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离开休闲农场,他们继续未完的旅程,驱车来到太平山森林游乐区。
太平山为昔日台湾三大林场之一,区内林相丰富,涵盖地热、高山湖泊和林木植物等下同景观,还可以看到运材铁路、索道、碰碰车、栈道等旧日伐木的遗迹。
在森林公园独立山间的“太平云海”,是观赏日出、云海、雪景的极佳观点,他们理所当然的二拍照留念。接着走上观索台,将太平洋龟山岛和南湖大山的风光一览无遗。
“又照完一卷了?”看他动作熟稔地换着相机底片,她歪着脑袋数算这两天下来一共照了几卷底片。二、二、三……四,已经四卷了!”
“是啊!而且大多是妳的照片。”
“女孩子都爱照相嘛。”她不好意思地笑。
“这点我相信。”嘴角扯出一抹笑痕,他习惯性地模模她的头,感叹地望着前方霞彩余晖。“时间过得好快,一天又要过去了。”
“嗯。”她倚偎在他身侧,头枕在他肩膀。“明天就要回家了。”
“是不是舍不得回去?”
“才不会咧,我超想我妈妈和姊姊的。”
没料到她的回答竞不在预期中,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自信表情瞬间一垮。
“妳很想回家?”
“有一点喽,我想念我妈妈的手艺还有她温柔慈爱的脸,至于我姊,虽然她很坏、老爱管我,但我也是满想她的。”她矛盾地说着。“唉……好想吃我妈煮的咖哩鸡哦。”
他差点没气得吐血,老大不爽地转过来按住她的双肩,目光凶狠。“那我呢?妳难道就不会想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想啊!”她没有犹豫地率直回答。
“那……”他一顿,十足懊恼的。“那妳怎么说不会舍不得回家。”
“因为亲情和爱情是不能比较的嘛,我想留在你身边,也想回家和家人在一起,本来就很难选择嘛。”
“这么看来,妳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嗯!没错!”她冲着他绽开一抹绝对灿烂的笑靥。“我真的很幸福,有疼我的妈妈和姊姊。”
他若有所思地沉吟几秒,试探地问道:“那么……妳爸爸人呢?”
“我爸爸他——已经去世了。”深吸口气,她尽量不让忧伤的情绪影响心情,仅是洒月兑一笑。“他已经走了五年,虽然如此,但我们全家人都很坚强团结熬过了最痛苦的时期,而且我妈说我爸走得很安详、很平静,所以我们更要好好过日子,才不会让爸爸放不下心。”
他深深凝视着她,半晌后将她拥入怀里。“知道吗?我们有着相似的遭遇。”他声音粗嗄地道。
“遭遇?”
“我母亲是在八年前去世的,一直到现在,我还是好想念她,她一走,我和我父亲的关系也变得不大好,但也直到这几年我才渐渐发觉,家才是我最需要去努力经营维系的地方,所以,也许再过个几年,我会搬回去和我父亲一起生活。”
“就是我外公外婆住的那个菁山镇不是吗?”
“嗯,到时妳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去?”他眸光深邃地直视她。
“我……”她动容地抬起眼与他四目相望。“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那……那我妈和我姊怎么办?”
“妳终归要嫁人的,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妳妈和妳姊的身边当老姑婆吧?”他笑着捏她鼻尖。“而且妳姊也会嫁人,届时妳妈也可以搬回妳外婆家住,这样不就可以常常和妳的家人聚在一起吗?”
