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样?”
“少装蒜,芳绮告诉我你最近和以姮走得很近,现在你脸上还挂着傻笑。认识你这么久,我可没见你像这阵子这么心情愉快过。”
他在傻笑?他警觉的将嘴角拉回原位。“我在想公事。”
“想公事会嘴角含笑?”纪少辅戏谑地道。“帮个忙,为女人魂不守舍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这几年来你身边老是跟着一堆胸大无脑的花瓶,也该有点品味了。”
他正想说话,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倾身按下话钮。“喂?”
“总经理,胡兰欣小姐来了,您要见她吗?”
兰欣?他微微皱眉。“让她进来。”他吩咐道,放下电话。
“你这个准大嫂对你这个小叔还真是爱护得很,三不五时来给你探班啊?”纪少辅忍不住调侃他。“不知道她对你大哥是不是也这么关怀有加?”
必健没吭声。门开了,胡兰欣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关健,少辅。”她笑意盈盈的道。“不好意思,我没打扰你们谈公事吧?”
“哪儿的话,大嫂。”纪少辅笑容满面的起身。“我听说你和关大哥要结婚了,先跟你说声恭喜喽。”
“谢谢你。”胡兰欣脸上的笑意仍然十分灿烂。
“既然你和关健有话要谈,我就待会儿再来。”再斜睨了关健一眼,纪少辅离开了办公室。
“有什么事?”一等门阖上,关健立刻开门见山的问。
胡兰欣转过头来面对他。“怎么,你不欢迎我?”
“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故作礼貌。
“见我几分钟,你的大生意总不会跑掉。”她用一手捂住嘴唇,故作惊讶状。“喔,我忘了你的工作永远比其他事重要——特别是能打击敦品集团的事。”
“那是以前的事。”他没有闲聊的兴趣。
“你是说,你不打算再和敦品集团抢生意了?”胡兰欣娇笑了起来。“怎么可能?那个极端痛恨关德宗害死他母亲的关健,居然也想到要转性了?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打算好好孝顺你爸爸,不再和他作对了?”
必健目光锐利的射向她。“如果你来是为了说这些,那你可以走了。”
“干吗对我这么不耐烦?”她妩媚地扬了扬眉毛。“因为我不是安以姮?”
见他没有和她争论,一丝狡黠的光芒闪过她眼底。“是的,我知道你迷上了那个年轻漂亮的小护士——不止是你,你父亲、你大哥都是,毕竟对一向死气沉沉的晨曦园而言,她的确为你们这些男人带来了不少乐趣。
“想不到原本满心怨怼、一心想报复的关健,居然会为一个娇女敕无邪的小女孩而放下仇恨。你早该告诉我你喜欢故作天真的女人,我绝对可以配合……”
“就算是也和你无关,兰欣。”关健打断了她,表情依旧十分平静。“我很遗憾你和大哥的婚事必须延后,也知道你的心情受到影响,等爸爸的身体休养好之后,你们随时都能结婚。”
“哈,休养?”她嗤了一声,表情转为阴沉。“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依我看,你爸根本就不想让我嫁给关成奕,所以才会找这个理由推托。”
“怎么会?你都和大哥订婚了不是吗?”
“订婚又如何?你就这么巴不得我嫁给关成奕?”她故松了表情,缓步走到他身边,一手搭上他的肩。“你还在为当年那件事怪我吗?我以为你会了解……”
“我了解。我了解在当时的情况下你为求自保,向我父亲指控我企图强暴你。而我的沉默更代表了默认!”他笑了,眼里却毫无笑意。“你应该很庆幸我父亲和大哥相信了你的鬼址,兰欣。同样的黑锅,我可不打算再背第二次!”
“你还敢说没生我的气呢。”她放作惋惜的叹了口气,手指轻滑过他的颈项。“你真是个傻瓜,关健!你还爱着我,对不对?我敢说你是故意让我看见你和安以姮在一起,目的是想激怒我、让我对你死心……”
她还没有说完,关健已经不耐烦的推开了她。
“不,兰欣。”他冷静地道。“我对以姮是认真的,从来没这么认真过。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件事情和她无关,你最好离她连一点。”
胡兰欣的笑容倏地褪去。“你说谎。”她尖声道。“你爱的是我,只有我才知道你要什么;那个安以姮哪一点比得上我?你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或许正因为她的单纯美好,让我知道原来我还有心,我的良知尚未被仇恨全盘腐化;她让我看到了人性光明的那一面,而那正是救赎我的力量。”他眼神冰冷地望向她。“我话就说到这里。没事的话,恕我不奉陪了。”
没再看她一眼,他迳自拿起搁在椅背上的外套朝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关健。”胡兰欣在他身后尖叫。
“再见,兰欣。”他充耳不闻的走了出去,门在他身后阖上。
“我会让你后悔的,关健!”胡兰欣气得脸色发白,一丝恶毒的恨意燃上她的眼底。“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这样对我。”
“看样子你在关家适应的还不错。”
坐在气氛温馨的咖啡店里,安以姮正和顾芳绮闲聊着。由于关德宗一向有午睡的习惯,所以她趁此空档回医院一趟,顺便和顾芳绮相约喝下午茶。
“关董事长的伤势怎么样了?”顾芳绮问她。“他不是打算进医院去静养吗?”
“嗯。”她点头。“他的腿伤已经复原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应该不再需要我。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这一两个礼拜就会回医院去上班。”
见芳绮理解的点头,她深思的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想着这几天来晨曦园和乐的气氛。关德宗的腿伤已经大致痊愈,精神方面也还不错,昨天更在关家兄弟的安排下,决定下周末进台大医院接受完善的身体检查和治疗。
她对这样的转变感到欣喜不已,却也明白她的工作已经将近尾声。虽然她过去也曾有和病人长时间相处的经验,但却没有一次感到如此不舍。她不确定那是因为关德宗给她如父亲般的温暖,或是为了关健抑或两者皆是。
“那关键呢?”顾芳绮瞅着她看。“你很在乎他,是不是?”
她轻怔了一下。“那又如何?他身边又不缺女伴,他不见得看得上我。”她故作轻快地道。
“你啥时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了?”顾芳绮挑挑眉毛。“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那天我瞧见他一双眼睛就直跟着你转,说他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那真是睁眼说瞎话。”
是这样吗?她垂下眼默不吭声。这阵子她和关健经常在一起,关健会和她聊及公事和心里的一些想法,也对她的生活圈和成长过程兴致勃勃;即使有时不说话,两人也能满足于那份详和的宁静。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和一个男人如此亲昵的相处,但却又是那么自然而然。渐渐的,她发现他微笑的时候多了,旧有的愤怒和饥诮似乎已逐渐融化。有时她会发现他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却又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等她离开之后,他会想念她吗?她不由自主地猜测着。他和他父亲的关系已经有了改善,将来他必定会和关成奕一起为他父亲的事业而努力,进而找到更适合他的女子,到那时候,他就会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版别了顾芳绮,安以姮在晚餐时刻回到晨曦园,才一进门便发觉气氛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