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先是一愣,随即那张俊逸的脸庞也现出一阵邪恶:“只怕,你当不了黄雀;否则,又怎会让我逮到你?”
琅奸嘴角一扬:“那又如何?既然你杀不了苍龙,不如由我来下手!”
“我警告你,苍龙是我的;就算要杀,也该是我,还轮不到你来下手!”琅琊手一伸,支起琅奸那小巧的脸,略使了些力,她心里倒是惊怕了。
琅琊一脸漠然:“你回去!别在这地方碍手碍脚!”手劲一推,琅奸踉跄了几步,即使琅琊放了话,她仍旧不为所动,反倒笑了起来。
琅奸收起手上的长鞭:“告诉你,我不会回去。我敢说,你绝对杀不了苍龙,你会爱上那个女人!白虎的位子,我是坐定了!”
媚儿行色匆匆的离了那洞穴,她万没想到,不只是琅琊,连白虎的琅奸竟也来到了东北之地。
她那姣好的面容不禁染上了悒郁——难道,真一如瑶瑟神君所言?她又想起在寒武石洞的卜卦,心,更是沉重了!
懊是有解决之道的,她想起神君之言:情非得已,只能朱雀!媚儿想起绯儿那俏丽的容颜,绯红的身影;她该是娇宠的,寒武一族的宿命不该落在她身上。
一路上,苍龙就这么神思恍忽的回到那密布的白桦林里,她紧闭着双唇,目光如剑的搜寻着白茫茫的雪地——白虎,会不会就埋伏在这四周?
“媚姐姐!”
苍龙看了四周,人影俱无,脸上才微微一笑:“你又在树上了?”
绯儿含着笑,自树上跃下:“好不容易才等你回来呢!紫莲玉簟找到了吗?”
苍龙一笑,自怀里取出了三朵玉块——那淡紫的色泽,衬在她细白的掌心中,显得特别醒目。
绯儿惊呼着:“这就是紫莲玉簟吗?好美!”
媚儿突然正色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洞外?”
绯儿笑道:“星翼哥哥正在洞顶上看着呢!你操什么心?”
苍龙抬头一望,只见星翼那高大挺拔的身影,背对着难得一见的月光,那脸上,有着一抹笑意。
苍龙微微一笑,星翼自顶上跃下,眼睛深深看着苍龙:“回来了?”
绯儿细看了苍龙一会儿,才狐疑的:“你的雪貂披肩呢?”
苍龙勉强一笑:“没什么!咱们先进洞内再说吧!这玉块得快下了药给爹爹吃!再迟可就来不及了。”
星翼也不多言,只是俯手开了石门,苍龙即拉着朱雀急急入洞;那侍儿见皇女们皆回来了,忙着进屋向宿女通报。
“苍龙皇女,辛苦你了。”宿女见她一身的疲惫,随即唤了侍儿:“快沏碗参茶来!”
宿女正视着苍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紫莲玉簟取得了吗?”
“取得了。”苍龙自怀内取出三朵玉块;宿女微微一笑,将它自苍龙手中取来:“如此一来,老族长应可熬过此关!”
“清遥,秋水。”宿女唤了二名侍儿:“将玉块入药,等二个时辰后,侍候老族长喝下。”
清遥恭敬的取饼玉块,即与秋水进去了;宿女细细看着苍龙的脸庞,朱雀忍不住问了:“宿女……你在瞧什么?”
宿女也不理会朱雀的疑问,仍是看着苍龙:“玉块呢?”
苍龙闭着嘴,朱雀忙忙的绕至她面前,顿时也呆了:“媚姐姐,早上,宿女替你佩的玉块呢?还有……你那件雪貂披肩怎也不见了?”
星翼沉默不语,只是冷眼看着苍龙;宿女黛眉一挑:“你——遇见白虎了?”
苍龙冰冷的眼神,看不出任何心情起伏:“没什么要紧!”
“遇见白虎?”朱雀看着脸色苍白的苍龙:“你不要紧吧?有没有受伤?”
