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黑衣人垂首。
他……也只是一颗主子手中的棋子而已。
奴才,说到底也只是为主子所摆布的奴才。
一夜好梦。
赫天香躺在地上,半睡半醒间。
清脆悠扬的鸟鸣声在耳边响起,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好好闻的淡香,不似花草的芳香,也不是那俗气的胭脂气味,那香味……究竟是什么呢?
“该起了吧。”如丝竹般美妙的声音悄然道,那香气似乎更近了几分。
好闻!
眯着眼眸,赫天香皱了皱鼻子,伸手向前抓着,似乎想要去抓住这股子的香气。
啪!手抓住了一个温软的东西,平滑的触感,有着与她的手心相同的温度,那好像是……好像是……是人的手?!
人的手,怎么可能!
惺忪的眸子终于缓缓地睁开,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一张美丽的脸庞呈着放大状,长长的乌丝正披散而下,漆黑如星的眸子中正倒映着她茫然的表情,而薄薄的唇角则似笑非笑。
“好美……”赫天香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容颜,情不自禁地赞美道。
双唇轻轻一抿,雾夕道:“没有男子会喜欢这样的赞美。”
“可是……我说的是真话啊。”
“即使是真话,也该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
是这样吗?赫天香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脑袋。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清风幽幽,吹去了一些困意。
他靠得她好近,近到她可以数清楚他的睫毛,看清楚他那几乎无暇的脸庞,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等等,她什么时候和他靠得那么近的?眼眸倏然睁大了一些,赫天香终于注意到了此时此刻的情况。
“你……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我只是想要叫醒你而已。”他主动解释道。
“就算如此,也不用靠得那么近啊。”呜呜呜,她的清白啊!虽然他是一个美男子,可是她还没想过把自己的清白浪费在一个小表的身上。
“是你自己一个劲儿地抓住我的手吧。”他指了指两人双手的交会处。
她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她的右手,正牢牢地握住他左手的手腕,“啊!”像是被烫着了一般,她赶忙松开了手,“我……我……我只是……”
“只是?”他双眉一挑,突然被松开的手腕,竟然让他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只是因为……”那香气太迷人了,所以才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加凑近去闻那股子香气。
“因为?”眉挑得更高了。
“因为刚才我闻到了……”哎?说话间,又是一股香气袭来。依稀好像就是刚才在睡梦中所闻到的香味。
好清香雅气的味道,清淡怡人,虽不浓烈,却耐人回味。
罢才还结结巴巴的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第3章(2)
耸了耸鼻子,赫天香不自觉地向着香气的散发地靠近。好闻,简直就像迷药一样让人难以自拔。
小脑袋越来越凑近宽阔的胸膛,小巧的鼻尖,更是贴上了对方的衣衫。
雾夕垂眼打量地看着赫天香,刚才还一副急欲逃离他的样子,此刻却又投怀送抱。
“你好香!”闻了半天,她终于下了一个结论,“你是带了香包还是别的什么?”
“没有,”他摇了摇头淡淡道,却并没有推开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的她,“况且你之前不是搜过了我的身,应该知道我并没有带这些东西。”
也对,可是——“那你身上怎么会那么香?”嫉妒啊,他一个男子,居然比她这个女人都还香,实在是没天理。
“那是因为我所练的武功的关系吧,每天清晨醒来,都会散发一股香气,不过隔一个时辰之后,这股子香气便会消散。”“你是说,你的香气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她语带惋惜道。
“自然。”若是时时刻刻都散发幽香,只怕他自己先受不了,“还有……你常常这样靠近男人吗?”他意有所指。从她的表情来看,她似乎很习惯挂在男人的身上。
“哪……哪有!”她赶紧离开了他的胸膛,拉拉自己的衣衫,整整自己的头发,以显示自己是多么的……“端庄”。
“你不是一般的村姑吧。”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垂落在肩膀的发丝。
“嗄?”赫天香眨眨眼。
“因为没有一个普通的村姑,会使你这种上乘的轻功,更加不会去关注什么武林大会。”雾夕指出事实道。
“那……那是因为我自小甭苦无依,三岁死了爹,五岁死了娘,七八岁的时候,周围的亲戚也都死了……”眼珠子一转,赫天香唾沫横飞,开始瞎掰着自己凄惨的身世。
老爹老娘,她可不是有意赌咒啊!纯粹是形势所逼,才不得已说谎。毕竟,她还记得,自己可是有一千两黄金的悬赏金额。努力地挤出了几滴眼泪,她继续道:“后来被我的师傅所救,师傅看我身世可怜就收留了我,顺便传授了我点武功,就打发我下山闯荡江湖了。”
“看来,你倒是碰上一个不错的师傅。”明知道她所说的是谎话,他却无意去拆穿。
她的眼睛太过清澈,一说起谎便很容易闪烁不定。
“还可以啦。”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她的师傅,其实根本就是她的老爹,小时候每天都逼着她练上三个时辰的武功,要不是那时候有枫哥耐心地陪着她,只怕她的童年也不会感觉愉快了。
不过话说回来,枫哥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她突然离家出走,赫家一定忙成一团吧。依照她平日里“受宠”的程度,赫家就算没有鸡飞狗跳,估计也距离不远了。要不然,也不会发出一千两黄金的寻人启示。
反正,她抵死抵死都不要当偷儿啦,小偷儿她都不屑为之,更何况是继承家业的大偷儿。人活着就要清清白白,光明磊落,所以……所以她是不是要一直翘家翘到家里人不再逼她继承家业为止?
呜呜呜,她好想她的枫哥啊!枫哥虽然平日里冷冰冰的,但是对她却是极好,但凡她难过,他都会努力地逗她开心。
“在想什么?”淡淡的语调,打破了赫天香的沉思。雾夕看着对方的脸色一会儿哀伤,一会儿开心,不由得问道。
“在想你跟枫哥,究竟哪个更好看些。”她撇了他一眼,皱皱眉道。像在怪他打断了她的沉思。她都还没回忆完她和枫哥的快乐生活呢。
“枫哥?”手指一颤,他的双眸不觉眯起,“他是谁?”
“他是我大……”堂哥二字及时刹住了口。她可还记得她刚才介绍自个儿身世的时候说过自己是孤苦无依的,“他是我大师兄,我们一起学武的。”这话倒也是半真半假。
“大师兄?”他盯着她,审视着她话中的真实程度。
“对!”脑袋重重地点了一下。
“你的大师兄很好看吗?”
“那当然。”她语带自豪,说起她们赫家的男子,可个个是美男。前来说媒的媒婆不计其数,不少小姐家们借故来和她玩耍,实则目的是她的那帮哥哥,堂兄弟。不过,她也捞了不少好处就是了。
毕竟家族祖训,任何时候,都不能亏待自己。
“那么……你喜欢你的大师兄吗?”语音之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怪异。
“喜欢啊!”她头点得爽快。赫家年轻一代的男子中,就大堂兄长得英气逼人,男子气概十足。简直就是她理想中的最佳夫婿。
不过,在她十岁那年,从娘亲的口中得知,原来堂兄妹是不能成亲的。饱受打击的她,足足哭了一个礼拜,才算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