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过去了,醴骁仍在昏睡。
在不断的日出与月落间,仍以紧闭的双眼无言地隐蔽了属于生命的鲜丽色彩。
等待他清醒的日子中,留衣并没有停下日常生活,她一样清晨醒来,梳洗、用膳、读书、写字;傍晚时,用膳、盥洗,而后熄灯歇息。因为等待是一种令人容易发狂的时间流逝,她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强迫自己进行生活的脚步。
第十天时,醴骁清醒了,带着意识不清的眼神看着她。
她还来不及惊喜,也还来不及通知莞庆,他又再度陷入深眠。
留衣捧着那张没再露出嘲讽表情的脸庞,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啊……情愿他是醒着嘲弄她,也情愿他是冷笑着奚落她……只要他能醒来,他怎么待她,她都甘心忍受啊!
“小姐,回房歇息吧!”
莞庆、如敏不停地在耳边唤着她,她却怎也不肯离去。
在见到那双金色的高傲眸子重新睁开以前,她无法睡,也睡不着。现在她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拨抚着他散乱的发丝,偶尔打开书,说着孩子们睡前的故事;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安抚自己心底的不安。
第九章
十八天后,醴骁终于清醒过来。
受伤的身躯虽然躺卧良久,却似乎没有一点酸麻的感觉。他睁开眼,适应着房内的光亮,发现房中除了自己,还有一名趴睡在床沿的女子。女子是留衣,那个阴错阳差走进自己生命的王族之女。
那张泪痕满的脸庞上,有着醴骁再熟悉不过的线条,可现在,那张总是倔强着的小脸似已不见怨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写满了浓密担忧的紧皱黛眉!
是在担心我吗?他静静地看着留衣,观察的视线由发丝滑向她伏趴的双手。
那双纤瘦的手臂好像变得更细瘦了,柔软的长发也只随便的以丝绳绑住,全身上下沾满难闻的草药味……她守在自己身边多久了?而他又昏迷了多久?
“啊……将军!将军您醒了?!”房门在这时突然被人打开了,端水进门的如敏一见醒骁清醒,惊喜的眼泪马上掉了下来。
“您清醒了,真好、真好!小姐好担心好担心好担心您,一直不肯睡,一直守在您的身边……我……我去请莞庆大人过来!”
“不,别去,让小姐休息。告诉莞庆就好,要她晚些再过来!”起身的动作使肌肉受到牵引,疼痛的伤口传来筋骨逐渐愈合的拉扯感,醴骁痛得眯起眼,清醒之前的记忆仍然停留在挥军追捕王族余党上。
已经过了很久吗?他昏迷了很久很久吗?“我昏迷了多久?”
“从您被参军大人送回来,已经十八天了,这十八天小姐没有一天合过眼……”
“如敏……”醴骁掀起被袄。“把小姐扶上床来。”
“是。”如敏略显笨拙地将陷入深眠的留衣移至床榻上,却丝毫没有惊动她。
连这样大幅的动作都无法将她惊醒,是累坏了,也是倦昏了。
醴骁看着移入被袄内的她一凹陷的眼窝浮现淡淡的紫青,那紫青是为他守夜、看护的痕迹。
啊!十八日吗?十八日,就又让她瘦了一圈。“这些日子,小姐有定时用膳吗?”
“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将军好一点时,小姐就吃得多一些!将军不好时,小姐就少吃了。”
“如敏,去替小姐炖碗粥,热一点,绵细点。等小姐醒了,让小姐吃。”
“是。”如敏退了出去,欢天喜地的声音穿透了门扉。
醴骁看着那门,有些莫名的感觉,何时他的生死,变得那么令人觉得开心?“是你的缘故吗?”
是因为她吗?因为她,所以那小女孩对他的清醒感到欢天喜地!
“你想要我活着吗?为什么?你对我的恨呢?”指掌下抚摩的是她柔细粉女敕的额,一阵激动的心潮滑过醴骁身体内最柔软的地方。
啊——好美的脸庞!
