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三个后生小辈无言责难的目光,柳老头真是有口难言,活像个哑巴吃黄连,都不知该从何解释起,因为连他也弄不明白,为何这丫头会拖到现在都还未清醒。
“这……”柳老头讷讷的开口,老脸上有些挂不住,“应该快醒了吧!她身上的穴位和常人有异,本身血气运行就较一般人缓慢,应该……”
“应该!应该!”无凝闻言暴躁的跳起身,像是要向老头扑了过去,幸好一旁的蒙谦眼明手快的拦住他,免得这对欢喜冤家似的父子,又要打闹个没完。
“你这个死老头!”无凝被挡在蒙谦身后暴跳如雷的低吼:“四天三夜,你说了多少个‘应该’了?明明两天一夜的工夫,她就应该醒转过来,都是你那什么狗屁穴外左移三寸的谬论给害的,现在可好,金针是我扎的,良心不安的人是我,看你干的什么好事!”说着又扑身过去,蒙谦哭笑不得的连忙拦阻,连蒙悠也忙着拦住怒火大炽的柳老头。
但这个和事佬的差事可不好做,只见蒙谦四肢并用,手腕几乎快要骨折,才勉强拖住来势汹汹的无凝。
蒙悠则稍微好过一点,不过她也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气,才将柳老头给硬拉了回去。
“史月兑普!”蒙悠大叫日语的暂停两字,暂时控制了混乱的情势,“你们有完没完啊?你们没闹疯,我和蒙谦都快发疯啦!”
蒙悠有点儿“捉狂”的吼叫,真不愧是“黑道盟”蒙震方的大干金,一股威严气势还真教两人停了手。一旁的蒙谦则心有戚戚焉的点头附和,一边可怜兮兮的拽着差点骨折的手腕,心里直叫妈咪。
“哼?”柳老头冷哼一声,上前几步走进床榻把着女孩的腕脉,目光掠过一阵惊疑迷惑。
“怎么?不跳啦?”蒙谦探头,一出口就没啥好话。
“呸!呸!呸!”蒙悠余怒未消的给他一记爆粟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喂!我是你哥啊!这么K我!”蒙谦自知失言,却仍旧心有未甘的抱怨着,岂料迎上无凝杀气腾腾的“冻人”眼神,当下聪明的闭上嘴巴。
开玩笑!大丈夫能屈能伸,闭嘴又算得了什么?蒙谦心中这么喃喃的安慰自己,知道他若再多说一句,无凝很可能会把他给轰出门去,此时唯有闭嘴才是他最明智的选择。
只见柳老头微蹙白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放下了女孩的手腕,三人不禁惴惴不安的瞪视着他。
“怎样?有问题吗?”蒙悠沉不住气的追问。
“别摇头啊!柳叔!到底怎么样了?”蒙谦忍不住的又开了口。
无凝则冷峻着一张脸,沉默的注视着老头,然而他的拳头一阵握紧又放松,足证明他的关心不下于蒙家兄妹,由他方才激动的“忤逆暴行”更可见而知。
“怪了!敝了!”柳老头摇首晃脑,皱着一张老脸,苦哈哈的道:“她的血气运行已然平稳顺畅,内伤也恢愎大半,怎么还不醒过来呢?”
闻言,蒙家兄妹两个面面相觑,心中焦急却都束手无策。
“穴道!”无凝冷冷的开口,铿锵有力的道:“一定是穴位出了问题。”
无凝依旧坚持自己方才的说法,蒙悠和蒙谦则暗叹声歹命,连忙备好架式,准备再次应付这突发状况,果不其然,柳老头气红了一张老脸,一副高血压快要中风的模样。
“不可能!”老头气呼呼的手脚开始乱挥,“我的诊断不会出错的,这丫头明明天赋异禀,周身穴位左移三寸,是练武的难得奇才,穴位……”
突地,柳故乡头怔忡了下来,口中喃念着别人听不懂的古怪语言,活像中了邪似的。
“哟呵!柳叔?”蒙谦在老头面前挥着手,一边扮着鬼脸,企图召回柳叔的魂魄。
“有了!有了!”柳老头突地啧啧怪笑,兴奋莫名的活像个失去思考能力的病人似的,“无凝!快!快拔除她身上的金针!”
