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霍齐扬起一道眉,“你指谁?”
“还有谁?”她调开目光,声音平淡,“你的母亲要你娶的对象,你不满意吗?”
“唔……”他耸耸肩,说得不以为意,“没那么快吧,我和她才认识不到一个月。”
“如果你对她有感觉,日后自然有时间相处,你也不用老是逃避你母亲的逼婚。”她轻吁一口气,低语:“我也可以退出,不再陪你演这场欺骗所有人的戏。”
“因为你想尽快摆月兑我,好接受奇为的追求?”他犀利地问,无法漠视这是她原来的目的,真该死,他痛恨这个事实。
“我只是不愿再帮着你欺骗所有人。”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反驳他的想法了,他爱怎么想都随他去吧。
霍齐沉默了半晌,“后悔当初冲动的决定吗?”
迸庭欢摇头,微蹙着秀眉,“不,只是……我好累!如果你的母亲不喜欢我,那我再怎么努力假装也没用,也许你该去找一个她可以接受的对象,或许说服力会比我还来得大—点。”
“你已经说服她了。”霍齐淡淡地道,然后眯起眼,抬头仰望满天星斗,“你刚才那番话很有说服力,我必须说你表现得很好,若不是我们早有约定,也许连我也会认为那番话是你的肺腑之言,而不是演出来的。”
迸庭欢微微一震,原来……原来他仍然认为她的话是假的,她的那番话全是用来说服霍夫人的台词。她闭了闭眼睛,无法忽视心中那一抹尖锐的刺痛感。
她挺直背脊,死命地咬住下唇,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强迫自己直视前方,眼睛眨也不眨。霍齐的手环过来,由背后环住她整个身躯,将脸埋进她的颈项。
她挣扎了一下,他的手臂却坚如铜铁,她想深呼吸一下来稳定自己激动纷乱的情绪,出口的竟是闷声啜泣。
“庭欢?”霍齐微蹙起眉,一阵悸动掠过心房,那颤抖的声音是骗不了人的,但……她为何流泪?
“走开!”她想挣月兑他的怀抱,极力将泪水逼回去,她才不要让他看见她不争气的一面,死也不要,“不要管我,我的事与你无关。”
他没有松开他的钳制,指节轻柔地拂开她的发丝,抬起她的下巴去看她的眼睛。她执意偏过头去,倔强地昂起骄傲的小下巴。
“你在哭?”他的目光转为温柔,低声问:“为什么?因为我吗?”
“对,因为你!”她心忍无可忍的低喊,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再次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束缚,却发现除了徒劳无功浪费力气之外,她根本挣不开他。
霍齐任凭她发泄,直到她的力气全然用尽之后,才将她紧紧拥进怀里。她的泪水让他心疼和不舍,从没有女人能令他如此。他吻掉她颊上的泪水,然后找到她的唇。令他意外的是,她立刻微启双唇,热烈地回应他,他低吟一声,更紧地将她纤细的身子拥进怀里,更深更烈地吻她,吻得她晕眩喘息,许久之后,他才放开她。
“你真是个小妖精。”他轻吻她的头顶,在她耳际低语,“为什么我总是猜不透你心里所想?”
她的身躯微僵了一下,“那就别猜。”
他突然收紧手臂,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迸庭欢垂下眼睫,“你还想要什么?我遵从你的一切安排,我见你的父母和兄长,让他们相信我们是一对情人。我完全遵守我们的约定,还有什么是我疏忽的吗?”
“你知道我要的不只是如此。”他打断她,“我要的是你的思想,我要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她挣月兑他的怀抱,忽然觉得好冷,这个男人并不爱她,却要求她的一切,他怎能如此自私地索求回报而不付出?
“原来你还想要我的灵魂是吗,霍先生?”她的笑容很淡,“或许你太高估了自己的能耐。我的灵魂是我自己的,它或许是惟一自由的东西,因为它不会被占有,也不能用钱买到。”
见霍齐目光转为冷酷,古庭欢突然害怕再一次触怒他,她垂下头,望着自己交握在栏杆上的手,她难道说错了吗?
“或许。”他的声音没有怒气,平直而淡漠。
迸庭欢悄悄地抬起头来看他,那张俊逸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深邃的黑眸仍和以往般显得莫测高深。他说他猜不透她心里所想,但他又何尝让她明白?如果可以,她多希望他多让她了解一些。
霍齐没有再说话,只是就着花园里柔和的光线凝视她纤柔的曲线,端详她美丽、宁静的侧脸。她侧头沉思的模样真美,那秀气的脸庞和颊边若隐若现的小梨涡,让她即使生着气也令人着迷。有时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害相思病的小男生般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别忘了古庭欢接近自己的目的,他甩甩头,为自己居然如此迷恋一个女人而生气。该死的,她让他觉得身边的女人都索然无味,甚至记不起上次有女人这么介入他的生活是什么时候。
“咱们该进去了。”古庭欢轻触他的手臂,柔声的道:“你的父母大概等得不耐烦了,你还得见见他们那些朋友呢。”
霍齐放松嘴角,看着她温柔地朝他微笑,然后越过他朝前走去,在前方停下来。他试着告诉自己,她是别有目的的才接近他,她只是为了他的钱,然而即使如此,他仍无法克制拥她入怀的冲动。
即使她爱的是奇为,他也不打算就这么退出。他抿紧薄唇,他要的不止是她的人,他要的是她的心、她的一切,和她全然的臣服。
第九章
霍齐站在落地窗前,视而不见地直视窗外的某一点。
接掌天霖集团一年来,庞大的工作量和背负在肩上的压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天天工作超过十五个小时几乎成了他的家常便饭,日以继夜地投入工作成了他的生活重心。而过去一年来,他也颇为习惯这样的生活。
一年来,天霖集团在他倾尽全力不眠不休的督促努力下,裁撤了不必要的人员和部门。精简人事的结果,整体营运的成果不降反升,更为企业带来新的商机和获利。
他闭上眼睛,脑中浮起她坚定的话语,“如果他要我,即使他一无所有,我还是会嫁给他……”她真的那么说了吗?还是只为了应付母亲?
若仅仅只是如此,她为何能如此坚定地作出违心之论?
然而即使如此,他仍然想要她。霍齐睁开眼,猛力地握紧拳头,即使古庭欢只想嫁人豪门钓个可以令她吃穿不愁的金龟婿,她最终的目标是奇为而不是他,他仍然渴望她。他从未如此想要一个女人,想得令他的心发痛。
他甩甩头,脑中不由得闪过那天古庭欢和樊奇为自在谈笑的画面。他抿紧唇角,自嘲地对自己扯扯嘴角。奇为是他表弟,是个十足能博取女人欢心的男人,古庭欢会爱上奇为没有任何令人意外之处。尽避她对奇为有好感,且奇为对她亦十分殷勤认真,但他确定奇为还没那个胆子动她,可是,这个可能还是困扰着他。
一阵骚动由身后传来,霍齐回过头去,这才发现樊奇为不知何时已经进到他的办公室内,大咧咧地坐在那组黑亮昂贵的真皮沙发上。
“总算回过头来了,霍总裁。”樊奇为朝他咧咧嘴角,“怎么,在烦恼公司的事情?我听姨丈说这回的股东大会,那些董事们可是对你赞赏有加,满意得不得了。还有什么问题会让你这个总裁板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