昏厥时的梦里,自己看见的就是这张充满慈光的脸庞吗?忍不住伸出手,醴骁紧紧地拥住她。
赤果的躯干泛滥着炽热的体温,温暖了她柔软娇小的身子,他将她的头紧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大手抚摩着那片浪海般的美丽长发,柔细的发丝缠绵在指缝里,难以言喻地带来了一阵奇妙的满足感。
那从未有过的滋味如细蚁般钻进了四肢百骸,醴骁情潮难忍,情难自禁地吻向那抹朱红,柔软的触感刺激着他的感官,一股复苏般的激流热化了他的心与身。
是……他的!这女人是只属于他的女人!
难忍心中潮涌的心绪,醴骁的手抱得更紧、更密实了,仿佛有了一点点空隙,佳人便会在瞬间消失一般。
“你……你醒了?!”紧密的拥抱惊醒了怀中佳人,她惊慌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无礼唐突自己的男人,却只管着伸手模着他的眼、他的眉。
啊——他终于醒了,终于回到她的身边了?
不是梦也不是幻想,他真的真的醒了,真的真的回到她的身边了?“你、你真的醒了……”
累积了好久好久的恐惧与担忧终于决堤,留衣捧着他的脸,再也无法压抑地放声大哭。“呜呜……呜呜呜呜——”
“别哭!别哭啊——”他吻着她的发,耳边吐出的气息化为阵阵温柔的安慰,然而无论如何亲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颊,都难以抑止她汹涌而出的泪水。
那双眼眸里积蓄的水量,仿佛春后播种的东两。
美丽的泪水触动了醴骁心底沉睡许久的柔软。驱策他的薄唇吻上那只丹红。
唇齿交缠的甜美滋味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甜蜜,他忍不住来回索吻,并向她的贝齿叩关,侵向她的柔软小舌,轻柔的亲吻逐渐变为强烈的需索之吻,带着火热的舌信,也一点一点地侵入了她的美丽地盘。直到她被吻得气喘吁吁,月复中兴起一股燥热,醴骁才抬起头,抚弄她那片丰盈的黑色长发。
他看着她眼中的泪水虽巳停止,颊上的泪痕却还没有消失,伸出舌头,他沿着泪水滑下的曲线慢慢轻舌忝,接着以春风般轻柔的碎吻拂过留衣的耳垂、纤颈,并慢慢滑向曲线细腻的锁骨、凝脂般的雪白双峰。
接着,他轻解她的衣衫,在那片雪白的山峰顶上陪以唇齿无限温柔的呵护,仿佛这是世间无价的珍宝,神情既虔诚又崇敬。
冰凉的空气混合着唇齿的温度,形成了极为奇妙的滋味,留衣享受着这阵,感觉阵阵浓郁的酥麻由传到了月复部下的幽暗密林,仿佛就要融化的飘然快感,化成一圈圈止不住的涟漪,扩散到全身的细胞。
当炽热的坚挺即将完全挺入时,恐惧的记忆忽然窜入留衣的脑海中!“不……不要!”她推着那片厚实的温暖胸膛,却怎也无法将它推开。“不要!我不要!”
“不会再痛了,这次,不会再像那回那般疼痛了。”
“求求你……”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要!那样的痛楚,她不要再接受第二次了!
好、好可怕!即使是这般温柔,那恶魇般的记忆却如从笼里月兑困的猛兽,狂放地侵入她的心里。
醴骁看着她,强忍住,而后停下动作将她拥入怀中。带着安抚的亲吻温柔地落在她的脸庞,由那双宽大的掌心传递而来的温暖也由背脊缓缓地传入了留衣心底。
难以遏止的片片感动化为留衣喉中阵阵诱人的甜美申吟,仿佛自己曾经失去的一部分随着醴骁的挺进、退出,再挺进、再退出又重新回到体内。她紧抱着他厚实温暖的背膀,将两人的身体缝隙一一填密,在身下、在体内,同时感受那股浓烈升华时所坠落的沉淀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