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不用了。”王晴雯慌忙摇头。
“女史官就别客气了,这是太后的赏赐呢。”麻姑的眼睛直勾勾的瞧着王晴雯,慌得后者直将手往背后藏。
正当王晴雯不知如何月兑身时,一名太监快步走进来呈上一封信,转移了麻姑和太后的注意力。
麻姑匆匆看完信后,附耳对太后不知说了什么,太后听完也没心情和王晴雯瞎磨,三言两语便将她打发出慈宁宫。
“恭喜太后,药引子终于找到了。”王晴雯一走出门,麻姑便迫不及待的说。
“是啊,这帖恢复年轻的美容药方准备了许久,现在终于可以完成了,呵呵呵……”太后欣慰的笑着,“择日不如撞日,麻姑,妳现在立刻出宫,把药引子拿进宫,然后今晚……”她低声交代一些事。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药引子?太后生病了吗?可是她看起来很健康啊!什么恢复年轻的药方?有这种东西吗?躲在门外的王晴雯狐疑的想着。
皇亲国戚若有什么大小毛病都要传唤御医诊治,并且做成详细的纪录,可是她们一副神秘的模样,应该不是要请御医来看诊……嗯,靖平说的没错,这两个女人果然有问题。
方才听太后交代麻姑的语气,好像麻姑可以随心所欲进出皇宫的样子,但她知道要随意将宫外的东西夹带入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有太后懿旨,进入内宫仍要经过严格的搜身,除非……除非麻姑会飞檐走壁,才能顺利将药引子偷运入宫。她得想个法子告诉靖平才行,说不定这件事和他调查的宫女毁尸案有关系。
若是被她瞎猫碰到死耗子,刚好蒙对了,靖平从此就不会再嫌她妨碍办案了吧,呵呵……她有些得意的笑了。
可是皇宫这么大,要到哪里找人帮忙呢?若是找错人帮忙,说不定会打草惊蛇,那就糟了。
“真是伤脑筋,早知道训练只鸽子就好了。”
怎么办?太后和麻姑今天晚上就会有所行动,可是她却一点法子也想不出来。
对了,或许她可以先到慈宁宫探探,然后再想办法让靖平知道啊……
回到凤阳宫的同时,王晴雯也决定了今晚的侦察计划。
◇◇◇
一名穿着打扮极为普通的女子走进福升客栈,挥退店小二的招呼,熟门熟路的直上客栈二楼某间房间。
“大哥。”她神情妩媚地打着招呼。
“妳来了。”一名男子略显焦躁的回答。
“一收到大哥的信,老太婆就立刻要我过来。”
“办完这件事后,那个老太婆应该就会放妳自由了吧?”
“是的。”麻姑点点头。等做完这件事,她不但能恢复自由,还能恢复往日的功力,重振巫蛊教的雄风,届时她爱如何就如何,再也不用窝囊地躲在慈宁宫里。
这一切计划都要拜那个怕老的太后之赐啊!麻姑在心中冷笑,若不是那老太婆心中有鬼,她也没办法控制住那老太婆的心魂,毕竟她是当今天子的母亲,能得到正气的庇佑与保护,鬼魅邪术不容易近身。
“御史大人已经注意到慈宁宫的动静,妳要特别小心。”男人叮咛道。被爱情蒙蔽心智的他,完全不晓得麻姑心中恶毒的计划。
“我知道。上回我们照过面,不过他应该认不出我是谁。”当时她用内力封住了天灵盖,让郭靖平以为她只会轻功,她相信自己的身分应该没被人察觉才是。
“凡事小心为上,那家伙不是好惹的。我们几个兄弟连手都打不过他一人,若是与他正面冲突,我们一定会吃亏。”男人有些忧虑的说。他感觉到郭靖平与毗迦罗有些怀疑他的行踪。
“其它人知道你出来见我吗?”麻姑小心问道。她知道他们兄弟手足情深,当初他们知道自家兄弟和她这个邪教妖女在一起,便扬言要废了他的武功,直到他同意和她划清界限才作罢。
“问这做什么?”
