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她对我不会有害,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
韩幄几句话就堵得卫青无话可说,他如果再反驳,便表示他质疑主人的识人能力,那是对主子大大的不,敬。
“是的。”卫青无可奈何地噤口,但今后他会更注意那个书僮的举动。
“对了,卫云的伤怎么样!”韩幄关心问道。
“一点轻伤,不要紧的。”只要不危及生命,卫青认为皆是不足挂齿的小事。
“我还是去看看他好了。”韩幄对属下的安危也是极为关心,卫家兄弟会对他披肝沥胆不是没有道理的。
原来卫青之前假装要先去看卫云,却在暗中;注意着韩幄的举动,才发现那名,蒙面者竟是书僮,他感到非常纳闷。
他跟着去探视卫云,得知他的伤并无大碍后,又折回来守在书僮的房门外。一来他担心主人的安危,二来他想弄个明白,主人究竟有什么作法和打算。
“将军,你怎么来了?”卫云正靠着椅背休息;忽然看到韩幄到来,忙不迭地要站起来。他看见卫青也跟在后面。
“别乱动。”韩幄马上制止他。“看样子也伤得不轻啊!”可见这次的刺客武功也不差,能伤到卫云的人,确实也要有一点能耐。
“其实……不过是小伤啦!”卫云傻笑地道。
“是啊,眼睛一边被打肿,一只手臂差点废了,是小伤没错!”韩幄难得开他玩笑。
他的个性就是这样,教人放心也教人心疼。虽然他和他们兄弟之间表面上是主仆关系,实际上他已将他们当作亲兄弟看待,那情谊犹如刎颈之交。
一向少见笑容的卫青,此刻也不禁咧嘴一笑。卫云看见严谨肃然的将军和冷若寒霜的兄长,今日皆因他而露齿一笑,他的伤没有白受了。
“让将军挂心了。”主人亲自来看他,表示他心中还是看重他卫云的。自从他身边多了一位书僮后,他以为他早巳遗忘他的存在,有时似乎还嫌他碍眼呢!不过只要有小痕在,主人的举止就显得怪怪的,这是他几日来的观察所得。
“好好养伤,这几日暂时不要出门,有什么事就让卫青代劳。”韩幄理所当然的交代着。
“谢将军的好意,属下明白。”事实证明自已没被遗忘,他开怀一笑。
“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卫青或总管一声。”他了解卫云不喜与人添麻烦,即使受伤他也尽可能自己来。他故意讲明,也是要让为人兄长的卫青多担待一下。
三个人今日不说严肃的话题,只—是单纯的表露关心,让气氛更加温馨。
第七章
考虑了几天,柳玉痕终于答应成为韩幄的妻子,其实她内心是渴望当他的妻子的,她想得到他的真心。
除了情爱之外,她希望他能视她为知己,毫不保留的对她坦白一切。若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会竭尽所能地帮他,甚至不让别人伤害他。
这天韩幄来她的房间时得到了这样的消息,欣喜之外,他更热烈的吻着她,好似久末相逢的情人,使他热烈渴求她的吻。
“待会儿我立刻吩咐下去,要他们准备婚事所需的一切物品,三日内便让你成为真正的将军夫人。”
“这么快啊?”她诧异道。一般准备嫁娶的事宜都满费时的,他竟扬言三日之内要办好,包括娶她入门。
“当然,若不趁现在我有空赶快娶你过门,不知要等到何时?”为防她临时反悔,他得把握时机。
柳玉痕内心却有些隐忧,毕竟婚姻大事得由父母作主,而她父兄都还健在,理应知会他们并得到他们同意。父亲极疼她,对于她喜欢的对象应不会反对,可兄长却是韩幄的死对头,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因此,她才擅自做了决定,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态。
消息马上传到卫家兄弟以及府内所有人的耳中,其中最不能接受事实的,当然是卫青和卫云。
卫青无法理解的是,那书僮的真实身份明明是密探,现在摇身一变成为女人,又即将成为将军夫人,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讽刺,也就是说,他以后对她要如对将军般尊敬。
卫云的震撼不亚于兄长,这似乎是老天开他的玩笑,昔日谈天说笑的哥俩好,怎么转眼间竟变成将军夫人,这太离奇了吧!
他终于明白了,难怪她这么娇弱,难怪主人会对他吃飞醋,她是那么地令人疼惜,只有兄长卫青例外。
于是府里上下开始忙碌起来,三天之内所有婚庆所需物品都已准备齐全,时间虽然有点匆忙,但样样照礼数来。
她是头一个进将军府的女人,为了方便她,婚礼前连厨房的师傅都换成了妇人,也为她雇个丫环协助她。这分殊荣,想必柳玉痕可以感受得到。
韩幄先将柳玉痕安置在离将军府两条街外的一间客栈里,再派卫青和府内几名家丁保护她,届时他这位新郎倌将风风光光的把她迎娶入门。
喜宴的排场不算盛大,因为时局不太安定,为了不惹太多麻烦,能不铺张就不铺张,这是两人共同的默契。
不过惟一不能不请的就是当前权势显赫的屠森。韩幄原本不想请他来以免破坏气氛,但为了博取他更多的信任,这种大事若不让他知道,对一个城府极深的人来说,可能会解读成不把他看在眼里。
因为有这层顾忌,他不得不把这位大人物请来。
柳玉痕听闻屠森要来参加喜宴,原本想看看他长得何等模样,但碍于她是新嫁娘不能随便见人,且韩幄也不肯,因而作罢。
喜宴结束后,韩幄并没有来到她的新房,直到丑时,才见他带着微醺的酒意进来。
她枯坐床沿半天,在纳闷之佘,她自己掀开了红盖头,却见他神色忧邑的坐在圆桌旁,像是有难解的事困扰着他。
“夫君有心事?”柳玉痕柔声问道。
韩幄这才拉回思绪看向她。今日是他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天,但在屠森和他密商事情之后,他原本喜悦的心情却不断往下沉。
“能否告知我,让我为你分忧?”
吟天是大好日子,不谈别的。”韩幄隐藏心事,他要和她快乐的度春宵。
他走向她,先给她一个深情的吻,令她红云满双颊;他准备拉下床幔,她却制止了他。“有什么不能告知的吗?”她已成为他的妻子,他为什么还不能坦诚相待?既然在乎她,为什么不能信任她?
“没有任何事比今日来得重要。”说这话其实是在安慰她,他忍辱负重这么久,还不是为了一举歼灭屠森,只是他不想让她涉人这复杂的官场中。
屠森对他又更加信任了,因此今日在喜宴之后,他撤走众人,只说要单独和他比酒量。
原来屠森已有谋反晋王的周详计划,而他之所以倚重韩幄,乃知他握有可观的兵权,再加上他自己原来的兵力,要夺权篡位应是游刃有余。
但这是何等大事,屠森乃多疑之人,所以他暗中观察韩幄的忠诚度,事实证明,他确实通过考验了。
“你第一天就对妻子不忠实!”柳玉痕抗议地道。
“知道太多对你不是件好事。”他凛然回道。
“这表示你根本不信任我。”她生气了,他已是她的夫婿,却仍然不能和她掏心肺、共患难,这表明了他只是在要她而巳。
“我会让你知道的,只是时候未到。”他在意她的情绪反应,只能软语地恳求:“不要破坏这好日子的气氛好吗?”
见他低声下气的哄她,她心软了,为人妻子的怎能不体谅夫婿的难处?何况她自己也没有完全对他坦白,包括她的家世和魏大哥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