开脚步,却被黑帝斯的铁臂紧紧抓着而无法移动,痛得她的柳眉蹙起,两人就像木桩般牢牢地钉在长廊中心。
司马欢颜洁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无明火冒起之际,身后响起一道爽朗的声音。
“嗨!欢颜,我带了点心来,要一起用吗?”
闻言,司马欢颜身上绷紧的神经立即松下来。
拿着托盘的达那都斯渐渐走近,在看清楚伫立在长廊上的三人后,微感讶异地张开了嘴巴。
“吾王……”他匆匆弯腰行礼,讶异不解的目光在移向身旁的司马欢颜时,得到她一个充满感激的笑靥。
看她笑颜灿烂如花,达那都斯立时有种成为护花使者的快感,他将身子挡在她的面前。
黑帝斯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锐利双眉下的一双冷眸寒光四射。
达那都斯那少得可怜的勇气立即被浇冷了大半。
四人伫立在长廊上默默无言,最后司马欢颜打破僵局。
“达那都斯,到我房里去吧,我正好有点饿了。”
青葱的藕臂勾在达那都斯的臂上,司马欢颜拉着达那都斯转身回房。
看着他们紧贴得几乎找不出空隙的身躯消失在门后,黑帝斯气得怒发冲冠。
“吾王?”由他挺拔的身上散发出的炽盛怒气,令美艳女郎惊惶不安。
黑帝斯冷眼横扫,眸中的死气教红发女郎仓皇地急退几步。
就在她惶恐不安之际,黑帝斯重重地踢翻了门口左侧的几个大花瓶,冷着脸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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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司马欢颜房内偷听外面动静的达那都斯,在听到黑帝斯充满怒气的脚步声远去后,收回贴在门板上的耳朵,重重地用手拍着额头,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
“死定了!这次死定了!我好不容易才从火海回来,这次吾王说不定会叫我上刀山做苦工了!”
看着达那都斯夸张的表情,司马欢颜有点没信心地安慰道:“我想……应该不会吧……”
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如何能安抚达那都斯的心,他更加夸张地叫嚷起来。
“当时妳没看见,妳拉着我走的时候,吾王的脸色一片铁青,眼神就像恨不得吃了我似的……呜……我这次惨了!妳害死我了……”
“抱歉!”听了他的抱怨,司马欢颜不由得惭愧地垂下头,不安地以手指扭绞着衣角。
“别认真,我只是说笑而已。”达那都斯吐一吐舌头,脸上立刻回复惯有的从容,不过有一个问题他却无法不问清楚。
“妳和王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之前你们感情不是很好,怎么突然……”
“没什么。”司马欢颜打断他的疑问,红唇噘得半天高,美丽的脸上挂着明显的不满。
错的人明明是黑帝斯,偏偏要颠倒是非,装出一副他做什么都是对的样子,她那天也不过是“轻轻地”掴了他一个耳光而已。
小气鬼!才一个耳光就气成这样,也不想当天她差点就被他强暴了。
想到这里,她的脸颊微微酡红,说是强暴又好像太过分了,应该是说他有点粗暴吧……
她心中多少有点不安,说到底都是自己一开始没有拒绝他,才酿成误会。
洁白的脸颊红得更加厉害,她想起当时的火热亲吻,还有那在身上游走的手所带来的阵阵火烫;想着想着,她的四肢也渐渐地热了起来。
“欢颜,妳在想什么,脸好红?”
达那都斯大惊小敝的叫声,将司马欢颜自回想中唤醒,捧着烫手的脸庞摇摇头。
其实她也不是讨厌黑帝斯,只是骨子里她是个传统的东方人,即使喜欢对方,但是要她这么轻易地交出自己清白的身子还是做不到。
即使不等到结婚,至少也要等他们的感情再深厚一点才能做“那种事”。
其实对司马欢颜来说,她考量的不只是感情深浅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她还没有永远留在冥府的决心。
心底深处充满着对未来的不安与对人间的思念,即使有爱情的滋润,冥府始终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那天的怪梦,勾起她心底潜藏的渴望,即使她对黑帝斯有再多的好感,也不及想回家去的强烈渴望。
说她三心二意亦可,总之她还没有与黑帝斯在一起一生一世的勇气,何况现在他们的关系又变得那么尴尬,真教人不安。
指尖把玩着柔软的发梢,司马欢颜无奈地摇头叹息。
“妳到底怎么了?”
看着达那都斯满脸的疑惑,她只是微笑以对。“没什么,你不是拿了点心来吗?快拿出来吃吧,我也有点饿了。”
拿起小巧的点心,嚼着满口的香甜,司马欢颜暂时将满脑子的烦恼抛诸脑后。
第八章
往日总是璀璨明亮的冥王宫大殿,此时似乎被坐在宝座上的黑帝斯脸上的阴霾所笼罩,显得阴森昏暗。
沉重的压力令殿内的侍卫们皆头垂得低低的,连吸气也尽量收敛,以免惊动宝座上明显心情欠佳的冥王。
圆形的云雾镜在神力控制下悬浮在大殿中心,银光闪映成为殿上唯一的光明。
镜中一名身披银甲的中年将领在绿底金字的军旗映衬下向黑帝斯进行报告。
“吾王,我军已经驻扎在北方黑死森林附近,不过前几天我们派出去探路的五百斥候队伍全数失踪,而昨天左先锋的部队亦突然在森林附近失去踪影……”
报告多时,始终没有得到冥王半句的回应,中年将领不安地停顿片刻,却还是无法从前方如雕塑般的黑帝斯脸上看出任何端倪,只好接下去说。
“所以末将怀疑,叛军就藏身在黑死森林之内。”
至此,一直托着头的黑帝斯才冷冷地抬起眼帘。“既然知道叛军在森林内,那你为什么不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