“到时你真舍得下你的兄弟,和我远走高飞吗?”毕竟她是巫蛊教的人,是武林人士眼中的妖女,若选择和她在一起,等于和全武林对立。
“为了妳,我什么都做了不是吗?”男人郁闷的喝了口酒。为了换取她的自由,他的双手已经沾满无数无辜少女的鲜血,难道她还要怀疑他对她的爱?
“别这样嘛,我不过随口问问。”麻姑媚笑地贴坐在男人腿上,一只手不安分的在男人身上探索,从他腰间模出一包东西,“这是老太婆要的东西吧。”
“没错。”那是他在天山岩壁上采下的雪莲,一百年才开一朵的天山雪莲,此刻他毫不保留的给给她,只求能换得她的自由。
“我看看。”麻姑兴奋的起身,迫不及待的打开纸包检视着她梦寐以求的药引子。
见她的反应,男人紧绷的喉头挤出一声咒骂。他的已被撩起,可她却中途抽身,这简直就是在耍他嘛!
他咕哝一声,伸手搂住她的水蛇腰,将她揽入怀里,低头吻住她的红唇……
沉溺在里的男人与女人,完全没留意隔壁房间走出两个神色凝重的男子。
◇◇◇
“没想到那妖女没死。”毗迦罗咬牙切齿道。这几年江湖上风平浪静,他们以为巫蛊教已经被消灭了,万万没想到仍有余孽潜伏在皇宫里。
冰靖平瞥他一眼,“你有什么打算?”光是方才听到的谈话,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拿下喀尔巴,但喀尔巴是毗迦罗的兄弟,所以礼貌上要先问过他的意见。
“我要先和其它人商量后才能决定,毕竟我们与喀尔巴是歃血为盟的兄弟。”毗迦罗脸色阴沉地回答。若是喀尔巴真的帮那妖女做事,他肯定要亲手废了喀尔巴的武功。
“好,今天傍晚我等你的回答。”郭靖平说出通融的最后期限。今晚是月圆之夜,他想喀尔巴应该会有所行动。
“多谢。”毗迦罗转身欲走。
“毗迦罗──”郭靖平叫住他,“或许喀尔巴是被那女人利用了。”
这几个月和他们兄弟相处下来,他发现喀尔巴其实是个有些憨傻的血性男子,就算要为爱人赴汤蹈火,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他相信喀尔巴连眉头皱都不会皱一下。
毗迦罗点了个头,随即离去。
为了爱情,不惜让双手沾满鲜血的喀尔巴啊!冰靖平抬头望着客栈略感悲哀地叹了口气。
第八章
王晴雯静悄悄地下床,套上鞋子,又从床底模出一件和彩绣借来的宫女衣裳,悄悄换好后溜出房间。一整个晚上她都和周公奋战,若不是强烈的好奇心使然,她老早就竖白旗投降了。
她机灵的避开巡更的太监,溜往慈宁宫的方向。虽然白天走过一回,可是皇宫太大了,而且每座宫殿的样子都差不多,没一会儿她就迷路了。
“惨了,这是哪儿啊?”她暗叫不妙。
她努力的辨认眼前的道路,可是那迂回曲折的廊道和朱红的殿柱看起来皆似曾相识,她又不可能跑到巡更的太监那里问路,这下可怎么是好啊?
“妳,过来!”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王晴雯险些拔腿就跑。
“叫妳过来没听见吗?”那声音再次喊住她。
“是……”她只得压低嗓子应了一声。
“妳是哪座宫里的?”慈宁宫的总管魏公公问道。
“回公公……昆……昆明宫里的。”她随口诌了个方才看到的匾额,并将头低到不能再低。
“昆明宫?我怎么见着妳眼生呀?”魏公公打量着她。最近宫中怪事频传,一入夜就没有宫女敢单独行动,这个宫女竟敢一人出来闲晃,这不是很可疑吗?他越想越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