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丫头是不是安然无恙?”一旁的鲨擎天坐不住身子,忍不住忧心的踱起步子。
“大小姐一向鸿福齐天,堡主切勿多虑。”刘基拱了拱手,“更何况仗着堡主的盛名,黄天霸就算想对大小姐不利,也会忌惮三分的。”
闻言,鲨擎天依旧扰紧黑眉,不见宽心。
饼不了半晌,宋世飞已经快步的返回厅堂。
“大小姐呢?”刘基先主子一步上前质问。
“地牢已被冲破,底下是一片汪洋,根本找不着大小姐的影子。”
“汪洋?!”鲨擎天与刘基惊骇的异口同声。
“杀儿——”鲨擎天更是脸色大变的倒退一步,“她不会游泳咏!”这只小海鲨可是个道道地地的旱鸭子,这下子……天啊!他简直不敢想象。
“传令下去!”明白主子已乱了分寸,刘基立刻代为作主,“各路人马立刻搜索沿岸,海水堂负责破冰下海,活要见人,死要……”他慌忙掩口,明白自己说中了鲨擎天最大的忌讳。
“死要?”宋世飞质疑的对他挑起眉毛,仍不知死活。
刘基用力咳嗽,狠瞪他道:“就算你们冻‘死’,也‘要’把大小姐给我找回来!”
第五章
“好冷哦!疯癫。”鲨杀杀牙齿打颤,蜷着光果的身躯,躲在破庙那扇斑驳零落的门板后。
他们破冰而出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间破庙作为栖身之处,起火烘烤自己全身浸湿的衣裤。
“衣服快干了,别催我!”风间皱着眉头,替她的皮袄和长裤翻到另外一面,她冷,他比她更冷哩!湿答答的白衫还罩在身,冰天雪地的腊月天,要不是前面升着熊熊的火堆,他不早成了冰人才怪。
“疯癫……”鲨杀杀一副抽抽搭搭的神情,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好了!好了!”风间哪儿受得了她的嗲劲,一古脑的抄起只于了一半的衣裤,不由分说的砸到了门板后,“穿好了就到这儿来取暖。”他恶声恶气的下令,“不许着凉,知不知道?免得……”
“免得成了你的累赘,对不对?”鲨杀杀迳自接口,边套衣服边探头对他扮个鬼脸,“这句话你已经讲了八百遍了,换个新鲜一点儿的来听听成不成啊?”说着,低头瞪视白色皮袄被烘得发黄的部分,不禁在心里头颇有微辞。
当然!她不会不识相的叨念风间,今非昔比,现在她的身分是他灭门仇人的女儿,肯帮她烘衣服已是万幸,她哪还敢在他面前嘀咕?
莫名的叹了口长气,鲨杀杀走出门板,坐到风间的旁边,“疯癫——”
风间移位到她对面,隔着火堆,与她保持距离。
“你——”鲨杀杀瞪了瞪眼,也一移到他旁边,未料风间又移回原位,“你做什么?”她顿时不悦的瞅着他,“我有传染病吗?你干么一直躲着我?”
你比传染病还要可怕!但是风间没说出口,只是一迳维持冷漠刚硬的表情。
鲨杀杀美眸转了几圈,硬是不信邪的移回他的身边,不过,这回她可揪住了他的手臂,让他不能再动分豪。
“疯癫——”她终于浮起满意的笑容。
“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未料风间打断她,那双眼睛狐疑的瞪着她紧揪的小手。
“不能!我好冷,我快冷死了!”鲨杀杀气呼呼的回道,一双小手更是霸道的揪着他不放。
“你——”一股气憋在胸口,长此以往,他一定会被气得吐血而亡,这丫头不知道那双雪白的柔荑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这样相贴的距离、渺无人迹的山野破庙、静无人声的子夜里,他叉不是不能人道!
