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不断地咒骂方才因她而产生的。该死!她干嘛没事长得这么甜?害他一时忍耐不住……
“明明就有,你刚刚——”
“刚刚是个错误!”他懊恼地打断她的话。
骆婷胸口猛然一窒,受伤地抿紧下唇,哀怨地望着他的背。
他是什么意思?上一刻还对她热情如火,下一刻就突然冷得像冰!
两人突然陷入无语的尴尬气氛中,除了木柴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外,就只有岳埒的灌酒声和骆婷低低的抽噎声。
而她正尽量稳住自己的心跳,不让他感受到她波动的情绪。
饼了一会,岳埒主动开口,“我想过了,等过了明天风雪较小后,你我就分开走,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来保全自己的方法,因为他发现她已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思维,且能轻易地挑起他的,他更发现自己双眼在她身上打转的时间越来越多,她给了他太多的情绪波动,这一切都是他始料未及的。
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太危险,他不能要这样的一个关系,因为他还有他的“家事”还没处理!
况且,经过了唐容无情的背叛,他绝对不能再相信任何一个女人!
绝对不!
意外地,骆婷深吸口气,平静地望着他,语调中没有一丝波澜。“你是说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他敛下眼睫,沉重的道:“我欠你一条命,这份恩情我日后还是会找机会还。”
“不用了!”骆婷强逼自己忽略心口那一抹扯痛,冷硬的道:“诚如你所说,在客栈时你已回报给我,如今我们互不相欠!”
被了!
她这样死皮赖脸跟着他也有段时间,如今她仅存的自尊已被他无情地踩在地上,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大不了她顶多回家向爹投降,也绝对不愿再一次在他的面前丧失最后仅有的一点自尊!
他凭什么一下子对她热情如火,一下子又冷得像冰?而这一切的改变,他只用了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他究竟当她是什么?自动送上门的廉价品?
对于她出乎意外的冷淡,岳埒有些怔愕地抬眼望她。
“你不要我还?”
“你不欠我,不是吗?”一抹涩笑在唇边扬起,但她还是保持脸上的淡然,不让他见到心底那抹伤痛。
闻言,岳埒不知为什么心底竟滑过一股浓浓的失落感。习惯了她的咄咄逼人,如今她突然大方地放他走,他为什么反倒觉得好似失落了什么?
骆婷别过眼,偷偷拭去眼角的湿意,外表却仍筑起坚强的假象。她在回过头面对他时,早已换上一张笑脸。
“好了,咱们就这样决定。”她双手一拍,像解决了什么难题似的,大大呼了一口气。
岳埒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女人,不敢相信她和他所认识的那个一天到晚对他死缠烂打的是同一人。
“早点休息吧,我累死了。”她像没事发生似的,打了个阿欠,为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后,便将身上的裘衣月兑下,当做毯子覆在自己身上。
但是当她将脸深埋在厚重的裘衣里时,晶莹的泪珠却克制不住地立刻决堤而出。
尽避如此,她还是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她才不会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懦弱的一面,既然他不要她,那么她就走!
这么简单!
她不要再让他以为她死缠着他,便有资格践踏她的自尊!
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岳埒反倒有些罪恶感,他不禁在心中暗忖:她好歹也曾救过他一命,虽然有时候她的行事作风的确有些怪诞,但是,总算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她是不是太苛刻了点?
“骆婷……”过了片刻,他尴尬地试着开口,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他觉得十分别扭。
“什么?”将自己整个人包在裘衣里的人儿,咕哝地应了一声。
“我……”他也不知道究竟要说什么。
骆婷没再搭腔,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这个……”岳埒想找个话题和她说说话,但她的冷淡像一道无形的墙隔在两人中间,这样的感觉令他非常不舒服。
骆婷早就将眼泪止住,头露出裘衣望着他。“你是想解开金锁链是吧?”
岳埒愣了一下,他是没想到这件事,但为了找出一个话题打破两人间的冷漠,也就顺势点头。
“好,没问题!”骆婷站起身,由怀中掏出一把金钥匙,招手要他过来。“哪,拿去吧。”
岳埒望着她手上那把小巧的金钥匙,心中竟有些犹豫不定,一股复杂的情绪在他心织穿梭。
“来拿呀!”见他犹豫,骆婷又开口催促道。
一把小小的金钥匙,忽然仿佛有千金重般,一时之间,他竟陷入两难的局面,无法立刻做出决定。
“拿去吧。”见他犹豫,骆婷索性将金钥匙塞到他的手中。
岳埒握住小小的钥匙,胸口仿佛有股热流充斥在胸臆之间,他不明白自己为何犹豫不决,脑中混乱得无法理出头绪。
“我……”
就在他打算说些什么之际,破庙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砰的一声,雪花随着来人由大门飘进破庙中。
岳埒一惊,下意识地将钥匙收进怀里,并且快速闪身至骆婷身前,将她挡在身后。
“啊……”她吓了一跳,惊叫一声,睁大了眼由岳埒的背后瞪着一群身着紫色衣服的男子。“颜良,果然是你!”岳埒冷眼瞪着为首的人道。
“堡主,得罪了!”颜良拔出长剑,指着岳埒。“上回在小巷因人单势孤,料想不是堡主的对手,这才放了你一命。”
岳埒冷笑道:“你的出现我一点也不意外,唐青他给了你多少好处?”唐氏父女的背叛早就教会他不可轻易信人这项道理,无奈带着骆婷风寒初愈的孱弱身躯,他还是跑得不够快!
颜良抚着下巴,得意地奸笑道:“副堡主之位!”
躲在岳埒身后探看的骆婷,被眼前的这等阵仗吓得目瞪口呆。
他们究竟在说什么?还有他们为什么喊岳埒……堡主?
“上,我要活抓!”颜良脸色一沉,阴狠地命令道。
几名打手拔出长剑攻向岳埒,但见他将骆婷往旁边一推,不慌不忙出招回击,不一会工夫,打手们已被岳埒打得落花流水。
“要活抓我可没那么容易!”岳埒高傲地嗤哼道,双手一高一低置于胸前,以静制动。
“全给我再上!”
颜良再次下令,一群打手奋不顾身的一同涌上,岳埒武功虽好,但群猴压境下,一时也讨不到便宜。
而颜良趁岳埒自顾不暇之际,悄悄闪至骆婷身后,以长剑抵住她的咽喉。
“救命哪……”
“你……”岳埒闻声仿佛被点中穴道般,不敢妄动。
“别怪我卑鄙,比起您舅父唐青的手段,我这还算是小意思。”颜良撇着唇奸笑道。
“你这个大坏蛋,放开我!”骆婷不管脖子上正抵着把刀,仍然大声嚷嚷。
“闭嘴!”颜良扯住骆婷的秀发往后拉扯。“长得挺美的,嗯!”
“放开她!”岳埒大声吼道,心里着急万分。
“笑话!”颜良朝打手们使了个眼色,“绑起来!”
忽然呐的一声,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颜良不敢置信地抚着脸上发热的掌痕,发现刚模过脸颊的手指上竟沾了血丝。
骆婷则是甩着发疼的手掌,害怕地微微轻颤。
“很好!”颜良倒抽口气,一手捏着骆婷的粉颈。“敢赏我巴掌!”
“颜良,放开她!”岳埒见骆婷像只待宰的小鸡般落在人家手上,一颗心差点停止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