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只想警告你?”他摇摇头。“我以为只要公布真相,让谭森知道房长兴就是导致他父亲自杀的凶手,那他就会厌恶你、鄙弃你,但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任何表示,我可等不了那么久了。”
他眼里的恨意令她退后了一步,喉咙紧硬着几乎无法出声。“你要我死?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恨我?”
“如果不是你,谭森早就和雅晴结婚了,根本不会拖到现在。”连晋源冷嗤一声。“从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你是个麻烦。只要你活着,他就会三心两意、举棋不定,只要你活着,你就永远会是我的心月复大患,非除掉不可。”
“你有没有问过雅晴的想法?也许雅晴根本不想嫁给谭森。”
“我不管她想不想,她都得嫁!”他不耐烦地一挥手。“你知道雅晴怎么告诉我的吗?她说她喜欢的是孙承翰。呸,那个愣小子也配?孙承翰虽然是尔玛集团的亚太区执行副总,但他拥有的权力和身价永远无法和谭森相比,他根本配不上我的雅晴,我绝对不允许雅睛和他在一起!”
房玄菱用手捂住唇,注视着他愤恨的嘴脸。这个男人疯了,他的心智早已被财富和金钱腐蚀。
他居然为了让女儿嫁给谭森而不择手段,泯灭了人性和良知。
“为了让雅晴成为谭夫人,你知道我计划了多久吗?”他继续说了下去,“现在的企业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好经营了,尤其近几年来,我的公司一直处在亏损的状态,需要大量的资金才能运转。只要能让雅晴嫁给谭森,我就能利用尔玛集团在全球的势力和背景重振声威……”
“你可以向谭森借贷。”她试着开口说话,“我相信他会愿意……”
“那不够。”他疯狂地挥舞着双手。“我必须顾到连家的名声!这是我祖传的基业,我绝对不允许它毁在我手上。我一定得为雅晴选择一个有雄厚背景和财力的丈夫,继续扩展我的事业,
一旦你死了,谭森就会死心,他就会娶雅晴。”
当他说话时,房玄菱小心地往后退,四下梭巡着有无逃跑的空间,然而他似乎很快便看穿她的意图,缓缓地朝她逼近,一抹邪恶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
“别白费心机啦,小妞。你是跑不了的。我曾经想过要买杀手解决你,不过后来又打消了念头。这事关重大,我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以免露了口风,惟有我自己动手才能确保它万无一失,而且我非成功不可。”
他向前一步,扬起手,房玄菱慌乱地发现他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一把亮晃晃的刀子。她全身
肌肉霎时因恐惧而冻结,双腿有如生根般动弹不得。
“我计划了好几个月,想着该怎么解决掉你。”他慢条斯理地道,环视着杂草丛生的四周。“这个地方荒废了这么久,平常也不会有人来此走动,如果你死在这儿,大概要好一段时间之后才会被人发现了。”
“你不敢这么做,连晋源。”她的心脏急促地跃动着,但她明白自己必须冷静些。她不能显现出丝毫惧怕的样子,让他更加快意。“杀了我,你要如何向别人解释?别忘了,幼稚园里有人看见我是和你一起离开的。”
“无所谓。我有几位朋友是警界高官,我只要告诉别人,我送你回家之后就没有见过你,根本不会有人怀疑我的说词。”他耸耸肩膀,思索地皱起眉毛。“我得想想待会儿该怎么处理你的尸体……看来我必须加工一下现场,布置成你在这儿遭人劫财劫色,毕竟一个女人死在这荒郊野外并不是件太令人意外的事,不是吗?”
在她还来不及猜出他的意图之前,他已经欺向前来抓住她的手臂。她立刻有如触电般地甩开他,不顾一切地转身逃跑,然而她才刚起步,他肥壮的身子已经扑过来将她绊倒在地上,那重重的一跌让她几乎岔了气。
房玄菱尖叫了起来,使尽所有力气挣动着,在满是扎人利草和泥土的草丛间滚动,拚命想避开
他的钳制。然而男人毕竟是力气大,连晋源一手抓住她的头发往后拉,头皮撕扯的疼痛几乎今她滚出眼泪。
“你尽避叫吧,女孩。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连晋源凑在她耳边狞笑着。“不要怕,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你不会死得太痛苦……”
他手腕的力道强劲地扭转着她的头发,而她所能做的就是不要晕倒。他看来是非杀了她不可,她可以在他眼里看见足以致命的凶光。她软弱地挣动着,绝望地在心里尖叫:谭森,救我,谭森……
“我想我知道谭森为何会为你着迷了,你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他邪邪地笑着,她可以感觉冰冷的刀刃贴上她的脸颊。“我是不是该在你的脸上划个几刀,再送你归西呢?只可惜了你这张
娇滴滴的脸庞……”
房玄菱不再挣扎,只是麻木地闭上眼睛。很奇异的,她不再觉得害怕了。在这一刻,她脑中浮现的是谭森的脸。她想着他蹙着眉沉思,想着他微笑的模样……她并不怕死,只是遗憾这辈子没能亲口告诉谭森,她爱他……
她听见连晋源大笑的声音,粗壮的手臂紧勒她的脖子,令她意识逐渐模糊。她的肺有如火烧般灼热,脑中开始嗡嗡作响。就在她即将坠入黑暗之际,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际——
“连晋源,放开她!”
房玄菱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只隐约听见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接踵而至,她听见连晋源得
意的笑声变成不敢置信的惊喘,而后自己脖子上的力道放松了,整个人立刻像破布女圭女圭般重重地往前扑倒在地。
当谭森及时赶到,瞧见连晋源正要扬起手上的刀刀刺向房玄菱时,他几乎心神俱裂。
他趁着连晋源转身之际,毫不犹豫地扑向前去,抓住他的手臂往后反扭,连晋源不雅地怒骂一声,刀光一闪,一阵剧痛袭上谭森的手腕,汩汩的鲜血立刻涌出。
但他根本没有注意,想救玄菱月兑离险境的意志大过一切。他制住连晋源还想挥刀的手,另一只手臂迅速勾勒住连晋源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引得他一阵疼痛的嚎叫。连晋源怒吼着,翻身反
击,两个男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虽然连晋源手上有刀,但他肥壮的身子,怎么也无法和谭森结实利落的身手相比,不一会儿工夫,他手上的刀便飞了出去,谭森迅速便将他压倒在地,随后赶到的孙承翰和房人杰也在此时赶上来帮忙,三个大男人很快便压制住他。
“谭森,去看看玄菱怎么样了。”房人杰大声命令道,一面压住不停挣动的连晋源。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谭森这才回过神来,即刻起身便朝倒在一旁的房玄菱奔去。当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她时,他的手不听使唤地颤抖着,拂开她脸上的发丝,看见她眼睛紧闭,小小的脸庞
毫无血色,脖子和手臂上均有擦伤的痕迹。他的心因恐惧而揪紧。
“玄菱。”他轻拍她的脸颊,嘶哑地轻唤:“玄菱,你听得见我吗?玄菱?”
房玄菱幽幽地醒转过来,眨了好几下后才张开眼睛。“谭森?是你吗?”
她的声音十分微弱,但那却是他听过最美妙的声音了。
“是我。没事了,我在这里。”他立刻将她紧紧地拥进怀里,眼眶润湿,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还好吗?谢天谢地,我没有晚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