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闻魔音,郭靖平止不住头晕目眩,但他仍拚命用内力护持住没有一点武功的王晴雯。
比任何兵器还要厉害百倍的魔音,无情地摧残着没有任何防御的宫女们和呆坐在椅子上的傀儡太后……
不晓得经过多少时候,金甲齐鸣的魔音终于停歇,念出咒语的麻姑也因为此咒术而耗尽生命。
“不……麻姑……不要……不要毁了自己……”伏跪在地上的喀尔巴虚弱的喊着。方才他并未用内力护住自己,只是紧紧抱住麻姑,试图以爱唤醒他心爱的女人。“告诉我……妳……妳没骗我……”他挤出一抹虚弱的微笑,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只求听到她一句真心话。
麻姑摇摇晃晃的倒在他身边,“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保护自己?”她的血不断从嘴角涌出,她知道自己的生命之火即将被那段玉石俱焚的毒咒拈熄。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喀尔巴心疼的擦拭着她嘴角的血渍。
麻姑被他的话给震摄住,若不能同生就同死吧!至少让她孤单无奈的生命,能真正拥有这美丽的一刻,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刻,她也就满足了。
“喀尔巴,我……没骗你,我们要快乐的生活在一起……”麻姑露出美丽的微笑,吐出她的真心话。
听见这话的喀尔巴欣慰而满足的笑了,拥紧深爱的女人。
两颗火流星相依相傍地划过天际,坠落在地平线的一端。
毗迦罗悲伤的望着自己的兄弟,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若是知道喀尔巴爱那女人爱得如此之深,也不忍心让他亲眼见到那女人丑陋的面目,但是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东方一缕金光静悄悄地划破黑暗的天幕,光明再度照亮了皇宫里每个角落。初升的旭日代表新生与希望,只是有些人这辈子再也无法清醒过来了。
第九章
凤阳宫里,几个宫女相互交换着宫内最新情报。
“喂,妳们听说慈宁宫的事了吗?”一个名叫阔嘴的宫女问道。
“什么事?”几只好奇的耳朵凑过来。
“听说太后发疯了耶。”阔嘴唯恐天下不乱的说。
“太后发疯?怎么会呢?”
“好像是因为麻姑死了的关系。”
“麻姑?她是谁?”
“哎呀,妳真呆,她就是太后身边那个妖妇嘛!”
“太后干嘛因为麻姑死了就发疯?这没道理啊。”
“谁知道?”阔嘴不在乎的耸耸肩,“听说太后身边那几个哑巴宫人也都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
“妳说的是那几个被麻姑毒哑的……”
“不然还有哪些?”阔嘴斜睨问话者一眼。
被赏了白眼的宫女忍不住叹了一声,“她们真可怜。”
阔嘴压低嗓门,神秘兮兮的说:“我还听说啊,麻姑的尸体旁还躺着一个男人耶!”
“男人?!怎么会有男人出现在后宫里?”几个宫女惊叫。
“谁晓得,听说那个男人是麻姑的姘夫喔!”阔嘴得意的说。
“姘夫?那是什么?”一名年纪尚小的宫女偏着头问道,她只听过丈夫哩。
“小孩子不知道不要乱问。”阔嘴不悦的瞪她一眼,“麻姑和那个男人死了还紧紧的抱在一起,真是不害臊。”
几个年轻些的宫女红着脸不便表示意见,另外一些年纪稍大的宫女则撇撇嘴,不屑地附和阔嘴的论调。
其实她们心里倒挺羡慕的,因为她们多半年纪轻轻就进宫,根本不晓得被男人拥抱在怀中是什么滋味,所以与其说她们是一群卫道者,倒不如说她们只是一群充满嫉妒的女人。
“可是听说御史大人和那个新进宫的女史官也是瘫倒在一起啊!”
“那不一样,御史大人咱们都见过,他是个老实的好男人,而且听说皇上已经内定女史官为御史夫人了,所以没关系啦!”有着双重标准的阔嘴自圆其说道,其它人也同意的频频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御史大人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要是他一辈子都这样,那女史官不就要一辈子守活寡?”一名宫女有些担心的说。
“这个轮不到妳来担心。”阔嘴没好气的回她一句。宫里有多少女人一辈子都在守活寡,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皇上来了,快点回去。”把风的太监在门廊边嘘着聊天的众宫女。
听到皇上来了,众人慌忙做鸟兽散,各自回到岗位上。
“皇上驾到!”引路的太监拉直了嗓门喊着。
几名宫女听到喊声,不禁精神抖擞起来,皇帝的御驾从来没进过凤阳宫一步,所以她们入宫多年,连皇帝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所以今天她们算是托了御史大人的福。
皇帝匆忙走进凤阳宫,方才他从慈宁宫过来,看到太后痴痴傻傻,连他都认不出来的模样就够叫他胆寒的,若郭靖平也是这样,那可怎么是好。
进了房门,他见王晴雯哭成泪人儿坐在床边,一颗心提得老高。
“怎么会这样?郭卿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个晚上就昏迷不醒?”他急急问着左右的人,但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昨天下午郭靖平才向他禀报,说案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怎知今天一早就听到慈宁宫传来的恶耗,还有郭靖平和王晴雯昏迷不醒的消息,惊得他连早朝都不上了,慌忙到两宫探视情况。
“晴雯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据报他们两人倒在一块,但王晴雯没多久便苏醒过来,只是郭靖平却一点起色也没有。
“皇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靖平……”王晴雯呜呜咽咽的哭道。她一醒来就发现靖平倒在身边,虽然昏迷但还护着她的身体,没让麻姑伤到她一丝一毫,等她回想起昨天自己鲁莽的行径后,真是叫她懊悔不已。
“你们几个还杵在那做什么?还不快来瞧瞧郭卿的情况!”皇帝雷霆大怒的对站在门口的三名太医说。
“臣遵旨。”太医们连忙上前把脉。
他们轮流把完脉,又掀开郭靖平的眼皮瞧了半天,三人低声讨论了一会儿后,纷纷摇摇头。
“郭卿是怎么回事?你们几个倒是说话啊!”皇帝见三人沉默,忍不住问道。
“皇上。”年纪最长的太医颤声回道:“御史大人的心脉紊乱,毒血攻心,但臣等实在找不出病因为何,无法对症下药。”
“什么叫找不出病因?若有一天朕倒在床上,你们几个也敢这样说吗?”
“皇上恕罪。”
“方才在慈宁宫,你们说对皇额娘的痴呆病症无能为力,来到这里又说找不出病因,无法对症下药,朕要你们这群没用的太医做什么?”
“皇上恕罪……”三名太医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太后和御史大人的状况不是一般疾病所引起的,所以臣等不知如何下药才好,若是用错了药,只怕会危及御史大人的性命。”
“没有用的家伙!统统给朕滚出去!”
三名太医如获大赦,连忙提着药箱落荒而逃。
“对了,郭卿的胞弟不是有名的大夫吗?请他入宫来看看如何?”皇帝转头询问张公公。
“启禀皇上,奴才一早接到消息就立刻派人通知御史府,可是他们回说御史大人的胞弟上山寻药去了,可能要一个月才会回来。”张公公照实禀报。
“蠢才!统统都是蠢才!你们不会派人去找他吗?”
“奴才遵旨。”张公公慌忙领命,立刻派人去办。
“一群没用的饭桶!”皇帝气得摇头。
“启禀皇上,宫外有两个人自称是御史大人的朋友,想要进宫求见。”传唤太监在门外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