“金针”蒙悠不解的挑眉,一边连忙帮着无凝扶起那女孩纤弱的身躯。
只见无凝小心翼翼的抽出她身上的金针,而老头则一副孩童般雀跃无比的表情,在床前来回的走动着,一边向三人解释。
“既然这丫头穴位与常人不同,想必是咱们扎中了她的昏穴而不自知,只要金针一拔除,她自然而然就会转醒过来了。”老头边说边笑,得意洋洋的瞪视着无凝,仿佛在向他证明自己依旧宝刀未老,医术精湛值得信任。
丙不其然,当无凝除去她颈上的金针之后,女孩的娇躯一阵颤动,两排浓密修长的美睫也微微挑动了起来。
“上帝保佑!阿门!阿拉!臂世音!”蒙谦见状,连忙双手合十的一阵胡言乱语,反正他又不信教,大难临头时连关公都可以搬上抬面。
众人屏息的望着即将苏醒的女娃,四颗心怦怦的跳着,尤其以无凝为最。
床榻上的女娃,两排睫毛挑了挑的睁开,赫然一双澄澈黑白分明的大眼,盛满疑惑的眨了眨。而直映女娃眼睑的是相貌俊美冷冰的无凝,似曾相识的莫名熟悉,竟教她苍白的脸颊上薰了两朵酡红,“你……”
“醒了!真的醒了!”蒙谦和蒙悠高兴得大叫出声,忙不迭的手舞足蹈起来。
女孩的目光困惑的移向那叫嚷的两兄妹,诧然发觉叫嚷的女人服装衣不蔽体,有失体统,不禁浓眉微微一皱。
他XX的!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到处奇形怪状的?这些人的打扮又个个不伦不类,难阴阻间地府竟是这般德性?女娃心头一股纳闷的想,她环视了众人,又低头望了望自个身上那崭新的白袍,还有尚未除去的金针……
金针?!难道她没有死?女娃愕然抬首,迎上众人充满笑意的目光,却不知该从何问起,以解她满月复的疑问。
“丫头!你叫寒星,对吧?”老头笑脸盈盈,轻招胡须,难得正经的自持端重,符合他已近六十的年龄。
“老丈!”寒星诧然抬首,抱拳一揖,“晚辈正是冷寒星!”莫非这些人是世外高人,竟猜得出她冷寒星的名字?寒星心头更加纳闷的猜测不已。
冷寒星?无凝默默喃念着这个名字,不觉得敛起眼中隐隐笑意。出于直觉的,他并不喜欢这样孤傲的名字,正如同他不欣赏自己从前的名字——龙无情一样。
这女孩有张爱笑的菱角红唇,倒不如蒙悠叫得好——春丽小师妹。无凝瞅着眼前这似曾相识的小师妹,觉得她比较适合这样开朗欢笑的名字。
“乖乖什么老丈,晚辈的?愈来愈像在拍武侠片了!”蒙谦咧着嘴讪笑。他蒙谦真的有点儿回到古代的感觉,因为在他面前的三个,都是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古人”。
“寒星!你不该叫我老丈。”柳老头一脸神秘笑容的瞅着寒星,弄得她一脸莫名。
不叫老丈,难道要她寒星叫这老头“老公”吗?寒星强憋着笑意,有趣的想。她又故作正经的皱起眉头,“不叫老丈敢问前辈该如何称呼?”
“师叔!”蒙谦笑嘻嘻的抢答:“他就是你要找的师叔——鬼算柳天诀。”
闻言,寒星一脸震惊愕然。师叔?!难道她真的坠下了断情崖?正如师父遗命所交代,找到她那未曾谋面的师叔?忆起无上师太临终的模样,寒星的泪水几欲夺眶而出,难以遏抑。
“孩子!人死不能复生!无上师姊死有重于泰山,为武林正义鞠躬尽瘁,她走得了无憾恨,你又何须哀痛神伤?”老头肃穆着脸,安慰的轻拍寒星未受伤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