硬憋下那口闷气,风间皱紧那双好看的浓眉,心知肚明自己抛不过她,索性任由她去。
“疯癫!”见他不再抽身而去,鲨杀杀嘴角浮上满足的笔靥,柔软的身躯更加偎近他的胸膛,她才不信他会真的讨厌她冽!如果风间对鲨家堡的恨意真的转移到她身上,他又何必费尽心力救她上岸?更别提替她烘干衣服,怕她着凉了。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目的,很可能就如风间所说的:只是要她作他的人质而已;但是,鲨杀杀傲气的动动鼻翼,不屑的暗嗤一声,基本上、理论上、实际上,她都认为自己的魅力无所匹敌,所以些都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啦!风间对她要是没有一丝丝的心动,也有一滴滴的啦!
想及此,她的笑容愈加得意,抬头仰望外头星光闪烁的夜空,也难得的涌上诗情画意的好心情。
“疯癫!”鲨杀杀摇着他的衣袖,小手指着上头,“你看!今晚的夜色多么美好啊!月亮就是月亮、星星就是星星,两者各司其所,一点儿都不会混淆。”
废话!月亮不是月亮,难道会是烧饼?星星不是星星,难道会是狒狒啊?还可以混淆冽?他真是败给她了?风间硬憋着胸膛震动的笑意,极力板出比臭豆腐还臭的臭脸。
不能笑!要是笑了,这丫头跟他就有得搅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她,对!不理她!
心中作下决定,风间索性倒地而卧,放她一个人在那儿诗情画意。
“疯癫?”但鲨杀杀却不打算放过他,小手猛戳着他,“书上不是说过吗?把月亮形容成玉盘,但是星星呢?星星像什么啊?疯癫。”她拚命戳他。
两天两夜没合过眼,这丫头竟然还拿这种没营养的问题来折磨他?风间闭着眼睛,一肚子闷气。
“疯癫?”她还死命的在戳他,“星星到底像什么嘛?疯癫!”
像什么?他倏地瞪眼对她大吼:“像大便?”
“大——”鲨杀杀先是一怔,继而变脸咆哮:“你的脸才像大便呢!没有情调,姓疯名癫的猪!”
风间充耳不闻,再次闭上了眼睛。
“你——。”鲨杀杀气得牙根发痒,却无可发作,这就是她喜欢的男人吗?说星星像大便,他自己才像一索狗屎冽!“混蛋!”她忿忿地啐他一句,转过头倒向另外一边。
屁蛋!臭鸡蛋!没人要的屎……暗暗在心中骂遍所有能用的脏字经,寒冷的夜风却已经让她牙关打颤。
“疯癫……我好冷……”不知不觉的,鲨杀杀渐渐偎向风间寻求温暖,忘了自己和他还在赌气。
假寐中的风间沉沉的叹了口气,不由分说的伸出铁臂将她揽进自己温暖的胸膛。
他才不是怕她冷!他暗暗告诉自己,是因为这丫头如果生病了,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反倒还得照顾她、伺候她……反正啊反正!他绝绝对对不是因为心疼的理由就对了啦!
“疯癫……”怀中的鲨杀杀发出一声呓语和一丝满足的叹息。
风间嘴角浮上温柔的笑靥,下意识的伸手要轻抚她如云的青丝,然而一道电光石火窜过的念头,令他刚抬起的大手微微一僵。
她是他灭门仇人的女儿!总有一天,他要血戳鲨家堡,除非鲨杀杀也丧命在他剑下,否则她也会像现今的自己一样与他誓不两立。
丧命在他剑下……大手颓然的垂落,风间缓缓的阖上双眸,极力驱逐这令他莫名揪心的念头,夜很沉了,要求沉睡的世界不染腥血,难道对他而言都是奢求?
不是冬日的阳光,也不是冰冷的凉意唤醒了他,而是一个冰凉尖锐的硬物抵在他睡得僵直的脖子上。
风间缓缓睁开疲涩的双眼,触目所及的是一柄堪称上乘的宝剑,而宝剑的主人是——黄天霸。
暗骂一声,他试图撑起身子,却无法动弹,转头一看,才知道鲨杀杀压着他的胳臂,睡得好不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