“对厚!你想得真周到。”
“那当然!不然怎么把妳拐回家。”
这算不算是变相的求婚?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当她被他紧抱在怀里时,她觉得好幸福好幸福,幸福得不想睁开眼睛。
第八章
暑假过后的开学日是阳光普照的大晴天。
湛蓝天空里,丝绸般的卷云占去百分之五,刺目的烈阳制造着炙人的酷热,四周寂静无风,所有学子不是躲进舒服的冷气房里,便是逃到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避暑。
这三个叽叽喳喳与麻雀无异的女孩子,此时就坐在校园一隅的山坡树荫下,一个在吃棒冰、一个在吃甜筒、还有一个在喝冰柠檬红茶。
无情的烈阳让周遭万物变得死气沉沉,唯有她们三个还精神抖擞,一旦打开了话匣子,便停也停不了。
“真不敢相信妳这个暑假去了那么多地方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辛黛茹好生羡慕地说着。
“对啊,光是照片就照了二十几卷,很可怕吧?”孙华洁甜蜜地笑着,嘴巴倒也没停,把溶得迅速的棒冰加快解决。
“他对妳真好,真像个有求必应的小叮当。”
“我也觉得他对我太好,害我很怕自己对他不够好。”
“男人就是这样,在还没得逞以前都是言听计从,等妳以后要是失了身,给他占了便宜,他就不会再让妳予取予求了啦!”拧着英气的两道眉毛,谢蕴诱不以为然地泼她一桶冰水。
没敢告诉她们事实的孙华洁,只是有些结巴地大力摇头。
“不会……他不会这样的,妳别把他说得这么坏。”她耳根子已然烧红。
“不会才怪,我听过的例子太多了,尤其妳也不大聪明,不早点提醒妳不行,”说到这里发现不对劲,一双狐疑探究的眼睛在孙华洁的身上来回梭巡。“华洁,妳该不会已经……”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她紧张地连忙否认。
“有问题,妳看起来一脸心虚。”模着下巴,谢蕴璘把手边的饮料搁下凑近她,想从她身上找出点蛛丝马迹。“而且……”
“而且什么?”她更加局促地咽了口气。
“而且妳看起来不一样了。”
“有吗?我怎么看不出来?”闻言,辛黛茹奸奇地跟着打量她。
“才没有!妳疑心病太重了吧!”不行不行,千万不能叫她们瞧了出来。孙华洁强自镇定,抽了张面纸擦嘴兼擦汗。
“妳看看她,皮肤好象变得比较女敕了。”谢蕴诱抓起她光滑细致的粉臂,一遍又一遍地模着。
“咦?真的耶。”辛黛茹也跟进。
“妳们俩别闹了啦!”她抗议地把手抽回,额上冒着冷汗。
“胸部好象也大了点,妳说!是不是因为爱情的滋润啊?”谢蕴诱贼不溜丢的劈头问。
“我看妳才该去谈恋爱,要不脑筋都不正常了!”孙华洁气急败坏地大声辩驳。
“反正哪!不管有没有我都不管,总之这男人妳可睁大眼瞧清楚,我们可都是为妳好。”
“是啊是啊,要是他欺负妳,妳一定要跟我们说哦!”为表示义气,辛黛茹也拍胸脯保证。“到时我们绝对会替妳找他算帐。”
“谢谢妳们,我想就算真有这么一天,首先出马的也会是我老姊。”想到孙华纯那张气势凌人、张牙舞爪的可怕脸孔,她忍不住窃笑。
“嗯?”
“妳在嗯什么?”看到谢蕴诱望着某个方向愣了下,辛黛茹循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边树下有个落单的女同学一直朝这边看呢。”
“哦?”孙华洁却没兴趣跟着望过去。
“妳认识吗?”谢蕴诱问着黛茹。
“不认识啊。”
“华洁,妳认识那个女的吗?”谢蕴绣用手肘撞撞她。
“应该不……”她一边抬头一边回答,正要说出“不认识”时忽然停住。
“咦?是她?”
“谁?她是谁?”
“噢,她是我重修经济学时班上的同学,不过,?……我其实也不大认识她。”说着说着她站起来。“要不我去打个招呼好了。”
“噢。”
下了坡,孙华洁再差几步就来到杜诗晴的面前,然而对方一发现她靠近,却变了神色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