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一直压抑着,难怪他始终没有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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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打烊后,里头所有的桌子已被擦拭干净,坐凳皆被倒放在桌上,原本白天热闹不已的地方,现在只有钱琪一人如往常般坐在柜台后头盘算今天的营收。
拨打算盘的啪啪声促使工作告一段落的冷天澈举步朝她走来。
冷天澈一声不吭的随意的取下一张长凳,利落的将它搬到柜台前,坐在那儿眼巴巴的盯着钱琪看。
钱琪抬起头望着他,微笑问道:“有事吗?”
“你觉得我最近的表现好吗?”冷天澈坐得笔直,双眼直视线琪,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
钱琪想到他今天下午的“优良”表现,心里虽然微酸,但仍笑得极为和善,“非常好,是鑫来客栈历年来最会赚钱的店小二。”也是最吸引女客人上门的一位。
冷天澈见她如此冷静,不透露一丝情感,于是长吁一口气,懒懒的趴在柜台上,让钱琪认为他是因为好不容易获得她满意的回复而松了口气。
他故作疲惫的说:“那就好,我还生怕你不满意我的表现。”他心里想着,该如何套她话?
听到他这么说,钱琪表面上扬起开心的笑,不过她勾起的嘴角却微微抽搐着,“我怎么会嫌你呢?自从你来了之后,客人明显增加了很多。”不过暴增回的全是女客人。
“哪里、哪里,这是大伙儿努力的成果。”冷天澈谦虚的回道。
接着,他状似不经意的询问,“琪琪,我一直认为小林子似乎很适合当店小二,你为何不直接找他,还另外找人呢?”
历经前几次的失败,冷天澈知道向钱琪问话要改变方法,他这次改探先问其它无关的事,再慢慢导入他所要谈的话题。
“他啊!他娘把他交给我的时候,已经再三嘱咐我不能让他的性子变得更滑溜,唉!要不是我已经答应了她,我早就把小林子抓来当小二了,哪还轮得到你。”
“喔。那小林子为什么叫你大姐?”
钱琪睨着他,觉得怪异,他什么时候对小林子的事那么好奇了?
“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我十二岁那年,小林子还小,可是皮得要死,老是偷偷跑来我们客栈胡闹,还砸烂许多东西,我记得那时候我好不容易抓到他,狠狠的跟他打了一架,那时候我比他高出一个头,力气又比他大,所以最后当然是我赢啦!从那之后,他就不敢再撒野了,见到我还会叫我一声大姐,他娘看到我能治他,就把他丢给我管啰!”
“原来如此。对了,昨晚小林子跟我说了一件有关你的事。”冷天澈双眼贼兮兮的打量着她。
“什么事?”钱琪被他挑起了好奇心。
“其实也没什么,他说你有了喜欢的人,我很好奇那是谁。”冷天澈挑高眉,注意着钱琪的表情。
钱琪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神色自若的说:“小林子向来喜欢开玩笑,我想你大概被他捉弄了。”小林子,你死定了,竟敢多嘴!
“是吗?”他不信的问。
“是啊!”
“难怪,我正在想你怎么会喜欢上我,原来他是在开玩笑。”冷天澈故作好笑地说,眼睛仍直盯着她的反应。
钱琪闻言,眼睛露出些微惊慌,但仍被她快速的掩去。她勾起有点虚假的微笑,“看来他开玩笑开到我们的身上来了。”
原本趴在柜台上的冷天澈忍不住坐直身子。她明明对他有意,为何一直故意装作没有?
“可是我喜欢他的玩笑,因为我喜欢你。”冷天澈直接表明心意后,黑眸深深的探向钱琪的眼。
钱琪硬生生压住心中翻腾的情绪。她甜美的笑了一下,。我也喜欢你……”
冷天澈听到这句话,喜悦之情顿时写在脸上。
“还有小林子、李大妈、老伍和许多朋友们,不过我最爱的还是钱、钱、钱。”唯有钱才不会背弃人。
听到这里,冷天澈心里一沉,他压抑的低吼着,“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为何故意回避?”
钱琪快速的回话,“我没有。”
“你有。琪琪,我喜欢你啊!我从一开始就莫名的在意你,不然;我也不会留下,任你压榨。我那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留在这儿,刚开始我以为我是为了白云山庄,为了捉弄你,可是前天下午,我看到你跟那个男人亲昵的聊天时,我才发现我一直自欺欺人,什么白云山庄的信誉、什么卖身契,一旦察觉到我喜欢你,我
谤本不在乎那些。”
冷天澈一古脑的说出内心的话,可是钱琪只是忧伤地望向他,咬着下唇不发一语。
她慢慢低下头低吟着,“心来,他的心是会回来的……”心啊,她该相信他对她的心吗?
娘,爹的心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到你身边,你去世前有没有后悔爱过他,有没有认为自己好傻?
饼了一会儿,钱琪仿佛下定决心,毅然抬头望向冷天澈,脸上充满无奈和哀伤。
“天澈,我问你,一对誓言永远相爱的男女,经过光阴的流逝,其中一方变了心,而仍爱着他的那个人却坚持他的心会回到她的身边。心来,心来,心终究会归来吗?”
冷天澈听到后来,不禁有点讶异,他喃喃的说:“鑫来,心来,鑫来原是心来。”接着他的眼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琪琪,你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会问,心终究会不会归来?”
钱琪双眼茫然的望向前方,从座位上缓缓站起,“在这里不方便说,我们到后头去,我再告诉你。”
第六章
月光下,两人来到马厩旁。
钱琪在于草堆前伫立,良久不发一语。冷天澈静静的站在她身后,等待她开口。
“十九年前,”钱琪陷入回忆中,缓缓地低声道:“一位地位崇高的男子在江南偶遇了一位姑娘,这位姑娘姓钱,她就是我的娘亲。”她说到这里,便转过身看向冷天澈。
冷天澈心疼的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苍白的脸,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她,可是她却退后一步闪避他的手。
她露出苦笑,继续道:“初次相遇的两人彼此互有好感,就在这次初遇后,或许是缘分吧,之后不管他们两人到了任何地方,常会不期然的偶遇,之后,陷入爱情中的他们对对方许下一生的承诺,一个可笑至极的承诺,呵!就算他们到老、到死也不变的承诺!”
这时,钱琪蓦然想起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娘亲,她枯瘦的双手正无力握住她的手,缓缓诉说着他们相遇的情形,蜡黄的脸在回忆那些过往时,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琪琪,娘应该相信你爹不会就此变心的,他说过,就算他人在远方,他的心依然在我身边。
琪琪,要不是当初娘太固执,执意要带走你,身为公主的你也不会落魄得必须陪娘一起吃苦。
娘当初是病胡涂了吧,病到忘了亲眼看到的事实了吗?为何要在死前欺骗自己说爹从没变心呢?
她不懂,当初负气带她走的娘,为何会在去世前说出完全不符合她个性的想法。
琪琪,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弟弟,还有你父王,我好想他们,我当初的决裂硬生生的拆散了我们一家人,琪琪,我当初还是作错决定了,我们该留在那边的。
我们……该留在那边……
钱琪想到那句话,顿了顿,露出无奈和悲伤的苦笑,随后,她又接着说下去,“后来,他们成了亲,可是爹的亲戚们并不高兴,因为他们认为我爹应该找个有地位的姑娘,而不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