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声音,有越演越烈之势。
拜托!双眼泪盈盈,梁筱雅蒙受着不白之冤。麻烦她们看清楚一点吧,是叶文皇抓着她的手,而非是她抓着叶文皇不放。另外,她对独占叶文皇可是“一丁点”兴趣都没有,若是可以,她很乐意双手把他免费奉送。
“你——是不是故意的?”压低着声音,她问着身旁一脸惬意的人。
“故意?”春风似的笑容,让人如沐阳光。然后在下一刻,四周围的女生喊叫得更加厉害。
“你明知道这么做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你居然还是照做不误。”可怜的她,简直成了别人的箭靶子,若是目光能够杀人的话,梁筱雅相信自己此刻一定是百孔千疮了。
君不见那一道道的凌厉目光,简直射得她体无完肤。
“麻烦,会吗?”耸耸肩,叶文皇几乎是欣赏着梁筱雅脸上那气氛的表情。她果然很有趣,生起气来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小山猫似的,张牙舞爪,全身的毛都竖起。
而他,见了她的这副样子,却有种想要发笑的冲动。只是单单纯纯地想笑而已。
会!她在心中暗自回答着他,同时使劲地扭动着自己的手腕,试图摆月兑开他的钳制。
“别动了。”他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若是你再乱扭手腕的话,只会弄伤自己而已。”
“你——”
“只要我不想放手,那么你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挣月兑开的。”他自信且霸气地回答。
她一惊,抬头望着他。那细腻温柔的笑容依然挂在他的脸上,弯月似的嘴角,有着媚惑人的魔力,可是手腕上传来的隐隐热力,却能够让她感受到他的霸气,那种不露于外的霸气。
他用他的笑容瞒骗着周围的人,温柔不过是假象,真实的他,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奔驰车停在了校园的门口,司机早已下车拉开了车门。
怔忡着,梁筱雅上了车。一片尘土飞扬,车子四平八稳地驶出,徒留下一帮仍在叫喊喧哗的女生们。
呆呆的,梁筱雅只是注视着坐在身旁的那张俊逸的侧面,连叶文皇对司机报出她家的地址都浑然未觉。
“你很擅长骗人吧。”不自觉地,嘴巴一张,她吐出了这句话。
“骗人?”他扬了扬好看的剑眉,“怎么说?”她总是语出惊人,让他不断地有着想要探究的。
“用着温柔的笑去骗尽别人,可是真实的你,却是霸气又冷酷。”只是这样的他,掩藏得太好,好到让人难以发觉。
霸气与冷酷……这是她对他的认识吗?“反正有人喜欢假相,我为什么不顺那些人的意,制造一个她们所喜欢的假相呢?”他平静地道,丝毫没有本性被人看穿的尴尬。
“但是那样的你,能够交到真心的朋友吗?”
“若朋友是真心的,又怎么会不了解?”就如同泉、彦、炽一般,即使大家不曾说破过,但是他们其实都明白真实的他。
“可……”她还想继续说,可是挪了挪唇,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人可以把自己完全坦白地摆放在别人面前,我只是掩盖的地方比别人多一些罢了。”而他期待的,也只是那些能够拨去他掩盖的人而已。
“那你……”唇一动,话已经先头脑一步地说出,“是不是很寂寞?”
“寂寞?”叶文皇一怔,随即止不住大笑起来,“你认为我寂寞吗?”她是第一个说他寂寞的女生。
“难道不是吗?”梁筱雅讷讷道。
“不知道。”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也许不是吧,又或者,我是真的很寂寞。”生活中,他不寂寞,可是偶尔泛上心头的那种空虚感又是什么呢?
是缺少了爱情吗?
可是——去爱一个人,又该是怎么做呢?而他,真的爱上了某人,又会变成怎么样呢?疯狂,还是平静如夕?
深邃的眸子,凝望着那娇俏的容颜,他把她的容颜,映在了自己的瞳孔中……
茶香幽幽。
白瓷如玉,印衬着美丽色泽的红茶。修长的手指以优雅的姿势端起红茶,叶文皇轻轻地品味着茶的幽香。
“阿皇,最近学校很忙吗?”移动着步子,叶母出现在了偌大的客厅中。一身乳白色的旗袍包裹着纤?合度的身子,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还好吧。”叶文皇晃动着茶杯轻语道,“父亲不是去参加宴会了吗,怎么母亲你没跟去?”通常这类宴会,母亲都会陪同父亲去参加,今天居然会留在家里,倒也难得。
“累了啊。”叶母拨了拨一头卷发,靠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摆了一个舒适的坐姿,“天天都是宴会,我也上了年纪了,当然会吃不消。”所以就只能委屈自个儿的老公独自去参加宴会了。
“上年纪?”叶文皇低笑一声,“母亲你也认老了么?”向来以年轻人自居的母亲,居然会承认老,让人有些吃惊。
叶母微耸香肩,“你都那么大了,我当然也会老了。”迷蒙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看着儿子。其实在心底,她一直有着后悔,后悔没有好好地尽到一个当母亲的责任。
还记得小时候的文皇会撒娇、会生气,也会闹情绪,虽然总是让她觉得头痛无比,但是那却是一个当母亲的真实感受。
但是……丈夫的事业越做越大,而宴会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他们夫妻留在家里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少,儿子几乎是交给保姆来带。
于是,曾几何时,儿子不再哭了,也不再闹了,一张张漂亮的成绩单,一天天带着笑容的脸,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无论她如何一次次地辜负了对他的约定,无论一次次说着道歉的话,儿子总是用着带笑的脸说“没关系。”阿皇的一切,根本就不需要她来担心。
对于一个17岁的孩子,他做得太好了,好到几近完美的地步。可是——她却觉得缺了。
如果可以,她宁可他回到那个会哭会闹的年代,即使让人操心,却也有种满足的感觉。而现在,他却像是一个有着精美程序设计的机器人,把微笑重复着重复着……一直不断地重复着。
“其实,如果你偶尔想要找人吵架的话,可以来找妈。”抿了抿红唇,叶母道。
“吵架?”叶文皇缓缓地摇了摇头,“母亲,你说这话怎么让人觉得很奇怪呢?”至少平时的母亲,是绝对不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
“那是因为……”因为她希望儿子能够释放出真正的情感。
“嗯?”
“因为我好像很久没看到你发什么脾气了。”叶母说着。
“那样难道不好吗?”叶文皇抬眼反问道。
“不是不好,只是……”一个人的情绪若是控制得太好,总会让人觉得不似真人。
“母亲!”他打断了她的话,“吵架是一件非常耗费精力的事,所以我实在没什么兴趣。”
那你究竟对什么事才有兴趣?!叶母很想如此说,可是挪了挪唇,却还是发不出质问,“那么,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喜欢吗?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叶文皇垂下眼眸,放下了手中的白瓷茶杯。未喝完的红茶,倒映着那双沉思着的眸子。
“喜欢。”缓缓地抬起头,他的嘴角,展露着几近完美的笑容:“即使不喜欢,我也会努力地让自己喜欢。”
只是喜欢究竟是怎样的情感呢?他却不知道。
衰啊!她梁筱雅八成是被衰神附身,所以最近才会特别衰。
背着书包,梁筱雅一路小心翼翼地朝着教室走去。昨天傍晚,叶文皇拉着她出了校门,外带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