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唐颜雨的脸涨得通红,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呵呵,其实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啊。”钟容容轻拍了一下唐颜雨的肩膀。毕竟欧阳对雨儿的心思,谁都看得出,“如何,你喜欢欧阳吗?”江湖儿女不拘小结,她直白地问道。
唐颜雨估计是没料到钟容容会问得如此直接,着实愣了一下。
喜欢吗?她……对欧阳帝绝的感情,是什么呢?
心好乱啊!
对于男女感情,她不懂。
她只知道,她喜欢看着他的脸上偶尔露出的那丝浅浅的笑容,仿佛那会使得一切都融化。对着他,她会泛起一种名曰心疼的感觉。
但是,这是喜欢吗?亦或只是一种同情呢?
半只身子耷在画舫上,唐颜雨看着满湖的碧水。欧阳帝绝坚持不让她回唐家,但是因为她在宅子里待得很闷,所以在经不住她的一番哀求后,把她带到了船上。
而他,则在和一个貌似普通的男人交谈着。听他们交谈的话题,似乎在为着一笔买卖,至于是什么买卖,她没心思听,他也没有对她说明。
所以闲着无聊,唐颜雨从船舱中走出来,站在船头看着湖面上的风光。
唉,真希望她现在有踏足湖上的轻功,这样,可以直接从湖上直接跑回唐家。不过,就算她真的会此轻功,恐怕站在她身后,犹如两尊门神的越眠和莫沙,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让她跑了。
想到此,唐颜雨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那面无表情的两尊门神。
现在这样的情形,其实和软禁也没多大区别,只不过,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的自由罢了。
船舱之内,欧阳帝绝把一只锦盒推到了年约二十五六岁,满脸笑容的男子面前,“这是你要的翠玉如意。”
男子接过锦盒,打开一看,脸上的笑容更加浓了,“不错,果然是天下至宝。”剔透的翡翠,绿得不含一丝杂质。
“那么我要的消息呢?”懒懒地瞥了一眼对方,欧阳帝绝问道。
“消息,自然有了,只是我怕你不愿意听到。”
“有困难?”
“不是,天下的消息我最灵通,既然你送上了这翠玉如意,你想要知道的消息我自然给你带来了。”男子摇头晃脑道。
“那木易之现在在哪里?”
“他不叫木易之。”
“叫什么?”眸子一眯,手指微微收紧。
“叫唐木天。”
哗啦!
两人之间的小木桌,登时碎了一地。
“咦,你出来了,都谈好了吗?”听到了声响,唐颜雨回转过头,看着正走出船舱,朝着她走来的欧阳帝绝。
“嗯,谈好了。”他点点头,视线直直地盯着她。
幽暗的目光,似乎比起平时更多了一点什么。只是……她不清楚这多出来的,究竟是什么,“那人呢?他不出船舱吗?”她看了看已放下帘子的船舱问道。
“他大概是想休息一下吧。”他伸出手臂,习惯性地揽住了她的腰。
“你……”她直觉想避开,但是根本无处可避,除非她想在湖中游泳。
无奈,她只得乖乖地待在他的怀中。
一片碧水,两岸随风摇役的柳枝,阳光的照耀折射出粼粼波光。
美,真的很美。唐颜雨不禁在心中感叹道。想想自从进了绝日山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美景。
“不许负我。”低低的声音,自她的耳边传来。
“什么?”她不确定地问道,直觉得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有些痒痒的。
“不许负我!”欧阳帝绝重复了一遍,手臂不由得紧了紧。
她的后背撞上了他的胸膛,忍不住地皱皱眉。他看似削瘦,其实身体根本就犹如铁一般硬,撞着他,痛是可想而知的。“你说的话好奇怪。”
“很奇怪吗?”他喃喃着。
木易之,唐木天!
谁能想得到,他要找的仇人,竟然会是……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难怪他这几年一直找不到他。原来他就在最显眼的地方。弃武从商。
“对啊,很奇怪。”突然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不许负他,不奇怪才怪哩。
欧阳帝绝抿了抿唇,好半晌才道:“那你答应我。”
“答应什么?”
“不负我!”他的左手用力地握住了她的右手。
“痛啊!”唐颜雨忍不住地龇牙咧嘴道。好大的力道,估计她的手腕上又有淤青了。
“答应我!”他的目光中,有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这样的他,看着让她害怕。
“我……”她怎么都无法抽出手臂,“我……好啦,不……不负你。”在他的目光之下,这几个字,竟然不经思考的月兑口而出。
“如此就好。”他缓缓地松开了手。神色没有刚才那般阴郁了。
唐颜雨转过身子,背对着欧阳帝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看来风暴是暂时过去了。
第7章(1)
退开几步,唐颜雨站在船头,努力地把心思集中在看风景上。最近这几天,她老觉得自己怪怪的。
站在船头,微风过处,倒也让人心旷神怡。
“好清澈的湖水。”赞叹的声音有感而发,一时之间,倒又恢复了以往的活跃,“不知道一年四季,是不是都是这般清澈?”她向来只顾往山上跑,绝少来游湖。
“会的。”站在一旁的欧阳帝绝瞥了一眼站在船头跳来蹦去的唐颜雨道。也许在山庄里真的把她闷坏了,她本就不是一个待得住的人。
“荷花也会盛开那么多?”眺望着碧绿的湖水,她不确定地问道。比起绝日山庄池塘里的荷花,在湖中生长的荷花更多了一分大气。
“嗯。”他说着,低头对着身后的两人吩咐道,“越眠、莫沙,去船头保护雨儿的安全。”依她现在在船头四处张望的情景来看,掉进湖里的几率不是没有。
“这有什么好保护的,再说有他们两个站在我旁边,叫我怎么看风景啊。”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唐颜雨回绝道,转头继续欣赏着四周的湖光山色,“也许等我回家后,该让我爹爹也带我来游湖。”
“回家?”手一顿,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本来他就没打算让她回去,现在更加不可能了。
她的出现莫名其妙,可是既然她已经搅乱了他的生活,他便不允许她再抽身了。当她说要回去竟然会让他的心一阵紧缩,有着一股窒息感,“我没有答应过你可以回去。”一向不轻易付出的感情既然已经付出,那么就不会容许收回。能够听完他琴曲的人世上只有她一人,她该是他的,也注定是他的。
傲?答应?又是这个词,“我总不可能一辈子待在绝日山庄,再说……啊!”才想开口滔滔大论,却因船身的一个摇晃,唐颜雨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向着船外扑去。
“唐姑娘!”越眠和莫沙惊呼道,才准备救人,一道身影已更快地跃出船舱,两手托着即将跌落湖中的身子,双脚轻点湖面,跃回船头。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
呼,好险!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唐颜雨拍了拍饱受惊吓的胸口,依眼前的状况来看,她应该是得救了。
“还好你救了我,不然我一定掉进湖里。”虽然现在的湖水不冷,但是也会够呛,“你知道吗?我不会游水……”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幽幽琴音,泛起于湖水之中,亦打断了唐颜雨的话。似嗔、似怨、似情、似爱,寄托于琴,渺之以音。红菱檀口,微微吟唱。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萧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江南女子的侬声软调,唱起来自是别有一番风情蕴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