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净云师父忍不住笑着摇头,他当然知道楼天白和端木莲这两个孩子从小就不对头,几乎从他们懂事以来,两个人一碰面不是拌嘴就是死不肯跟对方说话,小时候,大人们认为是小孩子闹撇扭也就由着他们去,谁知道这两个人长大了之后不但没有大家所想的“化干戈为玉帛”,反而“裂痕”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
“不信等着瞧吧!”楼天白似笑非笑的站了起来,对老师父露齿一笑,“不打扰你了,师父,我到后山去走一走。”微微颔首,他转身便要往外走。
“天白,等一等!”净云师父叫住了楼天白,“你老实告诉我,天白,”老和尚那双看遍世间的眼睛温和地看着他,嘴角有着一抹深思的笑容,缓慢而仔细地开口道:“你对小莲那孩子……是什么样的感情?你们可以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她是能避则避,难不成那孩子得罪过你吗?”
“这句话你应该去问她才对吧?”楼天白闷哼,低声咕哝,“如果可以,我也想知道我哪里得罪过她,那小丫头不只眼高于顶,她还是只母老虎,谁若敢惹了她,她会把那个人连皮带骨吞掉,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我可不想死无全!”!”
是吗?望着那大步走出门口的高大背影,净云师父脸上不禁浮起了一个了解的微笑,他继续慢慢地啜着那杯早巳冷却的茶,心里的念头却是转得热呼呼的——
看样子,这两个孩子之间的战可有得打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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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端木莲站起身,瞪视着端坐在宽大的豹皮库椅上一脸怡然自得的父亲端木青,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怎么,真有这么难相信吗?”端木青显然对女儿有此强烈的反应感到很不解,“我说女儿,这女孩子家到了十七、八岁,本来就该由父母作主找一门好亲事给嫁了,这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可是爹,你这未免也太突然了吧!这教我怎么能接受?”端木莲蹙紧秀眉,烦躁地在偌大的房间里来回踱步,“爹,您也知道我才刚接青龙帮的帮主职位不久,有很多事情要忙着去适应、去熟悉,还要了解咱们帮里一切大大小小的琐事,光是如何安排时间到咱们个个分坛去拜会所有的长老一事就够我忙了,您现在居然和我提这回事?”
“不现在提,难不成等你七老八老还出不了阁时再来提吗?”端木青睨了女儿一眼,笑盈盈地制止了还想反驳的她,“小莲,爹知道你有野心,想为咱们帮里成就一番更大的事业,这样的想法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不论如何,一个姑娘家到了你这个年纪,总是该订一门好的亲事,这样也才好让爹爹我放下心中这块大石哪!”
“才不要!”端木莲嘟起嘴,半侧过头去轻哼,“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人嘛,有什么不可以,谁规定女孩子一定得嫁,再者,您那些朋友兄弟的儿子们,不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儿,便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的败家子,那我可是连瞧都懒得瞧一眼。”
“也不尽然!”端木青过了半晌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你瞧人家若尘,自小便是在你冷世伯的严格要求下文功、武才、品行各方面毫不松懈,卧虎山庄才会有今日这般气势,产业遍及大江南北,成为整个临安城第一大庄,若照你这么说,若尘也是你口中茶来伸手,什么都不会的公子哥儿哪?”
“这……”端木莲一时语塞,随即昂起倔强的小下巴,“他只不过是少数的一个例外罢了,除了他之外,您那些朋友们的儿子个个都是言之无物、一无可取的草包!我光和他们谈不到两句话就无聊得想打哈欠了,更不提和他们相处!”
“你不试着多了解他们,怎么能判断他们的人品性格是好是坏呢?”端木青斜睨了那张美得惊人,却布满着傲气的小小脸庞。
“你自己……难道没有中意的对象吗?”端木青轻咳了一声,试探性地问,“比如……咱们分坛里的弟兄?”
“爹!”端木莲秀眉微蹙。
端木青没理她的薄嗔,自顾自的往下说:“我说女儿啊,爹知道你的眼光高得很,不过你也别忘了你爹爹我的眼光可也是不低的,谁若想娶我的女儿,就算是你自个儿中意的,我都还得要审审、看看合不合我的标准呢!”
“我可还没答应你的提议哦,爹!”端木莲对父亲皱了皱小鼻子,半撒娇的说:“拜托啦,爹,咱们别再谈这件事好不好?反正我又不是到了七老八十非嫁不可的年纪,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嘛!等我接掌帮里的一切事情都上了轨道之后,咱们再来谈这件事也不晚啊!”
“不行!”端木青故意板起脸,他当然知道宝贝女儿的拖延战术,也明白他这个女儿自小好胜心便强,若没有达到她给自己订下的目标,那她是绝不会轻易放弃的,这倒不是说有什么不好,只是……
哎,他端木青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为了日后让她接掌青龙帮,她从小就被当成个男孩子般带大的,不但五艺精通,且文武双全,是杭州城有名的才女,才十八岁的她,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对翦水双瞳,两道秀秀气气的眉毛,再加上吹弹即破的肌肤……
早从三年前开始,便有媒人陆陆续续上门,几乎整个杭州城的富家公子,只要是认为自己够资格的,无一不对这位杭州第一大美人大献殷勤,只盼获得美人垂青,只可惜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人能让他的宝贝女儿提起兴趣事看一眼!
对于这些,他倒也了解女儿的心思,婉拒了多桩有财有势的人家.其中不乏是秀才或是将门之后,只是啊只是,几年前可以不急,现在可就不一样了!眼见女儿似乎一点也不明白老爹爹的心意,他除了不时来个暗示、故作不经意的提一下之外,他可以说是,啥方法都想遍了,偏偏他这个女儿似乎一点都不为“所动,这可真是急煞他这个老爹了。
“爹……”
端木莲鼓起腮帮子,气嘟嘟的还想说些什么,端木青已经伸出一手制止了她,以一种不容辩驳的严肃语气接了下去:
“女儿,别跟我讨价还价!以前爹看在你年纪还少可以不急的份上,从未和你提过关于你的终身大事每但是现在你都快满十八岁了,爹恕想——也是该让你自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了。”
端木莲静了下来,微拢起秀眉,不解地看着父亲,“你指的是什么,爹?”她不明白地问。
端木青静静地看了她片刻,过了半晌才慢吞吞的开口:“你知道吗,丫头,早在你刚满周岁之际,我和你娘就把你的终身给订了!”
“什么?”端木莲惊愕得张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瞪视着父亲。
“而且,”端木青故意装作没有看到她的表情,慢条斯理的接下去道:“当时是你自个儿也愿意的,所以我和你娘就照你的意思,和男方交换了信物,等着你满十八岁时双方行文定之礼,之后再挑选蚌黄道吉日让你们拜堂成亲。”
“我自个儿愿意的!?”端木莲沉不住气地站了起来,瞪着眼嚷,“哪有这回事?我根本不记得有过这么一回事,那个男的长得是圆是扁我连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才不要这种奉父母之命约定的媒妁之言,那根本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