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山洞里面都找遍了?”问话的不是唐木天,而是一直站在一旁的唐夫人。
“找遍了,都找遍了,但是就是看不见小姐的踪影。”茵茵连连点头回答道。否则她也不可能飞奔回唐家来找骂啊。
“那……”比起唐木天的焦急,唐夫人稍嫌镇定一些。虽然心中担心女儿的安慰,但是事到如今,最该做的,应该是派出手下去山里找人。
“那……夫君,不如我们快些派家里的人去山上寻找,顺便知会官府一声。”唐家素来和当地的官府关系不错。这主要是逢年过节,唐家总是免不了送上些钱财礼品。毕竟官商相通,已是公开的秘密了。
“也只能如此了。”唐木天叹了一口气,“兴许茵茵只是贪玩,也许马上就会回来了。”
“可是……”唐夫人欲言又止。虽然女儿也许有些贪玩,但是素来不会开这种玩笑。从小到大,每每要去哪里,总会知会一声。
莫名的,唐夫人的心中扬起了一阵不安之感。
雨儿,该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了吧。
“喂,你们放开我啊!”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么可以私自囚禁良家女子。”
“我要告官,我绝对不要去那个绝……什么山庄啦。”
叫嚷的声音,一路上就没有停过。越眠和莫沙互看一眼,爷向来最受不了吵闹之声,能够忍受到如此地步,实属难得。
“欧阳帝绝,你放手啊。”唐颜雨嚷道,使劲地想要挣月兑开对方的束缚,从刚才到现在,她的双手就一直被他的右手钳制着,让她连月兑逃都做不到。
“不可能。”他懒懒地瞥了她一眼,丢出了三个字。
哎?这是什么意思,他的眼中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啊!
蓦地,拖着她走在前面的颀长身子突然停住了脚步,害得她几乎撞上他的身子。
“要停下来也说一声嘛。”唐颜雨小声地咕哝着,抬起头,大宅的正门便随即映入眼帘,而在大门的正上方,暗红色的牌匾上赫然有着四个金灿灿的大字——“绝日山庄”。
就是他住的地方吗?光是站在门外,就可以感觉到一股摄人的气势。唐颜雨咽了咽喉间的口水。
“开门。”欧阳帝绝一声令下,莫沙和越眠已跑至门前,重重地拍了三下红木门板。
大门缓缓而开,他手一动,拉着她继续前行。
“啊!”脚下一个踉跄,她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跨进了山庄大门。
“别走那么快啊,我……我……我……”她还没做好准备啊!
细碎的鹅卵石铺垫的林荫小道,长排的绿柳迎风摇曳,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假山以及小桥流水……即使是看惯了唐家的富贵,唐颜雨也不禁要被眼前的景致惊呆。
可以想象,他绝对是很富有很富有的人。可是既然如此,他想要找人听他弹曲,只要花些银子即可,就算是不花银子,以他的琴艺,应该也会有大批人慕名而来啊……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是……
“走慢一些啊,我快跟不上了!”唐颜雨狼狈地喊道。他走路的脚步太快,她需要用跑的才不至于跌跤,“还有啊,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可以老是这样抓着我的手。”她可没忘记娘平时的教导。
脚步一顿,他回过身望着她,“你是我的东西,我为何不可这样?”
东西?!“我是唐府的小姐,不是你的东西!”
“我说你是就是了。”不容许她有任何的反驳,他淡淡地下着结论。她是他的,无论如何都是他的。
“可是我根本就……”才想继续说着,她的目光却在望见了不远处的花圃中那一株正盛开着的粉色花朵而噤住了口。
粉女敕的色泽,比普通的鲜花都要来得大的花瓣,单个儿的茎干,叶子呈现着三角状。这是——“木子叶!”她惊叫道。苦闷的小脸瞬间转为灿烂的笑颜。木子叶,虽然名为叶,实则为花。
她只在书上见过,找了好久都不曾找到,而今却在这里看到了!
“是木子叶,木子叶!”唐颜雨兴奋地叫嚷着,脸蛋上的喜悦几乎无法言表。
璀璨如阳光般的笑颜,使得他的手指不由得微微松开,霎时之间,她便犹如月兑了线的风筝般,奔到了花圃中。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木子叶,真的比其他的花要大上好多。”她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这株花,小手好奇地轻轻触模着。
“天哪!这里还有德兰草!”兴奋的尖叫声还在持续,她显然又发现了新的珍品。
“还有……还有菜芙蓉!”那声音简直像要昏倒似的,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唐颜雨兴奋地看着花圃里所栽种的花草,有好多的奇花异草,她以前都只是从书上见过,不曾亲眼看见实物。而今……
“好多……好多……这个,还有那个……”激动的神情,简直就像要把这些花草通通抱入怀中。
不远处,颀长的身影微蹙着眉,望着满脸通红的容颜。
“越眠!”欧阳帝绝唤道。
“属下在。”
“把她劈晕,带回枫阁。”
如此令人烦躁的声音,难保他不会一个失手,要了她的命。
第3章(1)
子时轩雨阁内
修长十指轻触琴弦,通体莹白剔透的白玉琴身,在烛光之中显出一种朦胧之美。欧阳帝绝静静地看着置于案上的雪玉琴。
为什么他执意要留下她呢?是因为她是到现在为止,唯一能够听完他琴曲的人吧。所以他才会把她带到他的山庄。
娘临死前的叮咛他依然记在耳边,他——要把《绝心曲》练到世上再无人能够听完。只是弹琴之声,总是希望能够遇见听曲之人。而今他遇到了,却没想到是像她这般的女子。
窗外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颤动。
蓦地,黑眸一敛,欧阳帝绝左手中指一拨,霎时之间,一道琴音之气破空而出,白色的纸窗应声而裂。
“出来吧,我向来不喜欢鬼鬼祟祟的人。”淡淡的语气,有着一丝不悦。
窗外依旧只有风声,没有任何的回应。
薄唇一抿,欧阳帝绝似笑非笑地望着黑沉沉的窗外,“我讨厌不听话的人呢。”
素手一翻,眼看又要抚上琴弦。一道娇俏的女子声音急急道:“别弹,别弹,我出来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勾勒着妖娆的身段,钟容容翻窗而入道。若是真让他弹起雪玉琴来的话,只怕她不死也会功力尽废。
“肯出来了吗?”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颀长的身子重新坐回软榻之上。
“欧阳帝绝,你出手不用那么狠吧,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那一道琴气,差点画花了我的脸。”钟容容忍不住地抱怨道,好在她身手敏捷避开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在怪我吗?”他轻挑剑眉,冷冷地看着她。
“哪……有。”她脖子一缩,赶紧否认道,随即又低下头小声地嘀咕着:“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居然这么对我。”
想当年她因为年幼无知,一时太……太好心了,所以傻傻地把年仅7岁倒在路边昏迷中的他带去见父亲,因此也注定了她往后倒霉的日子。
他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但却是练武的奇才。
一物克一物,这话套在她身上是再适用不过的了。
身为一代高手钟放的掌上明珠,她钟容容天不怕、地不怕,唯一让她害怕的只有欧阳帝绝。只要一被他冷冷地瞪着,她就会有种头顶发寒的感觉。
“对了,听说你今天带了个女子进山庄?”她好奇道。有女子进绝日山庄并不奇怪,但若是欧阳帝绝亲自带入山庄的,那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