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耘把汤也端到了桌上,还拿出了一瓶红酒添了两个酒杯,各斟了七分满。
“还有红酒喝?”瑞丝先是惊讶的喊了出来,然后眯著眼问他:“你是不是想把我灌醉,进行什么阴谋呀?”
“如果我要对付你还需要那么大费周章吗?你哪里敌得过我的力气?!”须耘用著邪恶的眼光从上到下瞄了她一眼又说:“更何况我不喜欢没有反应的女人,所以我不会勉强你,免得你像木头一般的任我欺陵。”
明明答案就只是一句简单的NO,他也能拐著弯消遣她一下,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份上,她一定会反驳回去。
“要不要喝?不喝拉倒,别怪我没有和你分享好东西。”须耘打开瓶塞,故意在她鼻头下晃了晃,让酒香在她鼻间弥漫著。
“喝就喝,反正我的大姨妈刚好来,谅你也不敢怎么样。”瑞丝正好用月事当最好的挡箭牌,有恃无恐的说著。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煮这一顿,你难道没发现这些菜都是具有补血功能又很有营养的吗?”
听他这么一提,瑞丝才认真的看著眼前的菜。
炒菠菜、麻油腰花、三色蛋、醋溜鱼片、牛小排,滑稽的是配上一锅猪血酸菜汤,再加上红酒……一堆中不中不西的食物。但瑞丝知道,这些食物的确都有营养成分,她也才知道了须耘要她喝红酒的原因不是为了要灌醉她,而是帮她补血。
“我看你上次那样虚弱,就想到一定是因为……失血太多所引起的,所以我就决定帮你进补一下,免得你这个房客抱怨我这个房东冷酷无情。”
须耘其实一点也不冷酷,他对她总是十分热络,打从他们正式成为房东与房客的关系之后,她总是吃他的、喝他的,他也大方的一直添购生活必需品外加零嘴供她看电视的时候解馋,她毫不客气地接受他所给予的,把这些全视为当初须耘所提的交换条件内。
但是现在,她感觉好想哭,是被他的细心所感动。
啪答一声,瑞丝的眼泪说掉就掉的滴在桌上,把须耘吓了好大一跳,他向来只在电视、电影和法庭上见过女人的眼泪,在现实生活里,家里的姐姐全都是女强人,眼泪对她们而言不是武器,更不是生活调剂品。至于母亲,在他还没有搬出家门以前更是被丈夫和孩子围绕的幸福女性,与眼泪几乎是绝缘的。瑞丝这么一哭倒真是令他手足无措了。
“你对我真好。”瑞丝流著泪说。
须耘抽过面纸,笨手笨脚的递给她,想缓和气氛的说:“你知道就好,下次别再对我小表、小弟弟的叫,那些小男生哪懂得体贴女人那一套。”
瑞丝破涕为笑,这男人还是有小气的时候,称呼不过就只是称呼而已嘛!
“来。”须耘举起酒杯,笑著说:“敬我们的相识还有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缘分。”
瑞丝也拿起酒杯,透过淡红色的液体看他,看他英挺的轮廓与自信的笑容,“酒不醉人人自醉”指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形,从她现在纷乱的心跳便可证实了。为了掩饰自己小鹿乱撞般的心情,她仰头喝下了酒。
须耘见她喝得义无反顾,连忙拦下她的酒杯说:“你这样喝才真的会醉,那我这一顿不是白煮了吗?先吃点菜,红酒是用来品尝的,可不是像你这样牛饮的。”说完就夹了一块牛小排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可不是?瑞丝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很听话的享用著须耘精心烹调的食物。当然佳肴总是少不了美酒相衬,须耘和瑞丝就在闲话家常的气氛里吃进了不少东西,也喝下了近乎一瓶的红酒。
瑞丝觉得自己醉了,她看须耘的目光渐渐由专一涣散成了两三个重叠的影子,只不过都是同样的英俊,同样的令人心折。
须耘看著瑞丝从原本的理智清晰到口齿不清,他猜想她已经有了薄薄的醉意,说实在的,她的醉态还挺可爱的,像她这样可爱又美丽的女人不就适合被男人捧在掌心呵护吗?怎么会有男人舍得让她皱眉头呢?!他想到了那天在她办公室里看见的那个男人还有今早的电话,想著也许此刻是知道真相的好时机。
“王世杰是谁?”他问著。
“啊?”瑞丝歪著头,嘴角就是止不住笑容,好像完全听不懂他的话。
“王世杰,今天你在电话里差一点就张冠李戴连我也骂错了的男人呀!”须耘试著提醒她的记忆。
“世杰……”这个名字像不拔不快的一根刺,存在肉中总是隐隐作痛。“他是我公司的同事,也就是你那天在我办公室看见的那个男人,我刚进公司的时候他对我很照顾的。”
瑞丝像掉入回忆的漩涡,趴在桌上缓缓的说:“因为公司规定不准同事谈恋爱,即使恋爱也不能公诸于世,所以世杰总是给我很多意外的惊喜,他会在我还没进公司的时候就送上了早餐放在我桌上,也会从外面叫花店送花到办公室给我,更会写信之后贴上邮票用邮寄的方式寄给我许多浓情蜜意。因为公司禁止,所以我们的恋爱在平凡中还带有一点点刺激,他想出的心思、种种的行径让我感觉自己恋爱了,你知道恋爱的感觉吗?”
瑞丝突然眯著眼,风情万千的问他话,一时间让他看得脸红心跳,差一点就停止了呼吸,让他舌头像打结似的说不出话来。
“恋爱就像一张网,一旦被网住就很难逃得出去了……”她的语气有著落寞,丝毫不像恋爱中的情侣争吵,明明就是斗嘴却也还是甜蜜的。
“你还爱他吗?”跳过他们之间的相处情形,他问到了重点,却带著自己也不明白的紧张。
瑞丝仿佛陷入了迷惘之中,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反问著他,“我还能爱吗?你认为我可以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吗?”
“他抛弃你娶了别的女人?”须耘简直不能置信,那个男人竟然这么负心忘义的伤了她的心?
“不是!”瑞丝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他早就结婚,连孩子都有了,是我当初未能察觉他已婚的身份才会让这段错误的感情发生,我不能破坏别人的家庭,也不想让自己成为罪人,所以我选择离开他。”
她的回答让须耘莫名的松了口气。
“这么说来,你已经逃离那张网了?”
瑞丝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却又摇头,“我想走,可是他不愿意收网,我现在是一半在网外,另一半被他困在网内。”
“我不懂。”须耘听得一头雾水。
“傻蛋!”瑞丝突然笑骂他说:“因为我和他在同一家公司,想要完全断得干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嘛!”
她用手指轻刮著他的脸,刮得他脸痒心也痒。真是要命!须耘在心底悲惨的喊著,这会儿又是谁在制造犯罪的机会了?!
“如果有更好的工作机会,你就可以完完全全月兑离那张网了,对不对?”须耘在脑海里开始计划著让瑞丝自立门户的蓝图。
“当然。”瑞丝拚命的点头说:“我对于感情是很贪心的,我的男人只能属于我,是不能和别的女人分享的,感情必须是惟一的,不是画分成好几个,而我只是占了其中之一,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可不要。”她说得有些激动,让脸蛋更添一抹嫣红。
须耘又看傻了,瑞丝的眉眼间淌流出的尽是水波,红通通的脸蛋像是成熟的苹果,诱惑人咬一口,他感觉到了自己怦然的心动,为她。他不自觉的前倾了身子,正想对著瑞丝的脸庞送上一吻时,瑞丝突然抬起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