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睿王爷重斥一声,双颊因动怒而泛红,边咳边喝道,“啸儿、歆儿都是我的儿子,没什么庶子、嫡子之分。”
睿王妃一听,心里凉了半截,瞪着自己的丈夫,心里忐忑不安地讷道:“老爷,难不成您……”
天!难不成他要把爵位传给梅娘那贱人的儿子?
“别说了!”睿王爷不耐地挥挥手。“这事,我自有定夺!”
“既然大娘对啸儿成见颇深,啸儿还是先告退了。”靳子啸面无表情地起身、行礼,行着为人子的礼数。
“等等。”睿王爷叫住了儿子。
“是!爹?”
“啸儿,爹的身子骨还撑得了一些时候,但却不晓得还能撑多久,将来爵位传给谁,爹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你尽快把歆儿找回来,爹要在你们二人面前亲自宣布后,再上表朝廷。”
“是,爹。”
靳子啸跪安之后,懒懒地瞟了一眼正哭得声嘶力竭的睿王妃,接着便踏出了房门,古华早已在外头等候。
“大少爷。”
“古华,你还在?”
“据探子来报,有二少爷的消息了。”
“喔?”靳子啸潇洒地扬高了一道眉,“人在哪?”
“妙灵寺!”
第二章
肃穆的钟声伴随着经文朗诵声回荡在“妙灵寺”的宝殿上,乔嫒如往常一般跟着师父们诵经礼佛,但不知怎地,今儿个她只觉得心浮气躁,难以静下心来。
她双手合十跪在佛堂面前,嘴里虽喃喃诵着经文,但心思却始终绕着靳子歆打转。
自从那日不小心闯进了“禁园”后,她便一直处在惊慌之中,虽然靳子歆最后让她离开了,但心里的那股震颤却令她久久无法忘怀。
她原本想找人谈谈,但寺里的师父们早巳告诫她不得接近那座园子,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的莽撞行为,不得已,她也只有选择三缄其口。
那名自称“靳子歆”的少年究竟是谁?乔嫒不只一次地在心里自问道。
那人一身贵气,想必该是名门之后,这样身份矜贵的男子,为何会流落到这深山里的佛寺来?
还有,他身上的内伤真如他与他的手下对话所言,是被他的亲哥哥所伤?
究竟是什么原因,令兄弟俩反目?
那样冷情、不顾手足之情的兄长,该是名长相狠戾的残暴男子吧?
就在她深陷于自己的思绪中,不断地重复着这些问题时,没发现早课早就上完了。
“乔姑娘,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名法相庄严的比丘尼关心地拍着乔嫒的肩头,慈爱地问道。
比丘尼便是“妙灵寺”的住持,法号“德心”。
乔嫒这时才倏地拉回自己远游的思绪,见早课已结束,才不好意思地回道:“呃……我没事。”
“看你今儿个心不在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乔嫒有些心虚地摇头道,“真的没有,在这深山里,还能发生什么事?”
德心一听,心想也对,随即笑道,“那就好。”
“师父、师父!”慧静慌慌张张地奔到做早课的大厅寻找德心师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德心有些责怪似地望着一路奔来的徒儿,“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了?”
“不好了!”慧静怪叫道,“大事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啊?”德心的话还没说完,便惊见慧静后头随即出现一群浩浩荡荡的人马。
为首的男子有着一张俊魅的脸孔,头上束着象征身份地位的宝冠,狭长的眸子含着莫名的眸光,浑身散发的贵气与领袖般的气质,更是令人无法忽视。
他的身后跟着数名戎装的官兵,鹤立鸡群的他显得光彩耀目,踩着如豹般优雅且自信的步伐,一步步地朝她走来,乔嫒就这样望着如此俊美的男人……
“你们是谁?”德心难得地抬高了音量,戒备地问道,“这里是佛门圣地,可容不得你们胡来!”
德心的声音令乔嫒拉回了神智,她倒抽口气,望着眼前这一名有着伟岸身形的男子,心跳不知不觉地加快。
多么震慑人心的一名美男子!
“是吗?”靳子啸似笑非笑,一双乌瞳扫视庄严的宝殿一眼,最后落在德心身上,懒懒地问道,“人呢?”
“什么?”德心僵硬地回道。
靳子啸幽幽地叹了口气,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既然是佛门圣地,为何又私藏男子?”
德心闻言,警戒地退了一步。
“人呢?”靳子啸又问了一次。
慑于对方人多势众的气势,德心与乔嫒双双又退了几步,但却无人回答靳子啸的问题。
“好吧!”靳子啸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不说也行。”
他的手下早已四处展开搜查的工作,如果消息无误,相信他很快就会和离家数月的弟弟相见了。
这时候,寺里修行的女众们全都被靳子啸带来的官兵赶到大殿来,像是赶鸭子般全集合在一起。
“啊!这是怎么回事?”
“呜……他们是谁呀?”一群人害怕地缩成一团,嘴里喃喃念道。
“大少爷,找到二少爷了!”
一名官兵的话声方落,就听到靳子歆怒骂的声音由外头一路传进来:“放开、放开,你们这些混账……”
靳子歆的手下谷驹已被制住,狼狈地让人双手缚于身后,一见到靳子啸,他自知大势已去。
见到靳子歆,靳子啸轻笑出声,以一副亲人间久违的口吻道:“子歆呀,可终于让为兄的找着你了。”
靳子歆可没有靳子啸表面上的热络,反倒恨恨地嚷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哥哥』?”
在一旁的乔嫒闻言,心底更是一惊,双眸瞠大地望着俊雅的靳子啸。
原来他就是靳子歆口中那名打伤他的冷血兄长?
天!她还以为该是个脑满肠肥、一脸戾相的纨侉子弟,没想到他竟然……竟然如此出色?!
靳子啸突然踱向谷驹,轻笑地道:“谷驹,我一向视你为人才,只可惜呀……”靳子啸大大地叹了口气,一副惋惜的口吻,“跟错了主子。”
“大少爷……”谷驹眼神复杂地望向靳子啸,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知不知道本少爷如何能找到这里?”
“大少爷……”
“都死了。”靳子.啸轻轻地摇摇头,叹气道,“拥护子歆的人马,不是死就是逃了,知道吗?”
“啊?”
语毕,靳子啸毫无预警地一掌拍上谷驹的天灵盖,只见谷驹突地双眼圆睁,闷哼一声后便软软地倒在地上。
“再见了,谷驹,有缘的话,下辈子再来效忠本少爷吧!”靳子啸冷冷地道。
见状,一群修行的女尼们一同惊叫出声,一群人全缩在大殿上的角落,靠在一起,骇怕地发抖。
“谷驹!”靳子歆心痛地大喊。
“别喊了,人已经归天了。”靳子啸撇嘴道。
“你!”靳子歆愤恨地瞪着靳子啸,要不是自己双手被缚,他真想冲过去和他大打一架。
见靳子啸那冷漠的态度,乔嫒心里又是一惊,人命在他眼中犹如草芥,他竟然冷血地像踩死一只蚂蚁般地杀死一个人,而且还是在佛祖面前?
靳子歆转头对着靳子啸吼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靳子啸有趣地撇撇嘴,但却让人轻易地感受到他微笑里隐含的杀气:“放过你?爹可是想你想得紧,尤其是爹他老人家的病又犯了,我当然要将你带回去见他老人家。”
“不,我不回去!”靳子歆嚷道。
靳子歆相信自己若随他回府,他十分确信这名与他水火不容的兄长多的是办法让他“死于意外”,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躲到这深山里的寺庙里来,没想到还是让他给找着了。