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微醺的人儿偏偏头又眨眨眼,费了点工夫才听懂他的话。“因为、因为我想爱人呀……我想知道心里藏了个人的滋味,想知道……嗯……思念喜爱的人,心是不是真的会坪坪跳……想知道……”傅萍百分之百已经醉了,不然她不会对一个陌生的男人说出心底话。
涂释天甜蜜地一叹,这女孩的魔力果然无远弗届,轻轻一兜拢,他就像孙悟空逃月兑不出她的五指山了。
星光下,暗夜静谧的阳台里,他悄悄窥探一位女子的心房,同时也让这位女子甜甜的香气和软软的话语偷偷占据心底。
☆☆☆一辆车子缓缓驶近住宅区一栋英式小洋房。
车内昏黄的小灯亮起,涂释天侧头看着身旁熟睡的倩影,眼底浮起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呃……”探出的手一顿,他露出苦笑,似乎忘了请教佳人芳名。
盯着她脸上的红晕,原本停顿的手改抚上她的脸颊,柔女敕的触感果然吻合他整晚的猜测。
“嗯……”傅萍蹭了蹭温暖的掌心,粗糙的触感让她稍稍皱起眉头。
他因她可爱的模样微微一笑,事实上,他不介意一整晚都坐在车内看着她的睡容,只怕窄小的空间让她睡得不舒服。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唤醒她时,屋内灯光大亮,里头的人显然替他下了决定。
“该醒了,睡美人。”他拍拍她的脸颊,满意地看她微微睁开眼,“到家了。”傅萍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朝他甜甜一笑,“是你……”那个笑得好看的男子。
本能相信他会保护自己,傅萍又合上眼,放松地沉入梦乡。
见状,涂释天啼笑皆非,她的酒量的确有待加强。
下了车,他来到另一侧车门,打开门,小心翼翼地抱起车中的睡美人。
行走产生的晃动让傅萍不适地皱眉,她嘤咛一声将脸埋入温暖的胸膛,涂释天体贴地缓下脚步,更温柔地拥紧她。
来到门前阶梯,大门陡然打开,一名冷艳的女子倚着门框,视线在他怀中女子身上转了圈,接着回到他脸上,以一种看待臭虫般嫌恶的眼神瞪着他。
“你最好解释一下,舍妹为何会在你手上?”傅玫的声音犹如来自南极,冷冽得吓人。
涂释天微笑迎视来人,“你好,敝姓涂。令妹喝醉了,我顺道送她回来。”
“喔?”傅玫眯起眼打量他,“若我没记错,舍妹似乎不喜与男性接触,涂先生要不是太有自信便是过於愚蠢,才会编出这般说辞。”
涂释天对她的暗讽不以为意。“我说的是实话,而且令妹似乎不如你想像中的不喜与男性接触。”
暗玫盯着妹妹安心沉静的睡脸,眼底闪过精光,直起身离开门边。“请进。”
他踏入布置温馨的客厅,稍稍打量屋内洁净整齐的摆设,回过头询问傅玫:
“请问她房间?”傅玫睨他一眼,走上前大力捏了下傅萍粉女敕的脸颊,引来涂释天心疼的皱眉,和傅萍吃痛的嘤咛。
他立刻退后一步,避开傅玫的魔掌,而怀中佳人则将脸庞更埋入他胸膛。对上傅玫看不出情绪的黑眼,他有些不悦道:“不必唤醒她,我可以抱她进房。”傅玫来不及说什么,楼梯已传来一阵脚步声。
“到底在搞什么鬼?三更半夜的不睡——”穿着睡衣的傅枫突然断了声,犹如见到魔鬼般瞪着涂释天怀中的傅萍。她不敢相信妹妹居然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你这个王八蛋,你对小萍做了什么坏事?”傅枫低低咆哮,顾忌着熟睡的母亲。
涂释天眼中闪过笑意,原来她叫小萍。
“小萍喝醉了。”傅玫玲眼旁观地补充。
暗枫冲到涂释天面前,怒火冲天指着他鼻子道:“一定是你这小人灌醉的。说,你到底占了她什么便宜?居心不良的臭男人!”
