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说的无关痛痒般自然,但夏若曦了解从一无所有到拥有—切,那必定是段十分艰辛的过程,而他却克服了所有的困难。
“对了,有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他摩挲着她柔女敕的掌心,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前两天简嘉甫来找过我。”
“真的?”她有些意外。”他找你做什么?”
“他来告诉我,”对日东集团而言永远是个外人,要我尽早认清这一点。”
“你可以娶任宛灵,不是吗?”她想装成若无其事,却发现心里冒出一丝酸意。
“啧啧,好浓的醋味。”他低声笑丁:“如果我要娶她,你想我会等到现在吗?”
“我怎么知道?搞不好你另有打算哩。”她嘟着嘴巴说。
他爱怜地笑了,手臂环过来搂住她的腰,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她正想换个舒服的坐姿时,手肘猛地碰撞上椅子的扶手。
“小心。”几乎在她发出轻叫的同时,他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护住她。“撞痛了没有?”他着急地问着,细心地拉起她的衣袖,审视着那道微红的肌肤。
她凝望着他专注的神情.看着他轻柔地按摩着她被撞麻的部位,一面心疼和不舍地在上头呵着气,仿佛她是他最珍爱的宝贝,一阵暖意缓缓流过她的心田。
她爱他!
有如每一个呼吸般真实,她知道她爱上了这个男人。毋需更多的事实来佐证,她早就明白了这个事实——或者,早在半年多前,她在关岛遇见他时,就爱上他了,否则她为何心慌得急于逃离他?
“你为什么瞪着我?”他的眉毛挑得高高的。
“噢。”察觉自己正盯着他着,她抽回手,借以掩饰自己的脸红。“没什么。”
他才不信真的“没什么”,但她不想说,他也不打算追问,
“对了,你考虑过结婚的事了吗?”
她一时间无法适应他突然改变话题。对了,他是说关于他们合演一出戏的事……
“我不认为有这个必要,殷馗。”她清了清喉咙,小心翼翼地道:“你为‘协奏曲’做的已经够多了,这件事再过不久大家就会淡忘,我想我们不用……”
“我说过我是认真的,若曦”他嗓音低沉地打断了她。
她疑视着那双炽热的眸子,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心开始跳得飞快。
他是说真的!他真的在跟她求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迎视他,提聚所有的勇气问:“你根本没有必要娶我”
“你不想嫁给我?””当然不是厂她月兑口而出,察觉自己落人他的陷阱,她整张脸涨得通红
他笑着拥住气鼓鼓的她“那么,你要我拿着钻戒和红玫瑰,当众下跪?”
她仰望进那对带笑的黝黑深潭,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她心爱的男人想要娶她,她应该要感到高兴的。事实上,高兴尚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更正确的形容词是欣喜若狂,但是……
“你明知道不是那样。”垂下眼,她低声说道:“只是……我不认为你真的想结婚。”
“喔?”他惊异地扬着眉毛。“怎么说?”
“因为……你似乎很习惯单身生恬,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不用烦恼该如何讨女人欢心、付出任何保证和承诺……”她的声音哽住,无法说完所有的话。
“我从来没说过我不结婚,也没想过要抱独身主义”他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道:“过去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遇见让我为她深沉着迷,想不顾一切拥有她、和她共度余生的女人,直到遇见了你,我想也该是时候了。”
那你爱我吗?她几乎冲口而出。只要一句话……只要他说出她最渴望听到的那三个字,那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点头,但他没有。
她沉默得太久了,殷馗俯下头来端详她的脸庞。
“是不是我逼得太急了?”他放柔了声音“没关系,我说过会给你时间,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
她正想说话,他已经扬手招来侍者结账,她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送她回到住处之后,夏若曦开门进到屋里。殷馗仍然站在门口,却似乎没有跟着她进履的打算。
“要进来坐坐吗?”她问。
“不了。”他一甩头,声音不在他预期中的沙哑。“你累了一天,应该早点休息。如果进去了.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她脸红了起来。
“我以为你一向对自己很有自信!”她挑战性地看着他。
下一秒钟,她已经撞进了一堵结实的胸膛,嘴唇被他灼热的吻堵住。她昏眩地抓着他的肩膀保持平衡,感觉他的吻变得徐缓而温柔,她可以听到他如擂鼓般的心音,感觉他的身躯因炽热的而紧绷。
“我该走了。”他申吟地扯开唇,壮士断腕般地放开了她,咕哝着道:“别再考验我的自制力了,女人,否则我可不管这会儿是不是在家门口。”
他往后退开,朝她微笑、“晚安。”
“晚安’她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才带着那抹梦幻般的笑意进门
“我不管,我绝不会承认夏若曦是我妹妹。”殷馗的客厅里,任宛灵的声音毫无转寰余地“谁知道她妈去哪里怀了个私生女,硬赖在我爸身上,我不承认,绝不承认”
“注意你的用词,宛灵。我不喜欢听见任何人侮辱她”坐在她的对面,殷馗眼神漠然地盯着她。“放过若曦吧,宛灵,也放过简嘉甫,别让他以为你真的对他有意思,最后才发现你从头到尾都在愚弄他。”
“那是他自己蠢,他以为娶了我就可以得到整个日东集团。简直是做梦!”她转向他,眼神灼灼逼人。”至干你,你根本早就知道夏若曦是我爸在外头的私生女,是不是?”
他静默半晌,才简短地答道:“对”
“我就知道。”任宛灵胜利地一扬眉。“他那时突然派你去关岛,我就觉得事有蹊跷,之后你就对夏若曦百般讨好,还让日东集团无条件成为‘协奏曲’的赞助厂商。你跟夏若曦非亲非故,干嘛对她那么慷慨……”
她停了下来,脑中蓦然一闪。
“我懂了,这同时也是你要娶夏若曦的原田,是不是?”真相在她脑中闪现,她的表情因这猝然的醒悟而兴奋了起来。“你想娶她,就是因为你知道我爸会认这个女儿.只要娶了她,一样能巩固你在日东集团的地位,我说对了吗?”
殷馗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切。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你之所以追求她,只是在为你的未来铺路,让你在日东集团的地位更名正言顺,不会再有人批评你只是一个外人,是不是?”她向前一步,咄咄逼人地质问道:“回答我,殷馗。”
“没错!”终于.殷馗慢慢地开口,“这就是我的目的!如果我必须娶任川铭的女儿,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那么夏若曦就是我的选择。”
任宛灵脸色一变,顿时完全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一旦任川铭承认了夏若曦的身份,那么不管殷馗娶的是哪一个,—样都能让他在日东集团的地位更加稳固。
“你早知道一切.却和我爸联合起来欺骗我?”任宛灵尖着声音嚷叫,“为什么?我到底有哪一点比不上她?你宁可娶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女,也不愿意娶我?”
“够了,宛灵。”他沉声道:“若曦是你的妹妹,你不该这样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