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走了两步,停顿下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动容。天呐!他怎么会遇到这种人?看那个小丫头的样子,就知道来者不善。
男子下意识地环视周围。多么熟悉的时光、多么熟悉的地方、多么熟悉的记忆,一个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的身影闪进他的脑海。
任宇冬蹭蹭鼻子,心底升起一股震撼。十几年过去了,他终于回到他出生的地方了。他的童年,他的苏伯伯苏阿姨,还有他那个一厢情愿的野蛮未婚妻。如果不是因为刚回国有太多事情要做,他一定在第一时间赶到这里回味一番,并且探望从小对他照顾有佳的苏伯伯和苏阿姨,当然其中不包括那个刁蛮的小女人。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真是蛮好奇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应该不会太对得起劳苦大众吧!以她当年的饭量,现在八成不是摔跤运动员,也该是举重选手了吧。
而他,任宇冬,二十五岁,没吃多少饭,却长到一八零,还是兽医专业的高才生,此生势必要为世界动物保护事业做出贡献的,像他这样有用的人才绝对比那个臭丫头更为人类需要。
不过此番回国,任宇冬不是来开他的宠物诊所的,而是在一个伯伯莫名其妙地邀请下,来担任某国际旅游度假区的一家饭店的总经理。
也许是他与出生地冥冥中的缘分,即便赶着开会,无意间开车经过这里,也很有缘分地因某个小小的意外被拦截下来。只是眼前这个小丫头,怎么看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再看看她的裙子,吃了这么大的亏,看来是不讨回公道决不罢休了。另外,就是她走路的样子,一连串气势汹汹的猫步,没有一点美感,倒像是脚上绑了地雷。
苏小瑶迈着自认为优雅的猫步,快速走向她迷恋已久的帅哥。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任宇冬决定识相点,先诚恳地表示一下歉意。
在接触到那双优雅迷人的俊眸时,苏小瑶的心跳禁不住加快。也许是电流太强的缘故,苏小瑶连自己的声音也无法掌控了,“抱歉有什么用?”
一声难听、野蛮、犀利的呵斥月兑口而出,苏小瑶在心中大喊“失误”,不住地责怪自己,太不好听了、太不温柔了、太不淑女了……
唔!她咋咋嘴,再度尝试,“有没有点建设性的答案?”话音一落,她皱皱鼻子,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任宇冬的双眸锁住苏小瑶,扬起的嘴角微微地颤抖着,他很想给她一个礼貌的笑容,但无论如何他都笑不出来。他在心中拼命告诫自己要发掘野蛮女孩的优点。比如她看起来蛮有趣的,虽然凶了一点;再比如,她的面部表情多丰富呀,虽然五花八门到看不出在想什么;再再比如,她注视自己的一双眼睛多有特点呀,虽然那里正闪着贪婪邪恶还有点的光芒。
不可能了,任宇冬最终推翻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想象。事实上,他对这类野蛮的女人根本就是深恶痛绝的。她们给他的童年留下了无数阴影,他这次回来,不就是为了一雪前耻吗?
经验告诉他,在赶时间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和野蛮女人无限度地纠缠下去。尤其是今天,他刚刚上任的第一个重要会议,决不能因为迟到被搞砸。
“你想怎样?”任宇冬挑高眉毛,警惕地盯住苏小瑶。
“我要你说。”苏小瑶不甘示弱地昂起头。虽然他长得帅点,但决不能因为这样就对他姑息养奸。虽然他比她高点,但决不能因为这样就向他低头。
任宇冬伸伸胳膊,看了眼手表。不是吧,快迟到了!他记得他出门蛮早的,原本还算气定神闲的任宇冬不禁蹙起眉头。
这个无意识的举动看在苏小瑶眼里很是不爽。怎么?他看起来好像很不耐烦哎,西装革履的人时间就一定宝贵吗?他的样子好像是她耽误了他的时间哎,要知道是他的车子溅起了水花弄脏了她的裙子。
“我赔你,清洗这衣服要多少钱?”
语气这么焦躁,太没诚意了,苏小瑶撇撇嘴。虽然是帅哥,也不可以这么不耐烦嘛,任何人对她苏小瑶都该有最起码的礼貌,可千万别以为她好打发。
为了让自己显得老练一点,苏小瑶决定先来个下马威,她嗤之以鼻地轻“哼”了一声,“送洗衣店?那成本就高了,洗衣服的钱、跑腿的钱、浪费时间的钱、焦头烂额的钱,还有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面对这些无理取闹的废话,任宇冬不得不提出他的异议,“什么精神损失费?”
“我要顶着泥巴一路走,被人欣赏,这会对我的精神造成多大伤害你知道吗?不给点精神损失费能行吗?”
“哈!”果然是个蛮不讲理的臭丫头,“那你赶快开个价吧。”任宇冬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想来对方不过想趁机勒索点钱而已,看她穿这么廉价的衣服,应该也不是有钱人。他再次看了眼手表,转身朝车子走去。
“喂,你给我站住。”苏小瑶跑上去,一个高跳,从背后圈住任宇冬的脖子,“想赖账,门都没有。”
“喂!”任宇冬拉开她的双臂,想要转身解释,却被苏小瑶一个踢腿,命中双腿中间。
“啊——”一声惨叫,任宇冬痛苦地弯下腰,咒道:“你这个野蛮的臭丫头。”
苏小瑶吐吐舌头。糟糕,她本想踢一脚显显自己的威风,却想不到……千万不要因为她的一个小小失误,报废了一个帅哥才好。
苏小瑶皱皱鼻子,先为自己找了个理由,“谁让你赖账的。”
“我哪有赖账?”任宇冬费力地抬起头不善地瞪向苏小瑶。
“你想跑,别以为我没看出来。”看他不耐烦的样子就知道了,“你以为你个子高点,我就害怕吗?”
“我是要回车子里给你拿钱。”任宇冬愤愤地直起腰。哪来的小白痴,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若不是他赶时间,他准饶不了她。
“呃?取钱呀!”苏小瑶撇撇嘴,嘟哝道,“取钱你不说清楚,真是活该。”
“什么?”她还敢说他“活该”!任宇冬握紧拳头,真恨不得揍她一顿。
“不准使用暴力,不然我报警呀。”苏小瑶皱皱鼻子,提防地看着他握紧的拳头。
“我赶时间,懒得跟你玩。”任宇冬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转身从车里拿出皮夹。
就在这时,苏小瑶瞟见后车座上平放着一件样式和自己身上这条蛮相似的裙子。虽然隔着褐色防爆膜看不太清它的样子,但奇怪的是她怎么看都觉得那件衣服比自己身上的好看。
“你要多少?”任宇冬打开皮夹问苏小瑶。
苏小瑶的眼睛在裙子和任宇冬身上贼溜溜地打转,任宇冬敏锐地感觉到她的目光,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苏小瑶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那笑眯眯的样子在任宇冬看来,就像戴着天使面具的恶魔。
“这不是有一条现成的吗?干吗还要??嗦嗦的?”
任宇冬听后,不禁嗤笑,“你开什么玩笑,拿里面那件和你身上这件换?”
苏小瑶闻言,收起笑容。可恶的家伙,本想和蔼可亲地和他对话,想不到他这么瞧不起人,“怎么了,不可以吗?我身上这件怎么了?这是妈妈买给我的,充满了母爱,知道吗?”
“那你就留着吧,还换什么?”任宇冬搪塞了一句,再次看表。
糟糕,要迟到了!
“你这个没诚意的家伙,你怎么老看表?”苏小瑶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