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
他爱怜地亲吻她的额首、她的鼻翼、她的唇办,希望能减轻她的痛楚,并在知道她的身子已能适应他的存在后,又加快了奔驰的律动。
当疼痛的感觉不再,尾随而来的欢愉令她不自觉地攀紧他的肩头,昏眩的神智像被狠狠抛上云端,飘忽间没有一点真实感。
唯一真实的,是她心底的声音。
她听到自己说爱他,一次又一次,反覆不停地说着爱他爱他爱他,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一旦说出口,她就会变成软弱的一方。
而她,从来就扮演不好软弱的角色。
但在他面前,她愿意只是个任他捧在手心里怜惜的女孩,就只是这样而已……
第八章
释放了热潮,他拉来轻软羽毛被覆在两人赤果果的,并俯首绵绵缠绕住她的唇舌,一手不规矩地在她敏感蕾芽边打绕逗弄,带趣地看她红着脸却不敢反抗,一副逆来顺受的楚楚动人样。
他深眸凝望着她激情过后仍染着绯色红晕的雪白胴体,珍爱地用指尖来回抚模轻触,感觉指下的肌肤还微微战栗着。然而她不习惯在人前暴露过多的皮肤,忍不住又把被子拉起遮住自己的上身,但没一会儿又被扯下。
懊恼归懊恼,但她喜欢他碰她的那份亲匿感,这是无庸置疑的。
淋漓汗水沾湿了他颊边的黑发,她虽然累极、困极,却在怯怯抬眸时忍不住伸手替他拭汗。那双狂乱而魅惑人的黑眸,正熠熠锁视她,她赧颜地把视线别开,假装一脸的若无其事。
“怎么都不说话?”
她摇摇头,干脆把注意力放在他精壮伟岸的胸膛与肩臂,仔细回想着刚刚弄疼地的“东西”是什么。
“说点什么也好,就是不要沉默。”他猜不透此刻她的脑袋瓜里,装了些什么怪东西。作势敲敲她的脑袋瓜,一副很困惑的样子。
“好像……”她欲言又止,粉色再度跃上她白皙的双颊。
“嗯?把话说完。”
“好像作了场梦。”她轻轻地说。湛亮清眸里像是藏了颗晶镇,眨动中发出璀璨光芒,迷惑了他的注视。
“梦?”他扬起眉,眼神中掠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嗯!”
“什么样的梦?”
“绿色的梦。”她想也不想地坦率回答。“各种深绿、浅绿、粉绿、墨绿交叠在一块的梦。”
上掀白眼,他很是无奈地凑近她眼前。“就这样?”
“嗯……还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现在不管她说了什么,他的心脏应该都够力来应付吧?
“那是——什么‘东西’?”她好不容易勇敢发问,眼珠子往下一瞥,暗示性地探向他被子底下的突出物。
“东西?”这样没头没脑的问题,听在耳里真叫他嘴角抽搐、脸色僵硬,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那个是我以前上健康教育看到的生殖器官吗?”
“你觉得呢?”他面色凝肃地沉声反问。唉,既然知道了还问,若不是已经办完事,他恐怕失了劲儿。
“我刚刚……没有看清楚,所以……”
“所以?”
“所以才想问你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呃,我的意思是,要怎么称呼它?”
他的头开始痛了,这样杀风景的对话,他实在不晓得怎么去面对它。
“欢儿……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讨论这个?”
“噢……”也好,她已经倦意十足,再没问出个结果,她也想睡了。
“困了?”
“嗯。”她撒娇似的嘤咛一声,赖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沉沉地坠入绿色美梦中。
“真是个笨蛋。”
在她睡去后,他才忍不住迸出这句压抑已久的话。话里的字义是在骂人,但骂她的语气里,却掺进了更多的疼惜与怜爱,像在不舍些什么。
他这样剥夺了她的纯真,好吗?
尤其当他发现她竟连一点点后悔、抗拒、打退堂鼓的意思也没有,心中更加不忍。
不管她是真的不懂还是情愿不懂,回头已是太难,他也不可能放手了。
在她光滑洁白的额上留下轻如柳絮的一吻,手掌恋恋不舍地抚着她每处肌理,最后停在她欢爱后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依着她的唇形轻描漫画。
以世俗的眼光看来,她或许没有惊天动地的美,但她细致无瑕的脸庞却十足耐看,尤其当她入睡时,更有一番小女人的风情,不再是平日古怪拘谨的她。
想到相识以来的种种过程,他的心早已因她而左右牵动。
“欢钰,我爱你……”
将被子拉拢至她颈间,他发自内心的缓缓吐出这么句,再也不想挣扎去猜想这句话的意义是什么。
因为此时此刻,他只想对她说出这三个字。
却又害怕她清醒时听到,这全然的矛盾,像个极端横在他们之间,也像是道高耸的墙垣,打不开也推不倒。
除了保持现状,他竟没有勇气去改变些什么。
睡到半夜突然尿急,堂欢钰揉着惺忪眼儿忙着下床,一动作,感觉腰间好像被困住了,这才恍然忆起先前的一切。
“哇哇……”叫了两声猛地将嘴巴捂住,整个人也为之清醒。
不行不行!不能叫!会把他吵醒。
屏着呼息,她慢慢侧过头来望向他半伏卧在床面上的睡脸,英挺有型的面容在睡着时依旧是那么俊逸出色,教她一看便怦然心动。
但眼前最要紧的是解决生理问题,她再怎么想仔细打量他,也得先去厕所解放一下,要不在他床上失禁可就难堪了。
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臂拿开,她忙不迭地抓着睡衣掩住胸前,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后,边走边将睡衣套上,这才奔进浴室内。
“呼”憋得太久,她忍不住吁出长长一口气。
冲水后,她站定在洗手始前,见到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有几秒钟的失神。
白里透红、润泽饱满的皮肤,看来水女敕水女敕的,吹弹可破;蓬乱的长发披散肩上,透着股狂野奔放的气息,一点也不像是她,她怔忡着,举手轻轻掀开浴袍,然后小脸烧红。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数不清的吻痕满布在锁骨及胸前……
仓皇间,她赶紧闭合襟口,试着平抚剧烈的心跳,也镇定微微泛疼的。
不是梦啊,她真的和他……和他有了非比寻常的亲密关系。
回到擦出火花的肇事地点,她像个偷儿轻缓爬回床铺,唇边在涌起甜蜜窃笑的同时,身体也努力往他怀里挤进。
找着了好位置,她闭上眼准备继续睡。
饼没两秒,却感觉先前搁在腰间的那只手又聪明地溜了回来。
霎时,她瞪大眼。
“咦?”
“我以为你要偷跑。”热唇印上她的耳际,他滚烫的气息缭绕在她颈后,让她原本绯丽的颈畔,蓦地又染上一层动人的光彩。
“我、我不会偷跑。”她心慌地忙道。
“那就好。”他的手指穿透她的发,轻轻抚弄着。
“你作噩梦?”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不然睡得好好的,你为什么醒了?”
“这还用问吗?”他有些啼笑皆非地逸出笑容。
因为背对着无从觑看他的表情,她只好试探地问:“是我刚刚下床吵醒了你?”
“那当然。”
“对不起……我实在憋不住。”她的声音听来十分懊恼。
“没有人怪你,用不着道歉,何况我原本就比较浅眠,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自动醒来。”
“那不是睡得很辛苦?”
“还好,这儿的隔音很好,也只有我一个人住,所以不大容易被吵醒。”
欢钰仔细咀嚼着他这句话的涵义,心里想他是在暗示自己待在这里很多余,还是在提醒她下回要放慢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