“你说错了,男人根本没有心。”傅玫冷冷地再刺一刀。
涂释天挑眉,心想小萍会恐惧男人,大概是她厌恶男人的姊姊们害的。
“将小萍放下,你可以离开了。”傅玫指着沙发,发出逐客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眼前这两位凶恶的女子是怀中佳人的亲人。涂释天顺从地放下傅萍,转头对傅枫和傅玫交代,“让她喝点浓茶,明天才不会头痛。”
“我的妹妹我会照顾,你可以滚出去了!”傅枫依旧火气旺盛。
“好吵……”睡美人终於受不了姊姊的怒吼,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大姊,我好想睡喔……你不要吵……”接着她又合上眼。
暗枫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几近尖叫,“傅萍,你给我起来!”原来她姓傅,涂释天满意地弯起嘴角。傅萍,顶好听的名字。
暗玫没错过他的笑容,媚眼不悦地眯起,一把拉开大门,“慢走,不送。”
他眼里闪过狡黠,刻意温文有礼的朝她们点点头,“改日再会。”
砰!大门稍嫌用力地关上,他开心地咧嘴一笑。
再会了,灰姑娘!
第三章
“近来身体如何?”涂静竹专注地看着她的病患。
“还不错。”
“还作恶梦?”
“嗯。”
“一样的梦?”
“嗯。”傅萍静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声音充满困惑.
“我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我会对……对一颗冒血的头颅感到熟悉?”
“或许他是你熟悉的人,而你忘了。”
暗萍吃惊地睁大眼,“你是说……我、我认识梦中那个流血的人?”
“这只是我的猜测。”涂静竹在病历上写了些药名,“我开了些安眠药,当你睡不着时再吃。”
暗萍没应声,显然陷入沉思。
涂静竹叹口气,重提老建议,“如果你愿意接受催眠,或许会有所改善。”
“我……”她眉心轻蹙,挣扎地垂下眼睫。不是她不愿意,实在是她怕极了梦里的情景。
涂静竹看出她的为难,也知道她想逃避的心态,因此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地说:“你再考虑看看,不用勉强。”
暗萍抬起头,回她一个浅浅的微笑,“谢谢你,涂医生。”
“用不着客气,拿药单去领药吧。”
“嗯,再见。”直到门关上,涂静竹才收回笑容,素净的脸蛋有着沉思。照这情况下去,她担心傅萍的压抑逃避只会带来更大的反弹。
叩叩!
“请进。”房门开放,一道高大的身影踏入涂静竹的诊疗室。
“还在忙?午休时刻,敬业的涂医生不用吃饭吗?”男子倚着门框,嘴角噙着笑容问道。
她抬起头,脸庞顿时一亮。“大哥,我们不是约下午吗?”
“我没事,乾脆提早过来。”涂释天含笑注视两年不见的妹妹。
透过半开的门缝,涂静竹看见外头红着脸的护士,无奈地摇摇头,“你还是快进来吧,否则我的护士可能会兴奋过度致死。”
涂释天挑眉,从善如流地关上门。“好久不见,你这丫头只会调侃我。”
“欢迎回家。”涂静竹给大哥一个大大的拥抱。“你再不回家,老妈可能会拿刀到美国砍你。”闻言,他露出苦笑,“我若太常回来,爸可能会气坏身子。”“大哥,你还生爸的气吗?”涂静竹忧虑的看着他。
涂家是医生世家,涂岳文是知名的心脏科医生,拥有一间规模不小的综合医院,他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个个都很出色。涂岳文就像天下父母,希望子女能接掌自己的事业,无奈长子涂释天对管理医院兴致缺缺,却偏爱被涂岳文归类为不务正业的艺术工作。
涂释天十八岁时,为了到国外学习摄影,闹过无数次家庭革命。涂岳文以为断绝他的经济支援,就能让他改变心意,岂料涂释天虽在异国孤立无援,却加入知名摄影师门下,以学徒身分重新学习,并半工半读拿到学位。锲而不舍的毅力和决心,让他爬到今日炙手可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