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方便的?虽然她满心疑惑,但终究不好再坚持,只好转移话题,“我从昨天到今天一直拨电话回去,可是都没人接……”这时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几声清晰的女人笑声,顿时心中充满怀疑:“你旁边还有谁?我听见有女人的声音。”
“没有啊…别瞎猜,这里只有我和马丁,好。我得挂电话了。”他的语气变得匆促。“你就多留几天,一切再等我的电话决定。”
“好——”她百般不是滋味地同意。她仍能听见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正举办一场宴会。真是这样吗?他是趁她不在的时候尽情享受他的自由吗?是不是他不想要她回去?是不是他真的连孩子也不想要了呢?
“莫丽!别这么委屈嘛!”他笑着说,但笑声听起来有些假。“这里一切都很好。下星期一我会再打电话告诉你有关回程的细节。”
币上听筒,她注视着电话一动也不动的发愣。她有一种事事都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不知过了多久!小宝宝的哭声才把她唤回现实,她想到是该喂女乃了。
那的确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边喂女乃边想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而且查理在电话中似乎很急躁且不耐烦,是因为他不想打这通电话吗?其实她是他的妻子,大可以质问他究竟怎么回事,只是她没有这个权利,她不禁自怨自艾了起来……
棒天一早电话铃响了,是维莉打来的。“嗨!莫丽!好消息,我找到他了——呃——我是说我知道他在哪里。”她笑了笑继续说:“他好像和马丁乘游艇出海,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莫丽困惑地重述一遍。“他们什么时候去的?”
“噢、几天前。”她的声音相当轻松。“所以,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维莉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人要她这么说?“谁告诉你的?”
“告诉我?呃——是尼可。对,是尼可。昨晚我去赌场碰到他,他告诉我的。”
“这就奇怪了。”莫丽讽刺说道。“如果他出海去了,昨晚怎么能从家里打电话来?”
“啊?他说他在家里?呃——可能是他不想让你知道他在船上,怕你担心。”
“我可以分辨得出来那通电话绝不是从船上打来的。维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怎么回事啊!还能有什么事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想问清楚。你昨晚真的没有遇见查理吗?是不是他要你这么告诉我,好让我不要一直拨电话回去?”
“没有!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既然他自己打电话给你,那应该就没事了。”她似乎变得急促不安,急于想结束谈话。“我得挂电话了,下星期你回来的时候再见面。拜拜——”
维莉的这通电话更加深了莫丽的不安和疑虑。她看着电话,怀疑维莉怎么知道她下星期才回去。她并没有告诉维莉,那么是谁告诉她的?一定是查理!好!她决定等下星期一查理打电话来,如果他没有打来,她就自己搭渡轮回去!她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算查理不爱她,但现在她仍是他的妻子,她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管那些事是不是她乐于见到或听到的!
第八章人去楼空
莫丽不曾感到过日子像现在这么难捱,对所有的事都提不起劲儿。她一心想着查理!渴望能快见到他。整日浑浑噩噩地敷衍生活,她觉得她快要崩溃了。
星期天夜里她几乎合不上眼,只挂记着明天查理会打电话来。
星期一终于来临,也过去了,然而他并没有打电话来。
星期二黎明时分,她再也无法等待下去,决定当天就要搭渡轮回法国。
“好吧!”她母亲无奈地耸耸肩。“我认为你错了,你不需要这样追他。我知道我说不动你,你也认为这不关我的事,那你就去吧!把孩子留下来。”
“不!”莫丽断然拒绝。“萝拉也要一起回去。我先搭渡轮再转火车去多维尔。”
“你别胡闹了!”母亲动了气。“你没有一点责任感吗?这么小的一个孩子……”
“妈!”莫丽打断母亲的话。但随即对母亲心生不忍,因为她知道母亲是真心关切她和孩子。她放低声音温和地说:“我会把孩子包得很暖和,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在我像这么小的时候,你也曾带我到苏格兰去,这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母亲一时为之语塞!但她仍瞪了莫丽一眼,然后悻悻然走开。
莫丽对于和母亲之间的歧异感到相当无奈,但此刻她无暇他顾,只好匆匆上楼整理行李。她找出一个旧背包把所有的东西都塞进去,这样她就可以免去边抱孩子边提手提箱的不便。背上背包并拿起孩子的被罩,她又匆匆下楼。
“你要怎么去码头?别想要我开车送你去,你知道我不喜欢开这么远的路。”
“我并不指望要你这么做,我搭火车去。”莫丽边说边把孩子小心地裹在睡袋里并拉上拉链。“我一到家就会打电话给你。”她很快亲了亲母亲的面颊便离开了。
追他?这怎么叫追他呢?她担心查理是很自然的事,不是吗?她只想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拨电话来。是病了吗?那马丁一定会让她知道。难道他真的不要她们母女!而想逃避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还是他不高兴她打电话给维莉,想藉此给她一个教训?可是他从来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
漫长的旅程中莫丽不断重复思索同样的问题,却始终无法得到合理的解答。整个行程比预期容易得多,只是等渡轮和人车耗费了许多时间。其他的旅客和站务人员见到莫丽带着小婴儿都对她格外照顾和礼遇。在火车站时她被领入暖和的候车室里;而在渡轮上她也分到一间舱房。因而当她隔天早晨八点抵达多维尔时,尽避已疲惫不堪,但怀里的孩子却丝毫没有受到旅途劳顿的影响,仍然在温暖的睡袋中睡得香甜。
忍着肩背和手臂的酸痛,莫丽招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家门口。她开启门锁推门而入,眼前所见却令她震惊得几乎站不住脚:整个屋子竟然是空空荡荡的,所有的摆设和家具全都不见了。她疯了似的急忙去看每一个房间,然而每个房间都一样什么也没留下,甚至连窗帘和地毯都取走了。站在原是育婴室的房间,她手里抱着小萝拉失神地望着眼前的空旷,再也没有思考的能力,只能任震惊和恐惧逐渐将她吞噬。他在哪里?屋里的东西又去了哪里?这时她听到楼下有些微声响,急忙匆匆下楼朝声源处走去。
她走近大门口,却惊讶地发现费妮正站在入口处。她睁大了眼睛,无助地注视着费妮,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开口问道:“查理呢?”声音极其虚弱。
“走了。咦?难道他都没告诉你……看来是没有,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费妮自说自话地回答。
“他去哪里?”
“不知道。”费妮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没有人知道。他把所有的家具寄存起来,房子也准备要卖掉。人就这样走了。”
“不!他不会不告诉我就走,不会丢下我就走!”
“你也别太天真了!孩子不过是一时的新鲜而已。你真的认为像查理这样的男人会让自己被一个小婴儿拖累吗?一天二十四小时忍受小孩的哭闹?他巴不得赶快把你们送回英国!你不要不相信我的话,虽然我们不太合得来,但是骗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来,把孩子给我,你看来像是累坏了。”费妮说着把双手伸出来做出要接过小孩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