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左秀灵从鼻子里哼道,“你想倒追人家不成?”
“不!”她淡然微笑。“只是让他对我有兴趣,让他爱上我,我黎嫣还不至于得厚着脸皮穷追不舍才能勾引人家吧?”
左秀灵盯了她半晌,“如果他没爱上你呢?”
“那表示我的魅力不够喽!”黎嫣再耸肩,一脸无关痛痒,“勾引不上男人又不是啥可耻的事,拍拍走人就算啦,有什么关系?”
左秀灵静了半晌,然后才搔搔头;
“实在受不了你!”她嘟哝着,重新在黎嫣身旁坐了下来。“不过,听你这么坚决,我倒真想见见这号人物,那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居然让我们最难迫的黎嫣小姐感兴趣,且不择手段想勾引到手?”
“他嘛!”黎嫣咧咧嘴角,斜瞄了左秀灵一眼。“也许等明天我从酒店上班回来之后,你可以见到他充当保镳护送我回来。”
“酒店?”左秀灵跳了起来,几乎是在尖叫了。
而在左秀灵尚未爆发之前,黎嫣悠哉游哉的端吃完午的盘子进了厨房。
她想着,再次见到夏淮舟之前,她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毕竟,对一个看遍了大鱼大肉,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而言,她这个清粥小菜得有引起他注意的方法,否则她的计画岂不全盘砸锅。
这事儿可急不得,吃太快,是会打破碗的。
第六章
“金元庄富豪俱乐部”位在中山北路的精华地带上。
黎嫣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晃着手上的高脚杯,百般无聊的盯着偌大的舞池里,那一对对相拥起舞,打情骂的酒客和舞小姐们。
她已经维持同样的姿势有半个小时了吧?她将线转了回来,漫不经心的听着身几个秃头老王口沫横飞的高谈阔论,聊股票,聊高尔夫球,聊猎艳名单比谁高明甚至连在外头养几个小老婆都能拿出来吹嘘比较一番……黎嫣觉得真是无聊到了极点了。
“耶,莉莉今天晚上似乎不太开心嘛!”一个头顶亮得像飞利浦的老头儿怪叫。“我不是说把你手上的酒喝光重重有赏吗?怎么,不想赚小费啦?”
“今儿个心情不好,不想赚你的钱。”黎嫣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王老板您说了这么久的话,找看大慨也渴了吧?倒不如就您替莉莉我干了,如何?”
“好,就你一句话,那还成什么问题呢!”那个姓王的家伙大嘴凑了过来,笑得一脸垂涎,“我替你干了,你要怎么谢我啊,我的小宝贝?”
“王老板,您这么英俊多金,我莉莉算老几,哪有这个荣幸高攀呢!”黎嫣不动声色的挡掉他模到她低胸礼服前的肥手,技巧的将酒杯递到他手上去,娇滴滴的说,“是不是啊,各位。”
在座的其他肥老全哄笑了起来,手也不规矩的就往身旁的公关小姐身上模,惹得几位小尖声娇笑得花乱颤。
黎嫣也笑了起来,那根本毫无笑意而勉强挤出来的微笑让她觉得乏味透了,不但无聊而且虚假。
不经意的朝酒店大门一瞥,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推门而入,她微微一愣,夏淮舟?她扬扬睫毛,看着他对整个昏暗大厅里的烟雾弥漫大皱其眉。他的目光随意的浏览过整个大厅,大手耙过满头浓密漆黑的发丝,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他终于还是来了!一丝慧黠的笑意泛上黎嫣的眼底,她挑着眉毛,看着夏淮舟随手拉住一个小弟问了几句,然后他的目光朝小弟指的方向望来,毫不费力的便瞧见她的所在之处。
半个月了!她还以为他打算漠视他老爸夏石庆的“命令”,对她来个不闻不问呢,这半个月来,他可是跑得连个影子也没瞧见,何以今晚会突然出现?而且很明显的,是针对自己来的。
黎嫣色自若的调开目光,没有拒绝让王老板抓起她的手猛亲一通,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全在夏淮舟的目光之下,她不动声色。
