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住我们家隔壁栋,以前我要考高中的时候,我妈还请她帮我考前恶补了三天,你知道的,因为她是补习班老师。”
“妳们很熟?”
“不不不,除此之外一点也不熟,她都嘛酷酷的不爱说话,所以我们家没人敢跟她熟。”她一副畏惧模样,猛摇头。
“我跟她也不熟,我只知道京岳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恨死了京岳,所以京岳这笨蛋才会天天跑去站卫兵。”
“看得出来,不过韩先生应该不会再去了吧,那天孟筑姊好凶好凶地骂他,叫他绝对不准再来,不然她就搬家。”
“这样也好,要不我们这些做朋友的,怎么劝他也没用。”
“可是……他真的好痴情哦!”她忍不住以同情的口吻说道,眼光一度变得迷离。“不管是寒流来袭还是倾盆大雨,他都会站在那里等一个晚上,一天一天地等下去,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妳喜欢这种男人?”向前微俯,他危险地瞇起视线。
“也许吧!痴情的男人谁拒绝得了?”她不怎么认真地耸肩回答。
他沉不住气了!直起腰杆,他挪动座位坐到她身侧,她则是心慌地看着他的动作。
“你……你干么?”
“我也想看夜景,不行吗?”
“噢,当、当然可以啊。”
话虽如此,他也太靠近自己了吧,两人隔了不过一个挚头的大小,随着夜风拂吹,他身上属于男人的阳刚气息,一度打乱了她的呼吸。
“那我呢?”
“嗯?”她不解地转头。
望着栏杆外的点点星光与万家灯景,他声音低沉地问道:“像我这样的男人,妳会拒绝吗?如果我想爱妳,可以吗?”
“这…”他的话犹如铁锤狠狠敲开她的心房,她的思绪激烈翻滚,和他毫不掩饰的话语滚在一块,什么都无法想了。
“可以吗?”
再抬眸时,他已来到眼前,她的鼻尖轻轻刷过他的唇,她惊惶地倒吸口气。
“你……你要干么?”好笨的问题是不?但她总不能直接闭眼说:吻我吧!
“要吻妳。”
他说到做到。他的唇随着语音落下而落在她微启的唇办上,她震动着,全身像是通了电似的一阵战栗。
但他的吻很轻很轻、似有若无、如鹅毛抚过她的唇,不着痕迹。他存心挑弄她的心湖,要她没有抵抗地为他迷醉。
她不敢动弹,眼睛闭得好紧好紧,一股没来由的甜意涌上四肢百骸,她竟没有勇气推开他,然后赏他一巴掌。
是因为期待已久吗?
还是因为她确实喜欢上这样的男人?
可以确定的是,她讨厌他若有似无的轻拂,那让她的心更乱、更乱,绷紧的神经像是稍微一弹便会断裂。
在他真正把唇压在她唇上时,她的世界天旋地转,果真有种晕头转向的感觉。
而他的手则悄悄滑到她的腰际,好让他可以专心三思地品尝她,享受佳人在抱的真实与亲昵。
她害怕他会有进一步下轨的举动,尽避心神荡漾,还是忍不住伸手将他一抵。
“不要了……”她求饶地小声喊道。
他的眸色转深,闪着与迷乱的光芒,停了几秒,他却乖乖放手。
绋红热烫蔓延她身上每一处,她紧张地抱住自己,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害怕啊!她的身体好象不是自己的,她就像热过头的包子,热到头顶都会冒出白烟。
“没事的,只是一个吻,我不会伤害妳的。”他柔声安抚她。
“真的?”她呼吸不稳地呆呆望着他。
“而且今晚不是月圆,我不会变成狼人。”他揶揄道。
“不好笑。”她蹙眉作出懊恼的表情。
“好了,让我送妳回家吧。”
“……嗯。”
他不逼她,她是个单纯无垢的女孩,他不能把那些贱招照本宣科地用在她身上。
他想要全心全意地疼她、保护她,这是他唯一有的想法。
只是这么一来,他怕义无反顾陷下去的人会是他。
第五章
这是间五十多坪大的公寓住家。
胡桃木染色的隔墙、拋光石英砖的地面、黑白对比的主色家具,以及格局简单俐落的空间设计,让这个由三个大男人所住的单身住宅,显得颇有时街品味。
从求学时期开始,他们三个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好朋友,长大后离开家乡北上工作,找了这么间房子住在一起,为的就是方便彼此照应。
四年过去,他们共同投资经营的PUB店已上轨道,有了一定的客源与利润,他们野心不大,照样过着吃暍玩乐般的悠哉生活。
然而在各人的感情生活逐渐复杂后,一切都变了。
此时此刻,杨德理正一愣一愣的,以为自己听错还是他开玩笑什么的。
“在发什么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吴柏彦朗笑着拍他肩头。“怎么样?你觉得玫瑰好还是郁金香好?”
“你说你要送花给——上回好心帮忙的那个女孩?”他很艰困地把话吐出。
“我都已经把话说完了,你才来问我?”他下敢相信地瞪眼。“难不成我刚刚说的全是屁话?”
“除了第一句,后面那十几句我统统听不懂。”杨德理脸色难看地回答。
“哪一句听不懂?”
“你说你要追她,从这句开始听不懂。”
“怎么会不懂?我就是想追她,因为她是个很单纯、很可爱的女孩子,有什么不对吗?”
拧着两道浓眉,杨德理不答腔。
“怎么,你好象很不赞同的样子?”他不解地扬起眉。
“当然不赞同,”咬着牙,杨德理抓过凳子坐下。“你和诗晴也才分手多久,这么快你就要追别的女孩子?”
“难道一定要哀伤个一年半载才能重新谈恋爱?”
“恋爱?你要是真的爱过诗晴也就不会这么狠心了。”
“你说我狠心?”吴柏彦下巴收紧。
“不是吗?你和诗晴在一起也都两年多了,结果竟然说分手就分手,我真怀疑你的心是什么做的,要不怎么会这么铁石心肠。”
“你很同情诗晴?”他懂了,拐了一圈,好友想说的其实是这个。
杨德理闷闷地别过头。“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做太残忍了。”
“……德理,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倚着刷白的墙壁,他将两手交放在胸前,心平气和地问道:“我是怎样的人,你会不了解吗?”
“就是因为了解你,才会觉得不可思议,两年多的感情怎能说不爱就不爱?”
“我承认我这回和她分手确实是仓卒了些,但你也知道,我们总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她不相信我,怀疑我跟哪个女孩子眉来眼去;说真的,我已经厌烦了这样的相处模武,也厌烦这段感情,”他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你觉得我残忍也好、无情也罢,总之,我想我是不爱她了,也不可能再和她复合。”
“就因为你有了新的猎物?”
“她不是猎物!”吴柏彦绷着脸,神色一沉。
“不是吗?”他没好气地话锋一转。“好吧,她既然能取代诗晴的位置,所以她算是你的新欢,这么说总对了吧?”
“德理,你是怎么了?讲话一定要这么尖酸刻薄的吗?”
“没办法,我实在是看不过去。”
“你在替诗晴抱下平?”
“对,你的无情让我觉得自己交错了朋友。”
吴柏彦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么重的话,一时愣住答不出话来。
“我以为你们这回也只是呕气,很快就会和好,没想到……没想到你的注意力已经栘转到别人身上,我真是看错你了。”
“德理……”他不觉得生气,只感到震惊与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