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瞧不起我!快点上车吧。”好强如她,最禁不起别人刺激。
“好,那我坐上去喽。”语毕,他跨上后车座,手还自动扶住她腰部下方。
“你做什么?”她羞愤地转过脸瞪他。
“人家会怕嘛!怕你技术不好。”他无限委屈地哀怨道。
堂惜钰哪能再说什么,当然是生气地想立刻骑给他看,让他知道自己真的学会怎么骑脚踏车了,而且技术还不赖呢!
“惜钰……”
“什、什么?”听到他用这种温柔又饶富磁性的声音轻唤她,她几乎无法再专注的骑车。
“你还是很讨厌我吗?”
“不知道,不要问我。”
“或者……你对我也有点意思?”
“才没有!你少不要脸了!”
“这是你的真心话?”
“对,我对你半点意思也没有。”她倨傲地回答着。
“……好吧!那你停车,我要回去了。”不再嘻笑怒骂,他的语气既严肃又沉重,一点也不像在说笑。
堂惜钰震动地将车停住,一回头,便看到他真的走掉了。
不会吧?他就这样走了?
她……她不是认真的呀!他怎么可以被她刁难了两次就打退堂鼓,最起码,他应该要问她第三次、第四次啊!
怎么会这样?
呆若木鸡的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也逐渐下沉。
原来好的开始,不等于成功的一半。
第五章
几个礼拜过去,电话像被毒哑了似的,安静无声。
堂惜钰再也忍不住,决定吃完午饭后要亲自跑去他家一趟,问问阿乔的爷爷,看他几时才会放假。
骑上脚踏车,她拚命往阿乔家的方向踩着。
都已经十月份了,南部的天气依旧炎热无比,她一边骑一边飙汗,来到杜颂乔老家门口,她惴惴不安地跨下车垫,将脚踏车停靠在墙壁旁。
“有人在吗?”
她怯生生地探头进去,但窄小的厅里没有半个人在,鼓起勇气,她又放大了点声音。“请问……有人在家吗?”
站在门边老半天,还是没人回应,她沮丧地垮下肩头,心想还是算了。
怎晓得一转身撞上一堵人墙,她捂着撞痛的鼻子低呼一声。“啊!”
抬起头,赫然发现她“日思夜梦”的人出现了!
“你怎么在这儿?”在平复了心里的震惊之后,杜颂乔终于找回了他的喉咙。
“我……我……”她登时哑然。
“你──是来找我的?”虽然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求证,不敢马上就欢天喜地的手舞足蹈起来。
“……不然呢?”她绷着薄脸,很放不开地退后一小步。“难道来找你爷爷吗?”后面这句很闷又很小声地说出。
杜颂乔深吸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噢,找我……有事吗?”
懊死!她还没来得及想好借口,怎么办?
“我……我只是骑车出来兜风正好路过,不是特地来找你的。”
“原来如此,是我想太多了。”
“你知道就好。”一冷酷地答完,她马上就后悔了。
堂惜钰!拜托你别再摆高姿态了好吗?你想像上次一样把他赶走吗?
你明明有点喜欢他的,为什么非要像刺猬一样这么尖锐?
她不断骂着自己,不断担心他会生气地把自己赶出去,连忙咽了口气,想办法让自己脸部表情柔和一点。
“我、我的意思是,虽然是路过,不过,我也想说顺便看看你在不在。”
她的每个心思和动作都落在他眼底,于是换他装出一副淡漠的样子。“是这样。”
“呃……你……你这次隔这么久,才放假吗?”
“嗯,我们这营放假的时间没有固定,说穿了要看长官心情爽不爽,就算隔个一个月也是很正常的事。”
“噢……”完了完了,她没有话讲了,她从来就不是很会说话的女孩子。可是,看他的神情还是好凝重哦!怎么办才好?
“那要不要去‘阿尔卑斯花园’?”他一副随口问问的态度。
“咦?”
“今天好像有黑森林双层慕司的样子,如果你没空就算了。”
“不不,我有空,我……”察觉自己答得太急促,她耳根子一热。“我今天该看的书都看完了。”
“好吧!那你等我一下,我去里头换个衣服。”见她默不作声地点头,他拎起行李进屋,一到房间便火速更衣。
几分钟后他换了轻便的无袖上衣跟牛仔裤出来,头发也稍微梳齐。
“走吧。”
一走到脚踏车旁边,她脑海中立即浮现那天的事,不由得心绪难安地回头。
“我……”
见她微蹙着两道秀眉望着他,他明白她在耿耿于怀那天的事,于是大跨步地走过去。“今天我来骑吧。”
“……好。”
然而才开始骑没两秒,换杜颂乔全身一僵,握着把手的两手稍微一歪。
她、她……她竟然也学着他,把手放在他腰际。
透过棉质布料,他感觉得出她的小手也在轻微颤抖,并若有似无的传递着烫人的温度,这……这代表什么呀?
又惊又喜之余,他脸上黑抹抹的皮肤竟也臊红起来,像个情窦初开的少男,有着心儿怦怦跳的喜悦。
只不过他这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一边骑脚踏车一边脸红,说真的还挺丢脸的。
但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已拉近一大步,就算没点面子又何妨?
“一杯冰摩卡、一壶百汇水果茶、两份黑森林双层慕司。”
“好的,马上来哟!”于君君笑吟吟地离去。
此时树屋内高朋满座,他们坐在靠近角落的小圆桌,光线也比其他靠窗的座位来得暗一些,看来挺有气氛的。
堂惜钰不大自在地拿起水杯慢慢喝着,眼角余光偷偷瞟向正在装酷的他,哪晓得才看一眼就被他抓包,两人目光撞个正着。
“咳咳。”她有点呛到,连忙拍抚自己胸口顺顺气。
他压抑着不让脸上出现心疼的表情,声音平稳地开口。“你不是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跟我出来。”
“我……我那天是开玩笑的嘛!”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拉不下脸,但又不想搞砸跟他的关系。“而且你都可以跟我开玩笑了,我为什么不行?”她逞强地反驳。
“开……玩……笑?”他放缓说话速度,并眯起眼眸。
“怎么,我不能开开玩笑吗?”她很没种的避开他的目光。
“可以……”他的语调酸溜溜的。“当然可以,我能说不可以吗?”特别加重“不可以”三字。
“你讲话一定要这么刻薄吗?”
“我学你的呀!你每回对我说话不都是这样?”
“我、我哪有!”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没有才怪,谁不知道我对你最好了,处处迁就你,还带你到处吃香喝辣。”他一副捶心肝的感慨道。“结果咧?你竟然叫我少不要脸了!”。“
“你是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爱记恨,而且……而且……”咬着牙,她的两手在桌子底下扭绞着。
“而且什么?”
“而且是你自己说……说无条件宠我的!你现在又跟我计较!”理直气壮的喊完这句,她的脸已经胀红如熟透的苹果。
“原来你记得很清楚嘛!”
“记得有什么用,有个人又不肯认账。”
这下子,他只能无条件举双手双脚投降,心中却充满甜蜜。“好好好,我认账,你说什么是什么,这样总行了吧?”恢复成似眷恋又似宠溺的语气。“何况我原本就不打算和你计较的呀。”
她怔怔地看他,同时也情感澎湃,觉得忍不住就要跌进他深情如水的眼眸里。
这会儿于君君很不凑巧地送上饮料蛋糕,打断小俩口的深情对望。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她说完赶紧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