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爱妳,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因沮丧而模糊的泪眼中,她听见袁至刚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际,低沉温柔却又十足肯定,“他爱妳,而且是爱得快发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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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扬心情从没有这么恶劣过。
他躺向椅背,看着孙胤和孙胥在他面前坐下。两位兄长难得休假回台,孙胤早上拨了个电话邀他一起吃饭,顺便想问问关于他和苑芃的事。
他和苑芃会有什么事?他讽刺地想。如果他们对谷苑芃有兴趣,他建议他们直接去她的经纪公司找她,或是看报章杂志,随便都可以找到三条以上关于她和新男友的绯闻,而且连对方的身家财产都巨细靡遗。
最新一期的周刊不但报导了谷苑芃的新欢,还神通广大地查到那个男人的来龙去脉──他叫袁至刚,今年三十二岁,未婚,是美国一家知名财团的大股东,不但长得风度翩翩、俊帅迷人,更是个身价亿万的黄金单身汉。
泵且不论袁至刚的外表,他的身家背景还真是无可挑剔,所有的条件都和谷苑芃十分匹配。杂志还报导谷苑芃不但和他公然出双入对,那个男人居然还不避嫌地进入她的公寓,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满面春风的离开。
之前无论她有过多少绯闻男友,从来没有发展到过夜这一步,看样子她是说真的,她的确打算和那个男人结婚。也就是这点令孙扬的心情简直糟透了!
从那一次见到她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半个月。随着学期结束,他没再看见谷苑芃,而她也不再和他联络。为了不再想起她,他几乎是夜以继日地投入他的研究工作,直到倦极才疲惫入睡,然而往往一觉醒来,她仍然第一个浮现脑海。
他需要去渡个假,他告诉自己。一点适当的、轻松的娱乐有助于放松他紧绷的情绪。下礼拜他打算先回美国一趟,发表研究工作的成果和论文,之后再找个不受打扰的地方悠闲地渡过一个礼拜的假期,让脑袋完全净空。
每天只管钓鱼和浮潜、晒太阳的日子应该是挺惬意的,马尔地夫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三年前就去过一次了。三年前他是和谁去的?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孙扬?”他回过神,对上孙胤询问的目光。
“你说你和苑芃有好几天没联络了。怎么,出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他平板地答道,“我已经告诉丁聿铭,既然苑芃已经找到和她匹配的对象,那我也该鞠躬下台,从此以后她的事都与我无关。”
孙胤尚未回答,孙胥已经从杂志架上拿了份周刊回来,在他身边落了坐。
“苑芃和这位袁先生的事是真的吗?”孙胥问道,端详着杂志上的照片。“这个袁至刚看来倒还不错,英俊多金、潇洒迷人,和苑芃也算是郎才女貌……”
“别和我提到她。”孙扬截断他的话,咬着牙迸出声,“你们想讨论这件绯闻尽避请便,我还有工作等着我,没兴趣陪你们闲嗑牙、聊八卦。”
“嘿,你火气未免太大了吧?”孙胥满脸无辜地看着他。“我和大哥只不过想关心一下苑芃,了解一下她这位新男友是何来路,你何必这么一副被踩到老虎尾巴的模样?”
“据我这几个月来对谷苑芃的了解,她一向很擅于和她那些追求者打交道。至于这个新对象,我毫不怀疑早就被迷得神魂颠倒,随时准备拿着鲜花、钻戒向她跪地求婚。如果你们是担心她会被骗,那显然是太多虑了。”
“那你呢?孙扬。”孙胤温和地问,“如果你爱苑芃,为何不和这位袁先生公平竞争?难道你打算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
“谁说我爱她?”他声音古怪刺耳。“我说过她只是个妹妹,如果她找到托付终身的对象,我当然应该恭喜她,祝她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若你真这么潇洒,何必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一提到她的新男友就咬牙切齿?”孙胥斜睨着他。“和你当了三十年的兄弟,我从来不知道你也会有失去冷静的时候。说你不在乎苑芃,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
“即使是苑芃,仍不足以使你放弃你的单身主义吗?孙扬。”
见他张嘴欲辩,孙胤温文地接道:“如果你在乎她,就该不顾一切去追求,别再坚持你那无谓的自尊和骄傲,否则等苑芃真的嫁给别人,你就后悔莫及了。”
“你们似乎比我自己还了解我。”他面无表情地回答,带着冷冷的讥讽。“事实上,她已经亲口告诉我她要嫁给这个男人,我就算脸皮再厚,也还不至于那么不识相。”
“苑芃是真的这么想,还是你逼得她不得不用这样的反击保护自己?”孙胥摇了摇头。“看来你比我还不了解女人,孙扬。”
见孙扬还想反驳,孙胤伸手制止了他。“无论你作任何决定,只要你认定自己将来不会后悔,那我们当然也无权置喙。好好想想,嗯?”
想?在知道她和袁至刚陷入热恋、甚至一起过夜的新闻之后,此刻他最不想做的事就是想任何和谷苑芃有关的事。他绷紧嘴唇,不发一言。
孙胥斜瞟了他一眼,才转向孙胤问道:“对了,大嫂和珈舞呢?”
“她们去找苑芃聊天了。”孙胤微微一笑,转向闷不吭声的孙扬。“对了,听说苑芃打算回英国去,短期内都不会再回来台湾,你知道这件事吗?”
第八章
咖啡馆里,谷苑芃面对着成可希和路珈舞。经过上回的会面,三个女人早已熟识,再加上同样在传播媒体界工作,有共同的话题和看法,三个人很快便聊得忘我,彷佛是相识多年的姊妹淘。
“妳是说,妳故意在酒吧里勾引孙扬,还跑到他任教的大学去上课?”等侍者送上附餐之后,成可希惊讶地问谷苑芃。
“是啊,他原本还以为是他那群学生的恶作剧。”她老实地道,将所有的情形简述了一遍。“既然他认为我是个脑袋空空的花瓶,我就符合他的期望。”
“所以妳就故意装笨、制造麻烦,安排妳和那些男人约会的假象,为的就是要让孙扬吃醋?”
“嗯,只可惜完全没用,他反而因此认定我就是那种到处跟男人抛媚眼、卖弄风情的花蝴蝶,动不动就对我板着脸。”她吐吐舌头。
“他会生气是好事,表示他在乎妳。”路珈舞笑说。“我最近看到一些报导,说妳的感情生活多采多姿,是真有其事还是烟幕弹?”
“绝大部份都是子虚乌有,相信妳们也了解媒体的运作。”见她们理解地点头,谷苑芃微倾着头,坦然地承认,“不过有一些是我请朋友帮忙,耍了点小小的手段,希望能刺激孙扬有点响应。”
“结果呢?”
“他简直气炸了。他说他会祝福我和我的新男友,今后我和任何人交往都与他无关。换句话说,他从今以后都不想再看到我。”
“孙扬真的这么说?”
“是啊。”她苦笑了一下。“他那天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的魅力对他毫无用处,因为他不会蠢得爱上我。我想我差不多该死心了,总不能老拿热脸去贴人家冷。”
“我不认为孙扬说的是实话。男人有时是很死脑筋的,他们会为了维持那天杀的自尊撒下漫天大谎。”成可希颇有深意地道。“难道妳就打算这么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