“你这张嘴就是会讨我欢心。”王老板笑得贪婪,伸手就往黎嫣的肩上搭,另一手还似有若无的轻抚她白女敕的手臂,“嗳,我说莉莉,今儿个我为了来捧你的场,可是得罪了不少大客户哪!若你愿意跟着我,那你以后的吃穿根本不用愁了,要多少钱只要你开口,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您这么对我偏心,其他的女人可是会吃醋的哟!我可不想三更半夜被您其他的红粉知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黎嫣挤出一个粲然的笑容,不着痕迹的拿掉他不安分的手。
虽说在进这种龙蛇混杂的场所之前早有心理准备,但黎嫣直到这时才知道,被一个年纪大得可以当她爸爸的秃头老不安分的毛手毛脚性骚扰,又不能一巴掌打过去时,那种感觉有多恶心。
“怎么这么说呢,我的红粉知己只有你一个啊!”那个姓王的家伙涎着笑脸,一双贼眼色迷迷的直盯着她在外的粉女敕长腿,“待会儿能不能陪我去吃个消夜。我听陈大班你今天晚上的钟点有人包了。”
“改天吧!陈大班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黎嫣笑得娇媚,姿态优雅的站了起来。
她当然清楚姓王的家伙脑袋里打着什么主意,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兼本能,孔老夫子早在几千年前就发现人和动物一样的生存法则。而男人,似乎比女人更不能抗拒丝毫的诱惑,尤其是有钱个臭钱的男人。管他是癞痢头麻子脸,只要有些横财,照样都能自为潘安再世。而这也是最可悲和最可笑之处!
正想找个理由月兑身,酒店里的陈大班正巧陪着笑脸过来鞠躬腰。
“各位,不好意思啊,那边有客人要莉莉小姐转个台……”
“怎么,我付的钱不够吗?”王老板当场脸色一垮,三叠千元大钞二话不说往桌上一去,“莉莉小姐今晚剩下的时间我包了,三十万够不够?不够我开支票给你。”
黎嫣微挑起秀眉,虽说曾经这么一掷千金要包她出场的客人不少,但像王老板这么一丢现金就是三十万的,说起来也不常见,她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值钱。
“啊?这个嘛……”陈大班不愧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仍然嘻皮笑脸的,“王老板,我知道你疼我们莉莉,可是你也要体谅她的不得已啊!你要来捧她的场多得是机会,可是现在点她台的可是道上的老大哥……嘿,你总不希望让我们为难,让莉莉难做人吧。”
王老板脸色一变,显得没料到对方和黑社会有所牵扯。
“容我先失陪,您尽兴吧,王老板,改天您再来捧场,我一定专程奉陪。”再对那几个脸色铁青的秃头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黎嫣朝陈大班使了个眼色,迳自踩着三寸的高跟鞋走出了这个卡座。
唉,是谁睿智的先知男人有色无胆?再色大包天的男人,一旦碰上道上人物,谁不是闻风色变,跑得比谁都快?虽说这招金蝉月兑壳的招数不怎么高明,但对付王老板这类的秃头老倒是有用得很,总能让不受欢迎的客人自动打退堂鼓。
只是,黎嫣相当明白,在这样的是非之地,这样的护身符只是暂时的,并不能表示每次都能如此好运全身而退。幸运之神忙得很,不见得每回都能眷顾她,她再清楚不过。
到一个无人的卡座,黎嫣轻吁了一口气,半侧过头去对走在她身边的陈大班点头,“谢谢你了,陈大哥。”
“别这么说,别忘了我也是领人薪水的,董事长吩咐下来的事我能不照做吗?”陈大班笑道。虽说在这类场合打滚了几十年,但陈大班脸上的笑容倒颇为真诚。他语重心长的开口:“但是莉莉,你自己也该清楚,想要在这里生存,有些牺牲是必然的,虽董事长特别关照你,这里有保镳和我可以帮你应付想霸王硬上弓的家伙,但这种情形不会是永远。来这种地方花钱的就是大爷,在这种地方上班的小姐也就靠这些花钱的大爷买钟点,带出场,半个月来,我想你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