“朱雀皇女,苍龙皇女已平安归来,必定是无碍的!”星翼缓缓的说。
“宿女,”苍龙看着那容貌绝艳的阴阳官:“白虎他们已发现咱们的行迹,我只怕……连这儿也住不得了!”
宿女沉默了半晌,才轻声说道:“待晚些儿,我观了星象再说吧!朱雀皇女,苍龙皇女麻烦请你照顾了;玄武,跟我来!”
朱雀挽着苍龙的手:“我们先进屋里了。”
星翼冷眼看着苍龙,宿女看着两人进屋后,面无表情的:“你也发现了吗?”
“发现什么?”星翼瞟了宿女一眼,却见她难得露出一笑:“苍龙皇女……”
“一点也不像你,”星翼似笑非笑的:“苍龙皇女怎么了?”
“若真要解决寒武与白虎之间的仇恨,或许,可以利用苍龙皇女。”宿女定定的看着星翼。
他听了深蹙眉心:“利用?宿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宿女看着窗外飘下的细雪:“玄武,我问你,咱们寒武门被逐出秋原有多久了?”
“十来年了,也是因为在迁移时,族长发现了我,我才得以活命至今。”星翼的眼里,似又见到那流浪渡日的岁月……
但,今非昔比,那英挺力护族人的族长早已垂垂老矣,而苍龙的母亲也早亡了,留下尚幼的媚儿,与襁褓的绯儿。
宿女神秘一笑:“你爱上苍龙皇女了?”
星翼听了,仍是一脸淡漠:“苍龙皇女何等身份地位,请宿女别随便开玩笑!”
宿女冷笑着:“若为保全咱们寒武全族的性命,恐怕非得有所牺牲。”
“有所牺牲?”星翼睇眼看着宿女,却见她冷笑着:“若我猜得没错,苍龙皇女今日必见到了白虎的琅琊!”
“你怎么知道?”
“玄武,族里尚有许多事情,得需要你效劳;倘若为了儿女私情,你忘了自己该负有的责任,只怕我也不会轻饶你!”宿女目光如剑:“与其担心苍龙皇女,你不如多想想朱雀皇女吧!”
星翼直视着宿女,他不懂,宿女今晚为何会说出这样无来由的话——
“媚姐姐,”朱雀看着苍龙:“你今儿真遇上白虎了?”
媚儿斜睇了绯儿一眼,许久才说:“我不是没事吗?”
‘但……他抢你的玉块做什么?”绯儿歪着头,一副深思不得其解的模样:“真是怪极了!”
媚儿见她支着头发呆,自己似也又看到琅琊那侵略的笑意——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救了她?
他曾说过,要取自己的性命,但为什么在琅奸相逼时,却又给了自己逃命的机会?想到这儿,苍龙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唇,神情竟发怔了起来。
“姐——媚姐姐,你在想什么?”绯儿见苍龙两颊浮现了红晕,眼底的疑惑更深了:“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叫你你都没听见?”
苍龙看着绯儿,呆了许久,才勉强一笑:“没什么,我累了,想歇歇了。”
绯儿见她不似以往的冷静,却又说不出那儿古怪,只得起了身:“你歇息吧!爹爹服下了紫莲玉簟,明儿应会大好了!我去睡了。”
苍龙点点头,见绯儿将门阖上后,那思绪却又恍忽了起来。
当琅琊见到那一头白发的长者时,即知他所为何来;但见琅奸一脸冷笑,而天歆却仍照旧吊儿郎当的模样,琅琊嘴角仅是轻微一扬:“不知爹爹到这东北寒地,是不是计划有所变动?”
长者目如寒星的扫了他一眼:“听说……你与苍龙交过手了?”
琅琊一笑:“爹爹果然无所不知!”
“以你的功夫,我相信杀了她并非难事,为什么连续两次都无法取她性命?”
琅奸恶毒的看着琅琊:“我早说了,要杀苍龙,只怕琅琊不是对手——”
“你闭嘴!”琅琊看着她:“我与爹讲话,你一个女孩儿家插什么嘴?”
“你还说呢!”琅奸一迳走至琅琊面前:“若不是你,我早杀了那苍龙;全是你坏了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