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就回来了。没敢通知你,是怕你这个大忙人没空理我。”
“哪儿的话?你这么见外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看着他们热络的模样,路珈舞有些讶异。她以为厉秉均一向只和权贵人士打交道,没想到他居然会把孙胥当“朋友”,而且那热情的模样看来不像假装的。
“孙胥,我不知道你认识珈舞。”彷佛这才想到似的,厉秉均看向他们两人。
“珈舞是我的表妹,我们前几天才碰过面,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又在这儿遇见你们。”孙胥神色自若地转向她。“妳好吗,珈舞?”
“我……很好,『表哥』。”那声称呼差点没让她噎到。
“原来如此。”厉秉均并未怀疑。“对了,你怎么有空回来?你不是应该在美国忙你的……”
“我听说珈舞最近常被电话骚扰,碰巧我得回台湾处理一些公事,就顺道来看看她。”孙胥流利地接了下去。
“真的?!”厉秉均惊讶极了。“珈舞真的接到骚扰电话?要不要我通知警方?我可以请一些朋友帮忙……”
“那倒不用,我猜是她一向迷糊的个性,无意中得罪了人还不自知,才会引来这些麻烦。我已经和珈舞的长官报备过了,这阵子会请一些安全人员陪着她。”
厉秉均点点头,“放心吧,既然我知道了这个情况,我也会帮忙留意的。”
“那就有劳你了,秉均。”
见这两个家伙一问一答,彷佛视她为无物,路珈舞简直一肚子火,但她也明白此刻不宜发作,只能用杀人的目光瞪着孙胥看,而那该死的家伙竟装作没看到地把头转开。
“对了,我差点忘了介绍。秉均,这位是我的朋友唐德伦。德伦,这是路珈舞小姐和厉秉均先生。”
“幸会,厉先生、路小姐。”唐德伦礼貌地颔首。
“唐先生。”厉秉均热情地拉开椅子。“你们吃过了没?要不要一起坐?”
“不用了,我和德伦有事得先走一步,不打扰你们了。”再朝路珈舞一点头,两个男人相偕离开。
“没想到孙胥居然是妳表哥。”重新坐下之后,厉秉均才笑嘻嘻地道:“世界真是小,不是吗?”
“是啊。”路珈舞勉强挤出笑容,目光却不由得跟着孙胥离去的方向,纳闷着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如果今晚是个“巧遇”,他最好有个好理由解释!
第四章
厉秉均送路珈舞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他下车帮她拉开车门,并且护送她到十楼住处。
路珈舞在门口停住脚步,回过身来面对他。“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
看出她没有请他进门的打算,厉秉均有些失望,但仍然极有风度地点头。“那妳早点休息,我们过两天再一起吃饭?”
“好。”
一等他消失在电梯口,路珈舞立刻收起笑容,直接往孙胥的住处走去,用手指按着门铃不放。
三十秒之后,门开了,孙胥站在门后。他赤着脚,穿著简单的T恤和宽松的休闲短裤,一面还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显然才刚沐浴完毕。
“喔,是路小姐。”他往门框一靠,朝她身后瞄了一眼。“怎么,和厉先生约完会后,还来找我喝咖啡、吃宵夜?”
“你少跟我嘻皮笑脸。”她的口气不怎么好。“说,你到底是什么居心?我只答应你跟着我,可没允许你出现在我和厉秉均面前。”
“如果我告诉妳那是巧合,妳大概不会信吧?”
“当然不信!我警告你,如果这种情形再有第二次,我会去向你的老板投诉!”
再瞪了他一眼,她气冲冲地转身朝自己的住处走去,没想到他居然厚脸皮地跟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路珈舞大叫。
“我必须检查妳的门窗、阳台,这是必要程序。”他面不改色地道,顺手推开她的大门。“别瞪我!如果那位打恐吓电话的家伙就躲在妳的房间里,而且还持有武器,妳总不希望第一个遭殃吧?”
“门锁着,谁进得来?”
“有心人总会找到办法,比如一把万用钥匙。”
她还来不及反驳,他已经大摇大摆地进入她的客厅,开始检查门窗和电话录音机。路珈舞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他自在地在她的客厅内走动,未熄的怒气再度涌上。
“发现什么可疑的爆裂物了吗,亲爱的表哥?”她讽刺地道。“接下来,我想你会建议我在这里装上针孔摄影机,在我的电话装上窃听器,好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如果有必要的话。”孙胥从落地窗前踱了回来,大剌剌地在她的沙发上坐下。“妳不倒杯咖啡来招待客人吗,路小姐?”
“要喝咖啡自己回去煮,你住的地方就在对面!”
“啧啧,妳的待客之道真是糟糕。既然我们成了邻居,妳不认为应该表示一点友善?”
“我并没有邀请你进来坐,孙先生!”她月兑下高跟鞋,将皮包往沙发上一丢,径自走进厨房不再理他。
孙胥跟着她进了厨房,斜倚着门框,一脸惋惜地打量着她。“有没有人说过妳很凶悍?妳知道,女人就算长得美若天仙,没有温婉的气质还是没有用的,男人不喜欢坏脾气的女人。”
“请放心,我并不打算勾引你!”她回头看他,将双手抱在胸前。他看起来仍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有事吗,孙先生?”
“当然,既然我的任务是保护妳,我打算多了解妳一点。”他又露出那抹懒洋洋的笑容。“对了,今晚妳看见的那位唐德伦先生是我的同事,他也会帮忙注意妳身边的可疑人物,妳可以信任他。”
“我不喜欢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
“他们的保护行动只从妳出门之后开始,其余时间只要没有妳的允许,他们不会擅自进入妳的住处--除了我以外。”
“这有什么不同?”她嘀咕道。“如果对方真的只是恶作剧呢?”
“是不是恶作剧,咱们就等着瞧吧!”他用手指搔搔下巴的青碴。“下回对方再打电话来,我希望妳别把电话切断,尽量延长说话的时间。”
“我可不想和一个恐吓要杀掉我的人聊天,『表哥』。”
他对她的讥讽充耳不闻。“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追踪到电话的来源,或者引对方现身,如此便能缩短这桩任务的时间。”
见他的神情冷静,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成分,路珈舞克制住想出言反驳的冲动。
虽然他的姿态十分轻松,但那结实的臂膀肌肉却隐含一股意志坚定,能令人感觉到信服的力量。
她移开目光,注视着咖啡壶上的亮灯。她不需要被保护!她一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面对并克服所有的困难,因为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永远不必担心被人背叛--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一点。
“你和厉秉均似乎早就认识?”她转移话题,想起今晚他们熟络的那一幕。
“嗯。”他不经意地道:“他们家族在美国的子企业,和我的公司有长期的合作关系,所以我和他还算有点交情。”
“是吗?”区区一个保镳,会和一个大财团总经理多有“交情”?
“妳这么介意我跟着妳,是怕被狗仔队发现一向形象良好、洁身自爱的女主播,居然和一位陌生男子同进同出?还是担心被厉秉均撞见?”
“都是。我的工作需要专业和良好的形象,任何负面新闻对我而言都是麻烦,再者,我也的确不想让厉秉均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她的坦率令孙胥微扬起眉。“这么说来是真的喽?”他沉吟地打量她。“我听说他最近不但展开积极的鲜花攻势,还天天打电话嘘寒问暖,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最有价值的单身汉,目前正在追求全台湾最美丽的女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