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事。”她轻快地回应。“我和中瑞约好了一起吃饭,先走了。”
没等林妈再来番长篇大论,她匆匆地擒起皮包走出了病房。
等她赶到和闻中瑞相约的餐厅时,闻中瑞已经在座位上等她了。
她回给中瑞一个微笑,在他的对面坐下。“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才刚到。”等到侍者离去之后,闻中瑞才细细地打量她。“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是公司太忙了吗?”
“如果你想说我丑就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她半开玩笑地道,端起桌上的水杯。“你呢,最近还好吗?”
“不好。这阵子公司碰到的问题有些棘手,我正打算向单煦请教请教。”他耸耸肩膀。“伯父的情况如何?”
“还不错。医生说他已经过了危险期,可以开始进行复健了。”
闻中瑞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辛苦你了。羿羽。”
童羿还想说话,侍者却在此时上了菜。待见到铁盘上滋滋作响的猪排时,她忍不住一阵反胃,赶忙用手捂住嘴唇,脸色发白。
“怎么了?”闻中瑞立刻问道。
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直到翻搅的胃再度平静下来,才向中瑞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对不起,中瑞,我可能有点感冒了,胃口不太好。”
闻中瑞静静地看了她半晌,才踌躇地问她,“你……这种情况多久了?”
“大概半个月吧,我没注意。”为了不让他担心,她拿起刀叉准备用餐。
虽然有些迟疑,他还是硬着头皮问道:“羿羽,你……呃,我不知道该怎么问。你们女人每个月……不是应该都会有……”
看着闻中瑞涨红了脸吞吞吐吐,她顿时脸色惨白,手上的刀叉掉落餐盘。发出清脆的“铿当”一声。她很可能是怀孕了!
她闭上眼睛,挣扎着撑住又开始昏眩的头。是了,若是如此,这些天来的反胃也就有了解释……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她只是不准自己去想。
“你想太多了,没这回事。”她镇定地否认,但闻中瑞没有被她的表情瞒过。
“单煦知道这回事吗?”他直率地问。“要不要我去……”
“不,不要。”她惊慌地覆住他的手,朝他挤出一个微笑。“我只是吃坏肚子。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羿羽……”闻中瑞还想说话,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
“闻先生,你也在这儿?”
他们同时回过头去,邓弘旭和傅君仪正站在他们左前方不远处。
“邓先生,君仪。”闻中瑞礼貌地点头。他一向不喜欢邓弘旭那双滴溜溜转的桃花眼和自认风流倜傥的个性。但因于商业上的往来,他对邓弘旭还是维持表面上的客套。因此他有些讶异君仪和邓弘旭居然会同时出现。
“我和邓先生是单煦介绍认识的,刚才碰巧在街上遇见,就一起吃个便饭。”傅君仪显然看出他的疑问,给了他一个灿烂十足的笑容。“是邓先生眼尖,瞧见你也在这儿用餐,我们就过来打声招呼。”
“这位小姐也是我的旧识。”邓弘旭朝童羿羽露齿一笑。“羿羽。好久不见。”
童羿羽只微傲颔首算是招呼。
“你不介绍一下这位小姐吗,中瑞?”傅君仪说道,一双精心描绘的眼睛刻意在童羿羽脸上打量。
“这位是童羿羽小姐。”闻中瑞介绍着,转向她。“羿羽,这位是傅
“我想童小姐并不认识我,但我对她并不陌生。”傅君仪优雅地朝她伸出手。“我是傅君仪,也是单煦的未婚妻。前些日子我陪单煦去参加某个餐会,他还和我提到你呢。”
未婚妻?童羿羽微微一震,迅速望向闻中瑞;见他轻点了一下头,她的心往下一沉。单煦订婚了?而他却根本没有告诉她!
“我知道单煦最近有意投资你们童氏企业,已经支出了不少钱。”傅君仪睨了她一眼,态度有些高傲。“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砸了大把金钱去投资一个快倒闭的公司,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疯了,呢。”
“家父和单董事长是旧识,我很感激单先生愿意帮助我们度过难关。”她挤出一丝微笑。
“恐怕不止是这样吧?”傅君仪似笑非笑地道。“我听到了一些传言,说他最近和你走得很近,或许这是童氏企业突然败部复活的原因?”
见她脸色一白,傅君仪摆了摆手。“不过这些他都告诉我了。我对他的风流帐清楚得很。”她戏剧化的叹了一口气:“男人嘛,只要不太过分,我倒不介意他和别的女人玩玩,反正他从来也没当真过。”
“你在胡说什么,君仪。”闻中瑞皱起眉。
见童羿羽脸色更加苍白,傅君仪露出胜利的微笑。这个娇娇弱弱的女人有什么能耐,居然能将单煦迷得昏头转向的?充其量不过是另一个主动投怀送抱、想攀龙附凤的女人罢了。等新鲜感一消失,单煦终归还是会回到她身边来,明白他们才是最相配的一对。哼,想和她傅君仪比?门儿都没有。
想到这里,傅君仪从容地一笑。“就这样喽。很高兴认识你。童小姐,改天我和单煦作东,请你和中瑞一起吃个饭。”
她往前走了几步,又像想到什么似地回过头来。“噢,顺便告诉你,我和单煦打算最近要结婚了。到时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直到傅君仪和邓弘旭离开后许久,童羿羽仍然直直地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直到闻中瑞清了清喉咙。“羿羽,单煦他……”
“没关系的,中瑞。”她甩甩头,勉强挤出微笑。“这是他的私事,我本来就没有权利过问。他和傅小姐……是很相配的一对。”
“他和君仪的婚约是在双方父母的期望下订定的,他其实并不……”
“那并不干我的事。”她突然再也坐不住,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不早了,我得回公司去了。”
不等闻中瑞回答,她几乎是逃难般地转身离开,害怕自己压抑的情绪会在下一秒完全崩溃。她一定能撑过来的,她一再的告诉自己。她已经撑过了家族事业的危机、经历过父亲病重的打击,一定也能撑过这一击。
可是……天哪,这份痛楚却是如此强烈,几乎要令她无法承受。尽避她极力说服自己她并不在乎单煦,他和任何人结婚都和她无关,然而心里却有个声音毫不留情的大声反驳,她根本无法欺骗自己。
她在街角停下脚步,瞪视着自己反映在橱窗上的倒影。她爱着他!
然而对单煦而言,她根本毫无意义。
★★★
禅圈
暗君仪正在偌大的客厅里来回走动。
“我打算下个礼拜飞到法国去看明年最新款的婚纱展,如果有喜欢的就先订下来。至于结婚礼堂的布置,我已经请爸爸帮我们找好人选了,布置的花束都是从荷兰进口的紫玫瑰;我要一切都是最完美的。”
她喜孜孜地在单煦腿上坐下,一把接住他的脖子。“单煦,你说好不好?。
单煦不置可否。“我没意见。”
“你怎么可以没意见。别忘了你可是新郎官呢。”傅君仪噘起嘴巴。见他仍然专注在手上的文件夹里,她开始有了被忽略的怒气。
但她勉力压下。“单煦?”她轻唤。
“嗯?”他仍然有些心不在焉。
“我们是不是该结婚了?”
单煦拱起浓眉。“为什么?你说过你还想多玩几年,并不急着结婚。”
暗君仪一时语塞。她怎么能告诉他,自从她回到台湾之后,他的态度开始令她有不确定感?以前她从不认为会有女人对她造成威胁,然而童羿羽的出现却令她隐隐感到不安。她当然不认为屈屈一个童羿羽能威胁得了她,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