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或许认为,与其浪费精力培育小雏菊,倒不如公开追逐艳丽的玫瑰,但涂释天却不以为然,因为他深信一株蕴含无限潜力和生机的美好花苞,即使不像红玫瑰般艳冠群芳,却能散发高雅沁心的芬芳,令人长久闻之而不厌。所以他愿意静静等待,等待她只为他释放的热情。
“下次的催眠,需要我陪你吗?”傅萍抬眼与他对望,感觉到他的在乎。她知道涂释天待她极好,除了平日的嘘寒问暖外,还很注意她的心情起伏。只是她第一次和男往,实在不知道怎样才算正常反应,怎样才能……不害羞。
“你别担心,我可以的。”涂释天将她颊边的头发拨回耳后,动作温柔爱怜,“如果你知道我会担心,你就该告诉我今天要来医院。”傅萍脸颊略红,盯着他衬衫的扣子。“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母亲告诉我的。”
“我妈?”傅萍抬头,看进他深邃的眼瞳。“你去过我家?”
“嗯。”他牵起她的手,继续朝大厅走去。
暗萍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却丝毫没解释的意思,按捺不住好奇,她摇摇他的手,“为什么?”
涂释天侧头看见她询问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充满好奇,他忍不住为她可爱的模样失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皱眉,为他神秘的态度。“先告诉我嘛。”天,他真爱她这副撒娇的模样!一个低身,迅速啄吻她的嘴角。
“啊!”热潮迅速爬上傅萍的脸颊,她飞快捂住嘴。他居然这么放肆,要是给人看见了,那该怎么办?
涂释天握紧掌中的小手,“你这样更明显。”这么可爱的小女人只能他一人独享,想到这,他就心花怒放,喜不自胜。
她赶紧放下手,晶亮的双目带点火气地瞪着罪魁祸首,“你别这么乱来!”
“喔?”他邪气地挑眉,眼中放肆的热情让傅萍双颊嫣红。
她看得出他眼底的想法,知道他要的可不只是一吻,因此顾不得招人侧目,她连忙又捂起嘴,声音透过指缝泄出,“不可以!”
见状,涂释天闷闷地笑了,笑声惹来傅萍好几个白眼。
“涂大哥!”一声呼唤突然插入两人世界,他们同时望向声源,眉心皱起。
一位婀娜多姿的摩登女子身着名牌套装,脚蹬同色系高跟鞋朝他们走来。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走廊,正如她漂亮自信的脸蛋,骄傲又张狂地宣示她的存在。
暗萍眼神一黯,是她!看了眼身旁男子深邃的轮廓,她再回头盯着前方明艳的女子,感觉胸口微微紧缩。他们真的很配,俊男美女,她怎么比得上陈玉婷?
涂释天感觉手中的挣扎,稍嫌不悦地握紧手掌。“别误会,我跟她没什么。”
她身体一僵,逃避地垂下眼,遗漏了他脸上因她的闪躲而瞬间闪过的阴郁。
“涂大哥,好久不见。”陈玉婷眼光掠过他们交握的手,笑容略微敛起。
“嗯。”他冷淡地应了声,对她的殷切视而不见。
“你最近很忙吗?我去拜访伯父伯母都没看到你。”
“还好。”
“伯父常和我抱怨,说你一年到头都在国外,回国也不知道多陪陪父母。嘻,伯父真是可爱!”陈玉婷不动声色打量沉默的傅萍,刻意说着她和涂家的互动。
涂释天不耐地听着她说废话,神情十分冷淡。
“对了,简介已经印好分送,网页也大致完成了,涂大哥想要看看吗?”
“不了,我们还有事。”他的眼光落在傅萍身上。
陈玉婷看见他温柔担心的眼光,满心不是滋味。“你们来看医生?”
