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用茶水和茶叶。”楚珠玉把壶内剩余的茶叶倒出,放在台子上把多余的茶水滤干。又翻出一些干净的棉花。
“这些是做什么用?”萧治之奇怪的问道。
“给你洗眼睛和敷眼睛用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棉花,揉成一个个小球状,再把棉花沾上些茶水,对着他道:“你先弯下腰来。”
他没异议地照着她的话做,身子弯下,直到视线与她平行,“这样够了吗?”
“够了,够了。”她再下着第二道的命令,“闭上眼。”
“好。”他合上了眼帘,浓黑的睫毛轻颤了几下,看得楚珠玉好生羡慕。这样的睫毛,黑黑的,有些卷翘,该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呵。伸出手,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去碰触下,看看那是否真实。
软软的睫毛,却又比头发要有些弹性,她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拨动着他的睫毛,觉得有趣,倒像是在玩游戏一般。
倏地,萧治之猛然睁开了双眸,楚珠玉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咳、咳,我只是想看一下,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睫毛是不是呃……比较坚固。”她涨红着脸道。
“哦?结果呢?”他气定神闲地反问道。
“它们长得不错,不容易掉。”她越发尴尬,“你快点闭上眼,我要用茶水给你洗一下眼睛。”玩物丧志,果然是要不得的,就算她只是玩别人的睫毛也一样。
萧治之再度合上了眼,这一次,楚珠玉倒是老老实实地把沾着茶水的棉花一遍一遍地擦拭着对方的双眼。从眼皮到眼角、眼窝,最后再停留在眼底片刻。
“感觉怎么样?”她问道。
“有些凉。”他答道。
“这法子是我以前听种茶的老人们说起的,茶叶可都是宝,这茶水可以喝,喝剩的茶水可以用来清洗眼睛,至于那些喝过之后剩下的茶叶,一会儿我给你做两个茶包,你好用来敷眼睛。”她用湿棉花在他的眼上在擦拭了数遍后,在让萧治之睁开眼,“有感觉眼睛舒服点吗?”
“还行。”
接着,楚珠玉又在管家萧仁的疑惑下,要来了纱布和针线,做了两个茶包,让萧治之把茶包敷在眼睛上敷一炷香的时间。
将军大人很是听话地照做了,而萧仁则在一旁一副下巴掉地的表情。
“楚……楚姑娘,将军这样没问题吧。”萧仁感觉自己最近越来越容易受惊吓了。自打他发现了他的将军大人无比“依赖”着本是丫鬟的楚珠玉后,他的惊吓,就每日俱增。
首先,是将军每晚睡觉,必定要搂着楚姑娘;其次,将军吃东西,极其喜欢让楚姑娘喂;再次,他曾经很“不小心”地听到了将军要娶楚姑娘为妻的话。
“没问题,他只是在敷眼睛。”楚珠玉摆摆手道。
“那不成将军以后每天都要敷这个?”他开始觉得自个儿说话的时候,嘴角在不停地抽搐。
“应该是吧。”直到他眼下的青痕消失为止。
萧仁的脸皮猛地抖了几下。若是让别人看到这情景,只怕将军的威严得尽数扫地了。
第十三章你只属于我
萧治之开始每天很准时地敷着茶包,似是很在意这眼底的青痕,看得萧仁连连感叹,从来不知道自家将军竟然也是如此的“爱美”。
而始作俑者的楚珠玉,则开始剥削起了萧治之的那些“贡茶”。顶级的君山银针啊,平时就算是想喝都喝不到,现在有机会了,自然是要好好地尝一尝了。
而在楚珠玉“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信条下,萧仁以及校尉刘山,也有尝到了这顶级的茶水。
“果然是好茶。”刘山光闻着这茶香,就垂涎三尺了。
楚珠玉按照茶楼惯用的沏茶手法把茶沏好后,递给了刘山和萧仁各一杯。
二人接过茶,刘山道:“看楚姑娘刚才的手法,似乎对沏茶很是熟练,比起那茶楼的师傅,也毫不逊色。”
“我从小都在……”茶楼里沏茶这几个字幸好未说出口,她硬生生地改口道:“从小都看着别人沏茶,我认识一个沏茶的师傅,所以会了。”
“原来如此。常听将军说起姑娘的茶好喝,今天见了,果然是如将军所说。”刘山一边喝着茶,又转头问萧仁:“对了,将军呢?怎么还不见出来?”
“这……”萧仁面有难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了?可是将军出了什么事?”见到萧仁的脸色,刘山惊道。
“没有,只是将军在敷眼睛。”
“什么?”刘山怀疑自己听错了。
“将军在敷眼睛。”萧仁重复了一遍。
“将军眼睛受伤了?”
“这倒不是,将军只说想要消除眼底下的那些青痕。”
下巴掉地,将军什么时候注重起那些来了?刘山手一抖,那杯上好的茶差点就全泼了出去。
“咦,刘校尉要见将军吗?”楚珠玉在一旁问道。
“是啊,末将是来请示将军关于出兵崇州之事。皇上命将军平定崇州流寇,这几日便要出发前往崇州。”
“你们……要去崇州。”楚珠玉讷讷地道,原本的好心情扫然一空。若是萧治之带兵去崇州的话,那么她便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着他了。
一想到会见不着他,她的心便似乎变得空荡荡的,手中的茶明明是温的,她却觉得那茶变得越来越冷,喝入口,都觉得有些涩然。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萧治之即将离开的事情,会让她觉得——受打击呢?
楚珠玉愣愣地盯着那杯中的清茶,连刘山和萧仁接下去说些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身子在微微地摇晃着……或许该说,是她身子所躺着的地方,在微微地晃动。
这床怎么如此的不结实?楚珠玉心中纳闷地想着,眼睛却还是舍不得睁开。脑海中只是一直在想着萧治之即将去崇州的事情,以至于她昨晚好晚才入睡。
唔……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也没见有人唤她起床。她想着,耳边却渐渐地听到轮子转动的声音。
轮子?好像除了轮子之外,还有马蹄声!
楚珠玉猛然地睁开眼睛,入目的却不是那熟悉的房间。
“醒了?”一张脸凑了上来,是某将军的那张帅脸。
楚珠玉坐起身子,看了看四周,蓦然叫道:“怎么……怎么在马车上?”她明明记得自己昨天入睡前,是躺在将军府的大床上。
“去崇州自然是坐马车了,还是说你想骑马?”萧治之抬手,把楚珠玉那睡乱了的发丝抚平了。
“去崇州?!”她惊叫道,“你去崇州,为什么连我也在马车上?”
“自然是和我一起去了。”他说着,眯起了眸子,“莫非珠玉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这……倒也不是。”也就是说她根本不用哀悼会和他分别,因为他压根就打算带她一起去。楚珠玉只觉得那空了的心,霎时又被什么东西充满了似的,“只是我都没准备出远门的东西。”
“我已经让下人准备好了,一路上,你不必担心缺什么。”他说着,习惯性地把她拉入了怀中。
“对了,你是去崇州平定流寇的,危险吗?你会不会受伤?”她猛然想起了这问题。他是个将军,经常上战场,那么身上一定有很多伤了!
一想到此,楚珠玉的面色煞白,猛地撑起身子,一把抓住了萧治之的衣襟领口……扯开、扒下,仔细地检查着他身上的一寸寸肌肤。
扁果的上半身,如玉般的肌肤上只有几处极细小的伤疤,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还好,她长长地喘出了一口气,他的身上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布满狰狞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