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告辞了。”她立刻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他叫住她,顺便取下桃木衣架上的外套。“我请你去吃个饭,顺道送你回去。”“啊?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她慌乱的拒绝,内心却为他突如其来的邀请而震了片刻。
“没关系,走吧!”他拥着她,不容她拒绝地离开办公室。
他们在一家高级法国料理餐厅用完餐后,回到车上,车子开了许久还在市中心绕,她忍不住开口问他的下一个去处。
“我们去哪里?”她小声地问道,仿佛怕惊扰到他开车似的。
整个晚餐,她可以说都是在恍惚中度过的,不知为什么,待在他的身边,尤其在近距离下,她实在很难控制自己的心跳频率。
蔡仲得淡淡地说:“别那么急,待会不就知道了?嗯?”
她开始不安了起来。“要做什么?”
“谈谈你的案子和合约的事。”
听到他的话,先前的不安才稍稍稳定了下来,他低沉的嗓音似乎有着魔力,很有安定人心的作用,看来他不该是律师,倒该是心理治疗师才对。
自从上车之后,她发现车子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和麝香综合的奇异香味,让她忍不住呼吸也加深了,因为这种感觉不仅能让她放松神经,甚至有些醉人的晕眩,总之这味道让人舒服极了。
“嗯!”这时她不去细想为什么合约不选在办公室谈,因为她实在太沉浸于这眩惑人心的香味中。
车子最后驶进一家五星级的大饭店。
蔡仲得将手中钥匙交给男侍后,便以眼神示意郭佳如随他进去。
一进门,屋内精雕细琢的摆设让她忍不住倒抽口气,屋内高贵典雅的装潢虽不富丽堂皇但却更显出不凡的气势,这就是所谓的总统套房吗?
自小就是孤儿的她从来没享受过优渥的物质生活,自然也没看过如此豪华的屋子。纵使在电视或电影上曾看过,但毕竟身历其中时的心境自是完全不同。
“坐!”他招呼她坐到沙发上,并且递给她一杯龙舌兰酒,而他自己也端着杯酒斜靠在办公桌的边缘。
“我……我喝不下了。”她嗫嚅地说,刚才在餐厅时她就已经喝了不少红酒,若不是她死撑着,现在她就只想找个床好好睡一觉。
他置若罔闻,眼中饶富兴味地盯着她,不住摇晃杯中的液体。
她被他这样瞧得很不安,手脚不知该摆哪里好,不断地变换坐姿,不知不觉中又把酒倒进胃里。
天!她真的开始觉得头晕了。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她先开口找话题。“你不是要谈合约的事?”
“没错,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他双手支撑着桌缘,一派放荡不羁的姿势半坐半靠着办公桌。
“一百万?”她指的是要付给他的官司费用。
“不,五百万!”他指的是要付给她替他生下子嗣的费用。
“不是一百万吗?”她的脑袋已经被酒精麻痹得神智不清!只依稀记得他要出庭费一百万。“五百万,我可以马上开张支票给你。”他又替她空着的酒杯倒满龙舌兰。以他的财力不管是一百万或五百万根本是小数目。
“我……我……”她想跟他讨价还价,可是无奈面对他,又加上酒精的作祟,她说话都变得结巴。
他看着她满脸酡红又有几分醉意的模样甚觉有趣,以往的女人一旦喝了酒就会更加大胆示爱,举止也会放浪些,而他说真的也挺享受的,但眼前这只局促不安的小猫,和他之前碰过那些风情万千的美女完全不同,或许是换口胃吧,他想,总之她倒成功地让他提起了兴致。
“一个孩子五百万再加上你官司的全部费用。”见她犹豫不决,他索性再提醒她一次。
“孩子?”她的大脑顿时清楚了一些,对呵!她怎么忘了这件事?
“为什么一定要我?我猜应该多的是女人要替你生下子嗣,想要孩子你为何不找个女人结婚?”
他淡淡一笑。“你问得太多了!”
“是吗?”她脸一红,惊觉自己是不是太切入他私人的问题了。
“总之我有我的原因和顾虑。”
“我知道了。”她想也不想立刻答道,“你一定是不想要有个女人绑住你,对不对?”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原因了。
他听完忍俊不住笑出声。“哈!算你说得对。”
若非他愿意,有哪个女人能绑住他?他忍不住想笑。
“你是不是因为找不到只爱你却不爱你的钱的女人?”这是她在电视上看过的剧情,想到这里,她开始有些同情他。
“或许吧!”他淡淡地道,一边又替她倒满了酒杯,不知不觉中她又喝了一杯,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杯了,他还有些讶异她的酒量哩!
“你真可怜。”冲着这点,她认定他是孤独的。
“可怜?”他不解地望着她。“有什么可怜的?”他觉得自己最可怜就是被组织绑在法院里不能月兑身,像他的伙伴罗元鸿,国际巨星的身份,多好?
“你一定很不快乐,是不是?”她发挥了她身为小护士的本性,又感伤又安慰地望定他。
他眼中不解的意味更浓了,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容易发挥母爱?
她把他的沉默当作默认,难过地就要掬出一把眼泪。
为了安慰他,她又替自己斟了一杯,邀他同饮。“来,别难过,我再陪你喝一杯好了。”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陷入自己所编织的情绪里,他什么时候难过来着?
但是看她盛情难却,他还是和她喝了一杯,一瓶酒已经喝了快半瓶了。
“不难过了,对不对?”她眯着眼,优雅地打了个酒嗝,酒精快速地发作,她已经不能称作清醒。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快乐?”他对她的大脑结构还真有些好奇,但也有一丝丝无法言喻的感觉在心底滋长。
是什么呢?
新鲜!
对,是新鲜感,他告诉自己。
她晕陶陶地眯起眼,身子些微晃动。“因为你笑得很不开心。”
这次,她的话倒是让他心里陡地一惊,但脸上却立刻恢复平静的神色。“我笑的开不开心,你又看得出来?”
她笑了笑,瘫倒在椅背上,有些*地道:“别小看我,因为我是孤儿,很小就懂得看人脸色,别人开不开心,我一看就知道了。”
听她这样说,他的心里居然产生一丝不舍,他怜惜她的身世、怜惜她从小就得看人脸色过活。
他不自觉地柔声安抚。“从今以后让我照顾你吧!”
话才一出口,两人皆怔愣住。他立刻解释:“我是说生孩子的事,或许我可以让你来看看孩子……”
“啥?”她不解地望着他。“为什么突然改变?”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干咳两声,接着又啜了口酒。“我想这样可能比较好吧,所谓母子连心嘛!”
“可是我还没答应你耶!”她又喝下一杯。
奇怪!她怎么觉得越看他越帅?
“为什么不?”他很讶异这个提议居然有被人考虑的一天,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倒很新鲜。
“我只是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觉得什么她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怪怪的。
“觉得好像情妇?”
“对,情妇。”她睁大眼睛望着他。
他闷声笑了数声。“不然你干脆就做我的情妇好了。”这个位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要。她带着醉意,撇唇轻笑。“情妇有两种,一种要金钱,一种要感情,你说我要哪一种?”
“你自己说。”他眯起眼,饶富兴味地问她的意愿。
她若有所思地偏头想了会。“感情,我要感情。”她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