“嗯,我陪我女友来。”涂释天刻意地道。
暗萍讶然抬头,望入他带些恼怒的眼中,不知为何,心底竟有丝甜蜜。
陈玉婷笑容略僵,“原来如此。”听见对方语气中的乾涩,傅萍眨眨眼,有些不安。她是在嫉妒吗?
“是哪一科?这里的医生我都很熟。嗳,我忘了介绍我自己,你好,我是这间医院的人事主任。”
“你好,我是静竹的病人。”她下意识朝涂释天靠近,似乎想躲开这不习惯的敌意。
“静竹?那不就是精神科吗?”陈玉婷想起涂岳文曾经提及他对傅萍的想法,嘴角不由得一弯,“该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呵,我开玩笑的。”
暗萍缩了缩,自卑感排山倒海地涌来。不要开这种玩笑,她承受不住……
一双大手马上将她颤抖的身躯搂进温暖安全的避风港。
涂释天怒瞪陈玉婷,口气严厉无情,“你在医院工作,居然还开这幼稚的玩笑,我不禁要怀疑我父亲对你的能力是否评价过高。”她竟敢伤害他最在乎的人,就休怪他不留情面。
“涂大哥,我——”
“我们走了。”他牵着傅萍离去,不再理会羞愤的陈玉婷。
暗萍回头看着陈玉婷气冲冲的离去,转头对他轻声道:“你太凶了。”
“我凶?”涂释天眯起眼睛。
“嗯,毕竟她没什么恶意。”涂释天气窒,方才她不信任他的态度已让他很火大,现在她还帮情敌说情,新仇加旧恨,他气得说不出话。任由怒气在胸中翻滚,直到了停车场,他都不曾再开口。
“你到底气什么?”傅萍轻扯他的衣衫。
他按下汽车的中控锁,依旧不语。
她挡在他身前,阻止他开车门。水亮的眼眸对上他恼怒的黑瞳,僵持了一会儿,她轻叹口气,“我只在乎你的想法,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
涂释天心口一热,脸上刚硬的线条稍稍软化。“你知道我的心意。”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很不安,她这么漂亮能干,我、我……”
“傻瓜!”火气顿时散去,他哪舍得再对她说上一句重话。“你在我心里才是最美好的,你没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傅萍垂下眼睫,遮住发热的眼眶。她摊平他的手掌,指头轻抚过他手心里既深且直的感情线。“释天,我可以要求你只看着我吗?”她问得傻气,他却听得感动。他知道她得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要求他眼里只容纳她的身影。
久久听不见他的回应,她不安害怕地抬眼,却因他专注灼热的视线而脸红。
“你说呢?”不等她回答,他低头封住她的嘴。
☆☆☆
涂静竹才跨进家门,立刻感受到一股僵凝的气氛。
她瞄了眼沙发上一脸不悦的父亲,和故作优闲看杂志、实则表情紧绷的母亲,她眼皮不安地跳了两下,模模鼻子打算溜上楼。
“静竹!”唉,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呀!涂静竹乖乖地将已跨上楼梯的脚收回。
“爸、妈,我回来了。”她扯出勉强的微笑,“你们在聊天吗?”
“嗯——”
“哼!”梁玉冷哼一声,明显地不给丈夫面子。
涂静竹一僵,看见父亲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爸,今天心脏科不是有聚会?”你还不赶快去!
“我推掉了。”她脸上冒出黑线条,“哈哈,和老婆吃饭比较甜蜜。”梁玉瞪一眼白目的女儿,嘴中哼哈,“甜蜜?我看应是陈家那丫头给他吃了蜜、下了蛊!]
“你胡说些什么?”涂岳文吹胡子瞪眼,“一把年纪了,还尽说些有的没的,也不怕人家听了笑话!”
“人家、人家!你就只在乎人家的眼光!那丫头挑拨是非你就信,我说得口沫横飞你理都不理,你就这么耳根软、爱面子,小心以后妻离子散、众叛亲离!”
“你、你……”涂岳文气得说不出话,“我说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